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沙漠，更加的寒冷，亦更加的干燥，出发楼兰已过去十数日，程毅这些时日，每日都会接到前方的军情，后方的战备奏报，按照行程，后日他将抵达楼兰。
红石子河不是河，而是一片沙漠，但这一片沙漠行商常来常往，与毗邻的流沙滩相比，环境要好上许多。
肖瑾这些时日跟着大军，已快要学会自己上下马，在马上也能呆上许久。
如今北阴关虽未失守，但突厥的正规军已到达莲蓬山口附近，据闻南梁已调集了兵马支援，但快要赶不上这边的进度了。
程毅预算，再有数日，北阴关将要失守，因为南梁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没有从临近的的明川关调遣兵马，反而是选择了更远的中原腹地，从赤军营抽调增援。
“是李孑老了？还是有人从中作梗？”程毅无法得知更远处的消息，他这会儿，倒是希望慕容天边能在，给他递一递朝廷里边儿的消息。
“冷吗？”夜间，程毅走入大帐，看肖瑾缩在床上，抱着汤婆子发呆。
“冷，但已比先前好了许多。”肖瑾转过脸，四方即从外边带了吃食进来。
“我安排的人，如今该在护卫你母亲了，你放心，战火不会烧到上京，但应该会逼近洛阳城。”程毅话落，摸了摸肖瑾的脸，看他伸出手来，抱住了自己，跟着探头，看四方设好了桌子，将热羊肉汤，盛了出来。
“今日喝些酒吧……晚间好睡。”程毅说着，夹出一块羊排骨，剔出肉，喂给肖瑾。
“钱贵男这几日都瘦了，我那日听他说，不知边关百姓会不会受苦，他是个好人。”肖瑾吃着羊肉，腾出手来，喝了一口四方递过来的汤。
“政治博弈，受苦的从来都是百姓，这次的战事不会持续太久，还算好的，只是……未来，突厥必不会善罢甘休。”程毅已开始预料，一旦失去莲蓬山，未来突厥定会想方设法的骚扰中原，奚族这边不好啃，全是荒漠，只有中原富庶，突厥也许会选择从更西边的西海，南下入侵。
“那怎么办……”肖瑾有些担忧。
“西海有吐蕃人，跟中原关系也不融洽，南梁还需一位明君，如今的太子和荣王，都不是什么好选择……不过皇帝还年轻，许多皇子还未长成，还有的选。”程毅说道这里，想起那日在海河宴，射了他一箭的七皇子。
可惜了，那孩子颇有魄力和胆识，却不是皇帝的儿子，未来对付赫连，势必还要杀了他。
“你就这么肯定？我觉得太子挺好的，虽然太后不喜欢他，但他对待下属向来很公平公正，赏罚分明。”肖瑾不解，掐了一块馕，泡在羊肉汤里。
逗乐程毅。
“太子那个人，看上去是不错，但没有执政者的魄力，就拿现在来说，太后手上没有兵权，荣王仅有几个朝臣支撑，其实赫连也不是荣王的队伍，他都拿荣王没法子，反倒是处处退让……这样的人上了台，很容易就被朝臣给耍弄了。”程毅说道这里，试想也许从中原调遣兵马，就是赫连的意思，也许他要寻找机会，让荣王或太子中的一人去上战场，解决掉一个对手……最有可能的是太子……毕竟，赫连武明面上还在太子的队伍里，很容易说动太子，将太子逼上战场，却铩羽而归，失掉一部分支持者的同时，又使皇帝不再信耐太子……是完全有可能的……
程毅想着，旋即又笑了，觉得这些事甚是无聊，将来谁去坐那个位置，跟他全然无关。
天又下雪了，今日的雪比昨日的还要大，整个上京城，寒意逼人。
“派出去的人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皇帝有些焦躁，前方军情今日一早已报了三次，北阴关要守不住了，李凩已发了多次求援，但援兵一直没有到，这几日飞雪连天，行军艰难，援兵怕是到不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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