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是说赵孝成王是假装昏迷,故意迷惑您?”
赵权听到平原君的话,随即猜测道。
“不,恐怕现在在王城的根本就不是赵孝成王!”
平原君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急忙对赵权道:“你现在就去找王天师,让他务必进入王城,确认赵孝成王的身份!”
赵权见平原君如此着急,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就在他走出书房时,正好见到峨冠博服,满面春光的毛遂。
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一身粗布麻衣,腰间插着一柄无鞘短剑的男子。
“毛先生这是又要给丞相推荐人才呢!”
赵权瞥了那男子一眼,又对毛遂略带讥讽地说道。
原来因毛遂为人耿直刚毅,不喜迎奉,初到相府时便得罪了不少门客。
因此有不少门客投诉到赵权处,初时赵权也替他周旋。
不过后来时间长了,投诉不仅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赵权见他一直没有奇谋,加之投诉不断,也觉得毛遂不识时务,有几次便顺着门客打压他一番。
也正是因此,毛遂在平原君府中三年,一直未得到赏识。
后来机缘巧合,平原君出使楚国时尚缺一名随从,毛遂自荐跟随,竟是一举成名,被平原君奉为上宾。
毛遂成名后虽然并未报复赵权,不过赵权却担心毛遂只是隐忍,所以每次见到他虽然表面客气,背地里却开始给他使绊子。
毛遂闻言停下脚步,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赵主薄好,我见丞相日夜烦闷,恰好在茶寮遇到裘铭公子,听他一席话,让我茅舍顿开,故而特来引荐给丞相!”
毛遂说着,又将赵权介绍给身后的裘铭。
裘铭听到毛遂的介绍,急忙向赵权行礼问好。
赵权见裘铭虽然面容清秀,却是一身寒衣,随意回了一礼,便又向毛遂告辞。
不过他却没有看到,在他离开之后,裘铭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缕怒火。
“裘公子别在意,只要你到时将心中才学向赵丞相陈述,能帮丞相消除烦恼,他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毛遂虽然没看到裘铭眼中的怒火,不过隐隐也感觉到他的不满,便又安慰道。
“是毛先生吗?”
屋内平原君的声音响起道。
“正是毛遂前来打扰,还请主公见谅!”
毛遂虽然没有见到平原君,依然恭敬地回到道。
“毛先生不用客气,快快请进!”
平原君说着,竟走出书房,前来迎接毛遂。
突然见到他身后跟着一身寒衣的裘铭,有些诧异地道:“这位是先生的朋友?”
毛遂见状,便又将方才的话回了平原君,然后一行人走到书房。
“不知裘先生有何教我呢?”
平原君见裘铭一身寒衣,心中便有几分看不起。
又觉察到他眼中野心与欲望,心中更是不喜。
不过因为毛遂的缘故,他还是装作礼贤下士地问道。
裘铭听到平原君的话,整了整衣衫,刚要答话。
只见一人气喘吁吁地跑进书房,裘铭便停了下来,看向来人。
平原君刚要开口呵斥,却发现闯进之人是正在查寻回音主石的一个将军。
“可是有什么消息?”
平原君见他如此匆忙,应是有紧要之事,便忍住怒火,开口问道。
“既然主公有要事处理,那毛遂先行告辞,等主公空暇再来!”
毛遂见来人身着铠甲,形容匆忙,应是有要事禀告。
他虽身为平原君的贵客,却并不适合听取机密要事,便拉着竖起耳朵的裘铭告辞。
“无妨,毛先生且先坐会!”
平原君急忙拦住毛遂,待他坐下后,才又对那将军道:“可是有了那人的消息?”
那将军这才气喘吁吁地回答道:“末将发现商贾百里常正在筹集资金,目前已有五千金之数,担心他要购买消息,故而特来请示,是否对其出手!”
平原君闻言,捋了捋胡须,沉吟道:“百里常!”
随即一挥手道:“你即刻让李天师带领他的门人,将百里常一伙......”
“丞相请慢!”
一旁的裘铭不待平原君说完,高声打断了他的话。
平原君闻言,看了看他,又看向他身旁的毛遂。
毛遂一愣,随即笑道:“主公,裘公子胸有韬略,不妨听听他的话!”
平原君闻言,便也笑道:“不知裘公子有何高见!”
裘铭这才行了一礼道:“早先我曾与毛遂先生谈论此事,这回音石中的消息应是百里云故弄玄虚,所以百里常也应也知晓此事,根本就没有购买的必要。”
“而此刻百里常装作购买消息,无非是在替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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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造势,引诱丞相出手!”
“引诱我出手?”
平原君有些疑惑地说道。
“不错,正是想丞相自投罗网!”
裘铭说着,见平原君仍不明白,心中一阵鄙夷。
不过脸上却恭敬地说道:“此刻消息尚未出来,若是丞相出手,他再抛出对丞相不利的言论,那丞相岂不是不打自招!”
平原君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裘公子所言甚是,老夫差点中了这小子的奸计!”
说罢,他又对那将军道:“你且密切监视百里常等人,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那将军闻言,应声而去。
平原君又整了整衣冠,对裘铭客气地问道:“裘公子既然知晓此事,不知对此有何看法?”
裘铭看了看毛遂,见他示意直言,便高声说道:“草民自上次百里云出手后,就对他的行为做过细致的研究。”
“发现此人有勇有谋,机智无双,上次利用回音石逆转局势,简直是神来之笔。而这次他虽未露面,但是草民肯定这必定又是他的手段。”
“不过他这次看似故伎重施,却一直引而不发,不仅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而且还暗含了引蛇出洞之计。”
“我虽不知他到底有什么消息,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消息一定会对丞相不利。不过他虽然厉害,却有一个缺点。”
裘铭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看到平原君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他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便又继续说道:“他的缺点就是太在乎他的家族!”
“太在乎他的家族?”
平原君重复着裘铭的话,他先是一喜,随即就发现并不可行。
裘铭的话好似抓住了百里云的弱点,因为百里云之所以做这多事情,其实都是为了百里家。
若是他直接攻击百里家,则百里云势必回援。
如此攻守局势立刻改变,他也不用被动防守。
但是百里家并非裘铭想的那样简单,数百年的修仙家族,岂是他说攻打就能攻打的,若是果真如此简单,他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随即他又想到百里云已经率众离去,显然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借此攻击他,从而影响他的计划,由此可见百里云应是要先解决邯郸的问题。
于是平原君有些意兴阑珊地道:“可惜裘先生来晚了,今早百里云已经率众隐藏,本相至今还未找到他们的踪迹!”
“隐藏?”
裘铭闻言沉思了一会道:“草民听闻百里家明日将会举行家主接任大典,到时百里云必定到场。只要丞相将人马埋伏在百里家附近,必可一网成擒!”
平原君听着裘铭的话,觉得他的计策虽然在理,可惜对局势并不了解。
他又见裘铭眼中充满了野心,应该可以加以利用,本想将一些内情告诉他,却又因为自身的限制不能说的太多。
于是便含糊其词地道:“裘公子所言在理,容我好好思量思量!”
裘铭见平原君态度转变,心中一惊,急忙又道:“莫非丞相有什么难言之隐?”
“裘公子,主公日理万机,我们不妨先行退下!”
毛遂见裘铭失了分寸,急忙开口劝道。
“来了!”
这时一直静坐调息的张玉虎突然睁开双目,看着门口说道。
他话音刚落,门口便有三个方士走了进来。
他们先向张玉虎行了一礼,这才对平原君行礼道:“我们兄弟三人连夜推演,已经探查到了贩卖消息之人的住所。”
“哦!他现在何处?”
平原君听到他们的话,面露喜色地问道。
“就在风云阁对面的绸缎庄,在里面我们也隐约感应到了百里云的气息,不过十分微弱,所以我们并不敢确认!”
其中一个年岁稍长的人说道。
“好,有劳三位仙长了!”
平原君一脸笑容地连连道谢,同时又朝屋外望去。
张玉虎见状,知他是想唤人去处理此事,便开口道:“丞相,此事便由我和这几个徒儿去处理好了!”
平原君听到张玉虎的话,有些犹豫地道:“天师你身上有伤,如何能够再参与打斗,还是让李天师他们去处理吧!”
“丞相,可否听草民一言!”
一旁的裘铭又突然开口,打断他们的谈话。
听到裘铭的话,平原君与张玉虎等人不由地看向他。
裘铭虽然见到张玉虎眼中有些不满,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
视若无睹地道:“草民以为丞相此刻依然不适合派人出手!”
“哦,难道这依然是对方的引蛇出洞?”
张玉虎自裘铭进来,就因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而不舒服。
后来又见他一番高谈阔论,却不切实际,因此心中对他更加鄙视。
知他如此做作,不过是为了卖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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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平原君的注意,因此便也没有理睬。
此刻见他又装模作样,阻拦他的行动,便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正是引蛇出洞!”
裘铭双目迎上张玉虎凌厉的目光,昂首说道。
“有何证明?”
张玉虎见裘铭虽然求名心切,不过一身胆识却也远超常人,便又柔和了一些。
“原因有二,一则是之前丞相并未出手擒拿百里常,他知丞相识破他的计谋,便又以自身为饵,引丞相出手!”
“其二则是时辰已到。此时正是正午,假设百里云必须在今天处理好邯郸事情,即便及时返回百里家,那么此刻正好是发布消息的时辰。”
“因为按照上次消息发酵的速度,再加上他之前的铺垫,不出一个时辰,全邯郸城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
“这样他便有一下午的时间来解决邯郸事宜,然后再携胜利之师返回,剪除异己,重振百里家!”
裘铭看着张玉虎,昂首挺胸地说道。
“你觉得百里云选择的时间是下午,而不是晚上?”
平原君听到裘铭的话,有些疑惑地道。
“他若要战必是下午,若是晚上,消息来不及传递回去,达不到震慑众人的效果。”
“而且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布置百里家的事情,这不是百里云的风格。”
裘铭见平原君发问,又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他还有可能不战吗?”
平原君继续问道。
“那就要问丞相您自己了!”
裘铭看着平原君,倨傲地说道。
他此话一出,不仅平原君心生不快,连原本对他有些好感的张玉虎也连连皱眉。
不过此刻裘铭志得意满,并未发现这些细节。
原来裘铭一向自视清高,看不起那些出身名门之人。
他认为他们只因运气好,投了一个好胎,便能轻轻松松功成名就,享受荣华富贵,因此十分不平。
此次他故意借机接近毛遂,又刻意迎奉他,除了想借毛遂之力见到平原君,谋求晋升外,也存了要与百里云一比高下之心。
因为他觉得百里云之所以能够声名鹊起,主要是依仗百里家的势力。
若是他有这般后台,会比他做的更好。
所以裘铭从毛遂那得到一些信息后,自问已经掌握了大局。
本想趁机表现一番,能得到平原君的赏识,从此脱离这贫贱的身份。
没想到当他见过平原君后,发现毛遂说的也只是事情的一部分,还有很多事情他并不知情。
又见平原君对此支支吾吾,他心中便有些不快。
此刻见已成功地引起平原君的重视,便又不由地自抬身价,露出了本性。
正在这时,赵权又走了进来,见到场中众人,犹豫了一下,径直走到平原君的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
平原君听到他的话,脸色大变。
急忙对张玉虎道:“之前之事还请张天师费心!”
“丞相,此事......”
裘铭听到平原君的话,刚才开口,便被一旁的毛遂制止。
张玉虎鄙夷地看了看他,又对平原君稽首行礼道:“老道绝不负丞相重托!”
说罢,带着三个徒弟走了出去。
这时平原君才回过头来道:“裘公子高才,不过本相现在诸事繁多,还请先行休息,改日再行请教!”
平原君本也些欣赏裘铭的才华,不过见他求名心切,又非局内之人,并不了解详情,所言之事看似合理却不适用。
再加上他不知收敛,刚刚又得罪了张玉虎。
因此在张玉虎离开之时,平原君故意高声说话,有意让张玉虎听到,以示对张玉虎的重视。
裘铭听到平原君的话,本还要开口,却又被毛遂阻止,拉着他告辞离去。
这时平原君才看向赵权道:“你确认那赵孝成王是一个替身?”
“王天师借故看病,亲自检查了那赵孝成王,脸上有易容的痕迹。”
“除了身上有些气息相似外,其他隐秘的体貌并不相同,绝不会有错!”
“而且保护赵孝成王的两队卫队也已先后离去,此刻在王宫内只有几个近侍,根本不会武功......”
赵权将了解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向平原君汇报道。
“来,赵权,你且过来,我们好好规划一下!”
平原君温和地对赵权说道。
赵权听到平原君的话,心中一喜,知道总算雨过天晴了。
两人正在书房内密谈,突然响起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然后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进到道:“张玉虎天师在玉阳街中了埋伏,请丞相派人援救!”
“玉阳街?”
平原君听到下人的话,脸色大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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