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玄门久炼紫真宫,暴虐无端性更残。五厌贪痴成恶孽,三花善果属欺谩。纣王帝业桑林晚,周武军威瑞雪寒。堪叹马元成佛去,西岐犹自怯心剜
且说黄飞虎在两军阵前大战二殿下殷洪,二骑来往,枪剑并举,战未二十回合。黄飞虎枪法如神,殷洪如何能是对手,被杀得人仰马翻。庞弘护主心切,晃一对银妆锏催马相助,这厢黄天禄纵马摇枪,将庞弘敌住。
刘甫挺驼龙枪杀来,被黄天爵截住厮杀。苟章见三人均落下风,忙舞象鼻大刀冲杀过来,黄天祥乃少年英雄,大呼道:“休要以多胜少,我来会你!”说着飞马抢出,抖枪将苟章战住。毕环也走马杀来,被黄天化举双锤接住。十员战将,分成五对,杀得天昏地暗,有道是:
轰天炮响,震地锣鸣。轰天炮响,飞虎奋起神龙尾。震地锣鸣,殿下舞动玄兵铁。人如猛虎离山,马似游龙出水。刀枪并举,剑锏纵横。挨着象鼻刀,连肩搭背落尘埃。逢着提泸枪,钻洞穿膛坠马下。碰着水火剑,喉穿气绝革裹尸。中着银妆锏,骨断筋折魂飞扬。直杀得:天昏地暗无光彩,鬼哭神号黑雾迷。
且说黄氏父子如龙似虎,殷洪、苟章等岂可抵挡,二殿下虚掩一剑,拨马就走。黄飞虎随后追来。殷洪暗中取出阴阳镜,镜面朝着黄飞虎一愰。黄飞虎立时头晕目眩,滚下神牛。早被郑伦指挥乌鸦兵将人五花大绑,押入成汤大营。
黄天化见天伦被擒,舍下毕环,摇着一对亮银锤,直取殷洪。殷洪见黄天化坐在玉麒麟之上,料定乃是修道之人,恐遭暗算,忙取出阴阳镜一愰。黄天化也如黄飞虎一般,跌下鞍鞒,被生擒而去。
苟章欺黄天祥年幼,依仗两膀之力,欲将黄天祥斩于马下。焉知黄天祥乃少年英雄,力大无穷,枪法尽得乃父真传,在同辈中当属第一。二人战未二十合,黄天祥见苟章刀如泼风一般,便使了招拨草寻蛇枪,一枪正中苟章左腿,苟章负伤败回行营。殷洪见一阵连擒二将,也无心再战,掌得胜鼓回营。
且说黄家父子五人出城,被生擒去一双,黄天爵等回到相府,如实禀报。姜子牙大惊,连忙询问敌将如何取胜。黄天爵言道:“那厮本领不如父王,取出一面镜子,迎着太阳一愰,射出一片红光,父王与兄长便自跌下坐骑!”姜子牙闻言只觉可疑。
且说殷洪得胜回营,命人将被擒二人抬进大帐,殷洪一心在众人面前卖弄本领,将阴阳镜取出,用镜面对着黄家父子一愰,镜中发出一片青蓝光华,黄家父子浑身一震,顷时睁开双目,见被绳索捆住,只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
黄飞虎对殷洪言道:“你说你是二殿下,我可断言,你绝不是殷洪!”殷洪闻言怒喝道:“你怎见得我不是殷洪?”黄飞虎言道:“你若是二殿下,岂能忘了当年是何人冒着杀头之罪,私放你弟兄逃生的。又是何人聚集百官擅闯九间殿,力阻纣王杀子的。”
殷洪闻言,“哎呀”一声道:“原来你真是武成王!”说着连忙上前,亲自为黄飞虎松绑,又命左右放了黄天化。殷洪心中感慨非常,言道:“王爷不在朝歌城中纳福,怎的归降了西岐?”黄飞虎欠身打躬道:“殿下在上,臣愧不敢言。只因天子无道,欺辱臣妻,打死西宫,故此弃暗投明。”
殷洪闻言面色通红,摇头不语。黄飞虎又道:“当今三分天下,已有二分归周,天下八百诸侯无不心悦诚服,欲推举武王讨伐无道,并列纣王十条大罪,一是获罪于天,二是醢戮功勋,三是炮烙忠臣,四是剖叔之心,五是杀妻戮子,六是荒滢无道,七是沉湎酒色,八是宠信奸佞,九是广兴土木,十是荼毒黎民。如今天下人皆认为纣王不配再为天子!”
殷洪闻言百感交织,沉吟半晌,对黄飞虎言道:“黄王爷,人各有志不必强求,不管父王江山如何,昔年我与长兄若无王爷搭救,早已命丧黄泉,今日我知恩图报,亲自送二位出营!”黄飞虎言道:“多谢殿下宽释,此恩以图后报。”
郑伦在傍闻言,心急火燎,上前言道:“二殿下,此举万万不可,若是放了黄家父子,此一去,姜子牙如虎添翼,还请二殿下三思。”殷洪笑道:“黄王爷昔日对我有恩,知恩不报枉为人也,何况孤金口玉言,岂能收回。姑且今日放过一次,他日在两军阵前再若生擒,当正国法。”
说罢唤左右道:“将二人的兵刃奉还。”殷洪与黄飞虎携手揽腕,一直送到辕门外,言道:“黄王爷,昔日之恩我已报过,日后只愿在战场上永不相见!”黄飞虎千恩万谢,与黄天化出营回城。
正是:昔日施恩今报德,从来万载不生尘。
郑伦见黄家父子走后,气愤愤地言道:“放虎容易擒虎难,还请殿下日后捉住敌将,直接处决,乃为上策。”殷洪笑道:“他昔年救孤一命,孤今日理当报答。他日再与他战场相逢,绝不留情。”
且说黄飞虎父子,回到西岐城,来至相府见姜子牙。姜子牙大喜,问道:“王爷与天化是如何脱险归来的?”黄飞虎把过往之事讲说了一遍。姜子牙感叹道:“若非王爷布施前恩,岂有今日之福报。”
次日天明,殷洪率领众将来至城下,坐名请姜子牙答话。报马报入相府,姜子牙对诸门人言道:“今日同老夫出去与殷洪一会,须留心他的法宝。”当下传令道:“列队出城。”炮声响亮,旗幡招展,大队人马杀出城来,当中姜子牙端坐四不相之上,左右门人雁翅排开。
殷洪在马上用神锋一指,喝道:“姜尚,你也曾是商汤大夫,为何要煽动西周造反?”姜子牙在四不相上欠身道:“二殿下此言差矣!纣王无道,民怨天怒,天下苍生揭竿而起,八百诸侯齐心归周,此乃天下人之共识,殿下又何必逆天而为,自讨苦吃呢!”
殷洪闻言大怒,朝左右大喝道:“谁替我把姜尚拿下?”身旁庞弘一声大喝,走马摆双锏杀到阵前,哪吒登开风火轮,摇火尖枪战住。刘甫挺驼龙枪杀来,被金吒接住厮杀。毕环抖枪前来助战,被杨戬拦住拼杀。殷洪也催开逍遥马,来战姜子牙,姜子牙仗剑相迎。两家喊杀之声,惊天动地。
且说姜子牙与殷洪战未数合,生怕殷洪施展法宝,忙将打神鞭祭起。却不知殷洪蟒袍里内衬麒麟宝铠,宝铠射出丈许红、白、蓝三色奇光,打神鞭打将下来,只打得火花飞溅。双方都是克敌防身至宝,两家半斤八两,彼此都奈何不得。
哪吒见状,祭起乾坤圈,将庞弘一圈打下马去,赶上在胁下补了一枪。殷洪见庞弘被杀,大叫道:“好匹夫,敢杀孤的副将!”说着调转马头来战哪吒。二人枪剑并举,杀在一处。
这厢杨戬大战毕环,未及数合,杨戬放出哮天犬,一口咬在毕环的左肩之上,毕环措手不及,被杨戬劈胸一刀,死于非命。
殷洪见又折了毕环,心中万分恼火,取出阴阳境,朝着哪吒一愰。他怎知哪吒乃是莲花化身,并非精血之体,阴阳镜奈何不得。殷洪一连晃了数次,但见整个战场之上,红光闪闪,却全无效用。
殷洪心中不免打鼓,只得硬着头皮催马再战。他如何能是哪吒的对手,未及三十回合,被哪一枪正刺在前心。这一枪非但没能刺入分毫,反将火尖枪弹了回来。殷洪自知不是对手,急忙拨马而回。
姜子牙率兵回城,众将官来到银安殿,杨戬对姜子牙言道:“方才弟子看得十分清楚,那殷洪的宝物乃是阴阳镜。若非哪吒是莲花化身,非血肉之躯,定然要遭他暗算。打神鞭伤不了他,定是他有护身之宝,弟子这就去太华山走上一遭,见赤晶子师伯,看他如何说。”
姜子牙沉吟半晌,言道:“你三师伯不会对我不利,估计是收徒不慎,你快去快回!”杨戬出了银安殿,借土遁往太华山而来,仙家妙术,少时已来到云霄洞前。
杨戬收了遁术,请童子禀报,赤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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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杨戬进洞来,问道:“杨戬,不在西岐协助子牙料理军务,到贫道洞中所为何故?”杨戬躬身行礼道:“三师伯,如今冀州侯苏护率兵西征,西岐城被围多日,弟子奉姜师叔之命,向师伯借阴阳镜一用,用罢即可奉还。”
赤晶子奇道:“前几日,我已遣弟子殷洪带着宝镜下山,难道他还未到西岐嘛?”杨戬口打嗨声,言道:“弟子正是为殷洪而来,那殷洪下山之后,并未投奔子牙师叔,而是归了成汤,现为征西主帅。”
赤晶子闻言,顿足捶胸道:“都怪贫道不听妙乐师兄之言,错收了徒弟,将一洞珍宝全都传给他。你先回去,贫道随后就到。”杨戬辞了赤晶子,借土遁返回西岐,进相府银安殿,来见姜子牙。
姜子牙问道:“你三师伯他怎么说?”杨戬言道:“殷洪果是师伯的徒弟,师伯随后就来。”过了三日,门官报入银安殿:“赤晶子仙师到。”姜子牙慌忙迎出府来,二人携手揽腕步入大殿。
赤晶子言道:“子牙公,贫道有罪!我本意让殷洪下山,助你东进五关,岂料这畜生背师之训,反归成汤,使贫道无地自容!”姜子牙言道:“道兄,那阴阳镜乃是太华山至宝,如何能给他?”
赤晶子言道:“不仅是阴阳镜,贫道担心他东进五关有险,将麒麟宝铠也传给他,此宝可避刀兵水火之灾,乃是护体之宝。这孽障不知听了何人的唆使,中途改了主意。也罢,明日我去会他,让他改过自新,负荆请罪。”
一宿无话,次日天明,赤晶子独自出城,来到敌营外,大呼道:“辕门将士,替贫道传话,让殷洪出来见我。”殷洪忽见军士报来:“有一道人,坐名请千岁出去答话。”殷洪不知是老师来到,当即提剑上马,带着刘甫、苟章二将,一声炮响,杀出辕门。
殷洪见辕门外,站着一个青须道人,正是老师赤晶子,当时手足无措,欠背打躬道:“老师,恕弟子甲冑在身,在马上不能施一全礼。”赤晶子端详良久,才道:“殷洪,你在洞中是怎样对我讲的?你如果反投成汤,四肢百骸化为飞灰。徒弟,修道之人赌咒发愿,无不灵验。为师到此,尚有你一条生路,速速下马,随为师进城,向武王与姜丞相请罪,方可免去化灰之祸。如不听从为师之言,大难即将临头矣!”
殷洪言道:“老师在上,容弟子一言,弟子乃是纣王之子,老师命我下山助武王讨伐父王。古语道:子不言父之过。纵然是神仙佛祖,也应该遵守纲常人伦。在山中修道时,老师常对弟子说:未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未成,仙道远矣。怎的老师却不尊此道,反教弟子弑父呢?”
赤晶子怒极反笑道:“畜生!你父纣王昏庸无道,亲近谗臣,残害忠良,黎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以致西周兴起,天下归心,我让你辅助西岐,就是要延续你商汤一脉,你却不知为师一片苦心。还不速速下马,我与你同去见武王,替你求情。”
殷洪闻言,在马上正色言道:“自古未有老师教弟子行不忠不孝之举的,弟子实难从命!请老师暂回洞府,待弟子破了西岐叛逆,再去与老师请罪。”
赤晶子大怒道:“畜生,既然如此,为师便收回你的艺业!”说着仗剑来取。殷洪用手中神锋将宝剑架住,言道:“老师,您又何苦帮着姜子牙,为难自己的徒弟呢!”赤晶子言道:“武王乃真命天子,姜子牙是治世贤臣,你何德何能,敢逆天行事!”说着抽回宝剑又砍来。
殷洪又将宝剑架住,言道:“若是老师固执己见,一意孤行,那你我师徒之情,便成画饼。”赤晶子闻言大骂道:“忘恩负义之徒,休走看剑!”说着又是一剑砍来。殷洪面红耳赤,当时火起道:“老师,我连让你三次,乃是以师礼相待,若再持强,休怪弟子无礼!”赤晶子大怒,恨不能一剑将殷洪劈成两半。
正是:师徒共战抡双剑,悔却当初救上山。
话说赤晶子、殷洪师徒反目成仇,在两军阵前战了未及数合,殷洪口中念动真言,将水火神锋朝赤晶子一甩,立时从剑尖中飞出万千团烈火,当空朝赤晶子扑来。赤晶子大怒,手中掐诀,口里念咒,朝着火团一指,那火团立时反卷向殷洪飞去,殷洪内衬麒麟宝铠,发出丈许护体奇光,登时将烈火弹开。
殷洪咬了咬牙,将阴阳镜从怀中掏出。赤晶子看见,生恐一旦差池,坏了自己名头,借着纵地金光法,一道金光进了西岐城,来到相府。姜子牙询问经过,赤晶子将阵前之事讲说一遍。
众门人心中不服,哪吒言道:“三师伯,你的心肠也太过慈悲,这天底下岂有徒弟与师尊对持的道理,明日还请师伯下狠心,将殷洪致死才是!”赤晶子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默然无语,闷坐在大殿之上。
且说殷洪见赤晶子化作一道金光而去,更加骄傲自满。返回中军,与众将官设宴庆贺。忽见辕门军士来报:“辕门外来了一个古怪的道人,求见二殿下。”殷洪正在兴头,言道:“请他进来。”
不多时,大帐外走进一个道人,众将官见了,无不惊异。只见此人身高一丈,头如麦斗,面如瓜皮,鼻孔朝天,獠牙外露,穿了一件大红道袍,脖颈上带着人头骨串成的璎珞,最稀奇的,从此人的眼、耳、鼻中,冒出二尺长的火焰,如同毒蛇吐信一般。
那道人进帐来,打稽首道:“哪一位是殷殿下?”殷洪乃是修道之人,习以为常,倒不像寻常将官那般胆怯,谈笑自若道:“孤便是殷洪,不知老师是哪座名山,何处洞府的高人?到军营有何见教?”
道人言道:“我乃祁连山阴风洞鬼仙马元是也,申公豹请我下山助你一臂之力。”殷洪闻言大喜,当即请马元上坐,问道:“请问老师是吃斋,还是吃荤?”马元言道:“我最喜吃荤。”殷洪传令换了一桌酒席,款待马元。
这马元乃夏芒在位时得道,后来因杀戮太多身遭兵解,他自知根基浅薄,深怕堕入轮回变为凡人,便一味苦炼元神,在祁连山闭洞三百六十年,终于修成鬼仙。虽是旁门一流,所习又是下乘功夫,却因历年久远,法宝、法术均有过人之处。他旁时并不与人来往,只是昔年与申公豹有些交情,此次也是被申公豹邀请而来。
次日天明,马元对殷洪言道:“贫道既然下山相助,今日当与姜尚一会。”殷洪当下应允。马元出营,来至西岐城下,坐名要请姜子牙答话。报马报入相府:“启禀丞相,城外有位道人,请丞相出城答话。”
姜子牙暗道:“当有三十六路人神征讨西岐,待我列队出城会他。”当即传令道:“摆队出城。”姜子牙带领众将官、门人出得城来。只见对面站着一个道人,相貌非常丑恶。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发似朱砂脸似瓜,金睛凸暴冒红霞。窍中吐出顽蛇信,上下斜生利刃牙。大红袍上云光长,金叶冠拴紫玉花。腰束麻绦太极扣,太阿宝剑手中拿。封神榜上无名姓,他与西方做护法。”
姜子牙看罢多时,言道:“敢问道友,尊姓大名?”马元言道:“贫道乃是鬼仙马元是也。日前好友申公豹请我下山,来辅佐殷洪讨伐反贼。姜尚,你自以为阐教道法高妙,贫道却未放在眼中。”
姜子牙言道:“道友,那申公豹与我累世为仇,想来殷洪便是被他蛊惑,才违背师训,逆天行事的。道友由鬼修仙,历经数百年,委实不易,委实不该助纣为虐。”
马元笑道:“殷洪乃纣王之子,你们非要他行出弑父之举。姜尚,亏你等玉虚门下自称道德之士。据此看来,当真是满口仁义道德,实为无君无父之辈!今日我不诛你,更待何人!”
言罢仗剑步行直取姜子牙,姜子牙以三环宝剑赴面相还,未及数合,姜子牙将打神鞭祭起,焉知马元非是封神榜中人,打神鞭在半空飞驰,疾转数周,却始终打不下来。
马元口念真言,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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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升起一片乌云,云中伸出一只数丈长的大手,自底飞起,将打神鞭接住,红光一闪,竟自隐去不见。
姜子牙不明就里,心道:“此人这等厉害,竟能将师传至宝接了去!”正在惶急万分,忽听身后一声大喝,杀出一员大将,头戴凤翅盔,身穿锁子甲,骑一匹紫骅骝,大喝道:“丞相,休要着慌,末将取他性命!”
姜子牙看时,原来是九十世子姬叔礼,一马杀出。他年少气盛,力逾千钧,使一口金背砍山刀,重有七十斤,未将马元放在眼中,展开刀法,泼风也似。
二人在阵前战了二三十合,未分胜负,马元暗中念咒,喝声:“疾!”顶上阴云起处,现出一只数丈长的大手,手指头好似五个斗大冬瓜,一把将世子抓在空中,猛然扔在地上,将姬叔礼摔得晕死过去。
那大手丝毫不停,拇食二指捋着世子的身子,用力左右一分,登时将人撕作两半,内脏血水流得满地都是。大手抄起半截身子,递到马元身前,马元张开血盆大口一吸,带心肝肚肺一并吸在嘴里,咀嚼了两下,吃了个净尽。
再看马元,双颊泛红,便似吃醉酒,笑着对姜子牙言道:“姜尚,一会儿捉住你,也把将你开膛破肚!”此举将西岐众将吓得魂不附体,瑟瑟发抖。马元仗剑在战场一指,言道:“哪个过来送死!”。土行孙大喝一声道:“马元,少要行凶,我来会你!”说着抡开大棍,直奔马元而来。
马元待看时,却见过来一个矮子,不由大笑道:“如此一个废人,也敢到阵前来?”土行孙言道:“休要狂妄,叫你棍下受死。”说着一棍打来,马元毫不在意,举剑招架,却见土行孙就势一矮身形,从他胯下钻过,拎起铁棍在马元的腰间,连打了三五棍,马元吃痛不过,大怒道:“好孽障,你找死!”言罢绰步撩衣,把剑往下扫来。
土行孙身子伶俐,疾如电闪,围着马元滴溜溜转圈,冷不防便打上马元几棍,打得马元痛入心肺,不由动了怒火,念动真言,立时现出一只大手,将土行孙抓住,望地上便摔。
马元哪里知道,土行孙会地行术,摔在地上,立时起了一团尘土,就此无影无踪。马元心中暗自纳闷,自言自语道:“想是摔的太狠了,将这厮摔进地里去了!”
正是:马元不识地行妙,尚将双眼使模糊。
且说女将军邓婵玉,见马元将丈夫摔入土中,顿时心中火起,忙在囊中取出五光石,扣在掌中,纵马上前,扬手朝马元打来。马元低头寻找土行孙,待抬头看时,一团手掌大的光华飞来,晃得他二目发花,被这块石头正中面门,只打得金光乱冒。
马元“哎呀”大叫一声,以手捂面,大骂道:“你敢暗算伤人,速速过来与我一战,看贫道不吃了你!”邓婵玉对他吃人之举,甚为忌惮,唯恐避之不及,怎敢上前一战。
杨戬见势,忙纵马舞刀,来至两军阵前。马元二话不说,仗剑来战杨戬。杨戬刀法疾如迅雷,马元见不易取胜,依旧念动真言,顶上又现出一只神手,将杨戬抓起往地上一摔,像撕姬叔礼一般,把杨戬的心肺吃了个干净。
西岐众将见马元害了杨戬,呐喊一声,一齐要为杨戬报仇。姜子牙举手拦道:“没我将令,谁也不许出战!”马元一连叫了数次,不见有人过来,一指姜子牙道:“姑且让你多活一夜,明日再来会你。”当下掌得胜鼓回营。
殷洪见马元道术神奇,心中甚为大悦,召集满营众将,设宴为马元庆功。只饮到二更时分,忽见马元停杯罢盏,双眉紧皱,汗如雨下。殷洪言道:“老师,这是为何?”马元言道:“腹中有些痛疼。”郑伦言道:“想必是吃了生人,故此腹中作痛,吃些热酒,往肚内一冲,自然无事。”
马元觉得有理,命人将酒烫热,却是越饮越疼。最后索性跌倒在地,一通乱滚,叫道:“疼杀我也!”只听马元的肚中响声如雷,郑伦言道:“老师,你腹中有响声,像是内急,请往后营方便,定然无事。”
马元定了定神,对殷洪言道:“不对,这不似一般疼法,待我算来!”当下强忍疼痛,袖中掐算,不由又惊又怒道:“可恨的小儿杨戬,依仗八九玄功,钻入贫道的腹中,抓心挠肝,欲置我于死地,若非贫道本身乃一鬼仙,此刻早死多时了!”
殷洪闻言大惊,言道:“老师,如何治他?”马元强打精神,盘腿坐下,言道:“一会儿贫道元神出窍,殿下命人将贫道的嘴巴打开,我亲自将他赶出来!”言罢将手往头顶一拍,元神立即从命门飞出,乃是一个数寸长的小道士,踩着一朵蕊大的乌云,从口中飞入体内。
且说马元元婴出游,在自己身体内寻了多时,却见杨戬正以大肠做秋千,在心肝上练拳脚。马元大怒道:“无耻的昆仑小辈,使诈暗算贫道!”杨戬见了马元,也吃了一惊,言道:“妖道,本可施个法相,将你这副躯壳毁去,又怕破体而出遭人耻笑,故此手下留情,你还不知悔改嘛?”马元把牙一咬,骂道:“孽障,贫道就算拼上这副躯壳,日后再物色替身,也要将你碎尸万段!”说罢抡拳打来。
两个小人,在马元的体内,上下翻滚,一场恶战。直斗了个把时辰,未分胜负。斗到后来,马元怒发冲冠,默默诵念魔咒,他那些心肝脾肺诸多脏器,化作无数大小陨星,飞泻而下,朝杨戬头顶坠落。杨戬早有防备,连忙化作一道红光,从马元的口中飞出而去。
且说姜子牙进城回府,众门人都要为杨戬报仇。姜子牙言道:“你等难道忘了当年花狐貂吃人的典故?那马元虽把吃了杨戬的心肝,却不知杨戬精通八九玄功,岂不自讨没趣?”
正说着,大殿外一道红光,杨戬闪身进来,参见姜子牙。将戏耍马元之事讲说一遍,众人无不佩服。杨戬继续道:“弟子这一闹,多少也损了他一些元气,想要复原,恐怕也得六七日的工夫。”正言间,忽见木吒报来:“家师到了。”姜子牙忙出殿相迎,慈航道人进殿后,先见过赤晶子,分宾主落座。
慈航道人言道:“恭喜子牙公,金台拜将之期,已然不远!”姜子牙叹道:“如今冀州侯苏护,起兵围困西岐,苏侯虽是忠义之士,早有意归周。却在此紧要之际,三师兄遣弟子殷洪下山相助,途中遇见申公豹,将殷洪说反,投奔成汤,现为敌军统帅。又有鬼仙马元依仗道术,辅助殷洪,小弟无法取胜,还望二位师兄援手。”
慈航道人言道:“子牙公,殷洪之事自有三师兄料理,要绝殷洪,需先斩他左膀右臂,那马元苦修七八百年,不过炼成一只元神大手,贫道此来便要助你铲除此人。”
姜子牙闻言大喜:“若得道兄相助,姜尚之幸甚,国家之幸甚。但不知道兄如何行事?”慈航道人让姜子牙附耳过来,小声道:“如要铲除马元,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自然成功。”姜子牙闻言大喜,忙命木吒下去准备,
正是:马元今入牢笼计,可见西方有圣人。
话说次日,只见姜子牙骑着四不相,单人独骑来到成汤辕门外,往商军大营遥望。巡哨报马报进中军:“启禀殿下,姜子牙独自一人,在营外窥视。”
殷洪与马元商议道:“老师,老匹夫窥探行营,定然有所图谋!”马元言道:“前日中了杨戬那厮的奸计,险些躯壳被毁,今日姜子牙既然前来,待我出去将他擒来,方消暗算之恨。”
马元步行出营,见姜子牙不由火起,大叫道:“姜尚不要走,我来也!”说着快步向前,仗剑来取。姜子牙以宝剑急架相还,二人步兽来往,未及数合,马元正要使出大手神通,却见姜子牙拨骑就走。
马元一心要将姜子牙擒获,怎肯就此作罢,在后紧追不放。这正是:鬼道入仙非善类,生性残忍嗜血腥。一旦放下屠杀刃,立地成佛入释门。不知马元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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