一
卫鞅与冯国尉正在分析案情。
卫鞅：“依你看，京城命案究竟系何人所为？”
冯都尉沉吟道：“依卑职看来，此案绝非普通盗贼所为，至于说是终南山盗匪所为，也颇为牵强。从凶犯作案手法及动机来看，此案极有可能与某神秘组织有关联。”
卫鞅：“你怀疑此乃别有用心之某组织作祟？。”
冯都尉点头：“是的。据卑职判断，此案极有可能是此神秘组织，精心策划实施所为。”
卫鞅：“那么，此组织系何人操控？其根本目的又是什么？”
冯都尉沉吟道：“依卑职愚见，这个看起来有些扑朔迷离之神秘组织，可能有着朝贵背景，抑或与一些权贵官宦有着某种微妙关联，其目的多半是冲着大人新法而来。”
卫鞅：“噢？说说你的根据。”
冯都尉：“卑职经反复勘察案发现场，综合所有线索，加以由表及里、去伪存真仔细推敲，梳理出头绪。卑职以为，凶犯故意采用盗贼入室行凶，杀人劫财作案手法来误导官府，好让官府以为，此案确系终南山贼寇一手所为。为达此目的。凶犯故意留下一活口，给官府传话。殊不知，却犯了画蛇添足谬误。反倒让我们有充足理由，断定这帮凶犯之所以肆无忌惮作案行凶，其根本目的就是阻挠新法顺利进行下去。凶犯处心积虑，欲嫁祸于人，其罪恶动机，无非是欲掩盖事实真相而已。”
卫鞅看着冯国尉，点点头：“足下剖析委实中肯，只是目下敌暗我明，勘破此案颇费周折，冯国尉可有何良策？”
冯国尉思付片刻：“卑职以为，不妨来个将计就计……”
卫鞅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好！将讨就计，引蛇出洞！”
两人不谋而合，相视大笑……
二
仙客居酒楼。
酒客盈门，座无虚席，众人都在议论同一个话题——
“哎，听说没有，朝廷要发重兵，荡平终南山那伙贼寇。”
“是吗？你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可靠吗？”
“嗨，你别忘了，我的兄弟就在街署里当差，那消息可是一听一个准的呀i”
“噢，这么说这回朝廷是真的要痛开杀戒了?:'
“那还用说么，难道你没听说吗？”
“这伙贼寇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跑到京城里打家劫舍，一个晚上就神鬼不知的血洗了三家大户人家，简直没把王法放在眼里！依我看早就该剪除掉他们了。”
“谁说不是呢，这次是一夜之间血洗三大豪门，下次说不定就血洗整个京城呢！”
“唉，真叫人提心吊胆哪。”
“唉，以前只听说终南山那伙盗贼，一般只在百里之内打家劫舍，从未涉险于百里之外作案，为何此番敢率众以身犯险入京作案？”
“这还不是全拜左庶长大人所赐？如果不是他擅改旧制，实行新法，搞的人心惶惶，举国上下一团糟，促使盗匪猖狂，横行无忌。”
“老兄所言不谬呀，我还听说凶犯如此嚣张，就是冲着新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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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凶犯曾留下话说，他们就是因新法所迫，而无法生存，才铤而走险的！”
“难怪这几天左庶长大人接连派遣大批士兵，四处缉捕终南山盗匪呢。”
“我还听说，就是咱这位大左庶长大人，再三请旨要朝廷发重兵荡平盗匪呢！”
“哼，他倒是一副道貌岸然，我看哪，他是害怕大王追究他的罪行，于是假惺惺的来这一下，想尽快摆脱眼下的被动困境，才是其真正目的，简直黔驴技穷！”
“我看是借刀杀人，丢车保帅！”
“那……你们看这回朝廷是否能一举荡平终南山贼寇？”
“这很难说，朝廷曾几次调兵遣将征讨终南山，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我看这次……也是够呛！”
“哎呀，要是此番朝廷依然不能剿灭终南山这伙匪徒，那我们岂不是又要遭殃了？”
“遭殃？我们凭什么遭殃？”
“哎哟，你这都不明白，万一朝廷降不住这帮匪徒，反倒激起了他们的报复，很可能又要杀回京城来，那我们岂不是又要跟着遭殃？”
“唉，瞧你说的，这样的话，卫鞅那狗贼一定会完蛋，他的狗屁新法也会土崩瓦解！”
“可是………”
“别胡思乱想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三
公子信密室。
几个鬼鬼崇崇的人聚在一起咬耳——
“姓卫的狗贼现在是狼狈不堪了，他已完全陷入咱们的埋伏中了。”
“他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了，正忙着到处擦屁股，收拾烂摊子呢，哈哈哈哈……”
“哈哈哈……．”
“诸位，现在还不是咱们高兴的时候，当务之急，咱们还需再接再厉，再给喂羊的狗贼掌点佐料，帮他消化消化！”
“咱们在给他狗日的来几味好药，保证他肠穿肚烂！”
“”诸位，咱们现在好好合计合让。下一步该且体怎么走。”
“咱们……如此这般……这般……－
四
大石村。
膘肥体壮的财主半躺半靠在竹椅上，半闭半睁着两眼，玩弄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绿玉扳指。
管家手执算盘，噼里啪啦的演算道：“四七二十八，四四一百六……一百八十斤石再加上四七二十八，四四一十六，总共是三百七十六石。老爷，刘老三该交田租三百七士六石。”
“什么？”中年农奴大吃一惊：“三百七十六石，这租子怎么成倍的翻涨，老谷，这，是不是弄错了啊？”
财主眯着眼哼了一声。
管家接口道：“混帐东西，老爷怎么会弄错了呢？老实告诉你，这是新规定！懂么？凡是种咱匡老爷的地的，从今后都得照新规定的数目交租子，如果不交的话，哼，匡老爷说了，那就收回他的地，并且要加倍赔偿匡老爷的损失。”
衣衫破烂的中年农奴下跪在地上，向地主苦苦哀求道：“求求老爷您哪，您就行行好吧，发发慈悲，不要再加小人的租子了，求求您了，老爷……”
膘肥体壮的财主眼一翻：“求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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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农奴痛苦流涕：“老爷，你就行行好吧，求您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您老人家就发发慈悲吧，不要再加小人的租子了，小人，小人给您磕头了……”跪在地上蹦蹦只磕头。
农奴妻子，白发苍苍的老母，也相继跪在财主面前，扯住财主衣襟，苦苦哀求：”老爷，你就发发慈悲吧，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们吧……”
财主瞪眼道：“老爷我可怜你们，那谁来可怜老爷我呢？”
农奴抬起头，鲜血从磕破的地方流淌下来：“求求老爷您，给小人全家一条活路吧，老爷……”
财主冷笑道：“哼，求老爷我给你们一条活路，不如去求卫左庶长大人给老爷我一条活路！”
农奴全家面面相觑，茫然不知其意。
财主咬牙切齿：“卫鞅断老爷我的活路，老爷我就得从你们身上找条活路，不然老爷我怎么活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农奴全家大惊失色，嚎啕不已。
农奴紧爬几步：“老爷，您不能这样啊，不能啊，小人欠您老爷的利滚利的租子钱还没还上，老爷您现在又要往上加租子，您这，您这样不是把小人全家往绝路上赶吗？”
财主俯身奸笑道：“你说错了，不是老爷我成心把你们往绝路上赶，是他卫鞅大人。是他老人家硬逼得你家老爷我，不得不把你们全家往绝路上送呀！你要怪就怪卫鞅卫左庶长大人吧。”
农奴悲愤满腔：“老爷，你这……存心是把人往死里逼啊！”
财主幸灾乐祸的点头：“对，你说的很对，老爷就是想你们死给卫鞅看，要不，老爷我还是没得活路啊。你们一家如果都死光了，我也好向卫鞅卫左庶长大人交代呀，老爷我也好想顺顺当当过关呀，不然老爷我全家也得去死啊。嗯？你明白了吧？”
农奴气的浑身发抖：“你……”
财主愈加得意：“我怎么了，老爷我不过是遵照卫大人的……对，是卫左庶长的新法令，哎，是奉命行事呀。也就是说，老爷我说了都不算，得要卫左庶长卫大人，他老人家发话才顶用，懂么？”
农奴一时气急交加，无言以对。
这时，从茅屋内歪歪斜斜地跑出一个头包毛巾的约十六七的清秀女孩，她跌跌撞撞地奔到父母身前：“爹，妈，你们这是怎么了?.啊？女孩才发现父亲头上血迹斑斑，惊叫道：“爹，你的头怎么了？”
农奴痛苦的摇摇头，不言不语。
“爹，你说话啊、爹，你怎么了啊，说话啊？”女孩拼命的摇晃着父亲。
女孩母亲一把搂住女儿，愈加放声大哭起来：“孩子呀，孩子呀……”
“娘，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财主那张丑恶的嘴脸出现在女孩面前，他色咪咪的盯着女孩清秀的脸庞，狞笑着。
女孩惊慌的扑进母亲怀里，做母亲的下意识抱紧了女儿。
财主咧开大嘴：“哈哈，你们全家哭得死去活来的穷相，家里却藏着个天仙一般的大姑娘，啧啧，真是捧着金饭碗向别人讨饭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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