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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回:晁田晁雷探西岐 子牙妙计安家眷

    诗曰:黄家出寨若飞鸢,盼至西岐拟到天,兵过五关人寂寂,将来几次血涓涓。子牙妙算安周室,闻仲无谋改纣愆。纵有雄师皆离德,晁田空自涉风烟。

    且说闻大师率军追赶黄飞虎,来至临潼关前,被清虚道德真君一把三昧神砂,调回朝歌。要知这位闻太师,乃是终南山上仙赵朗的弟子,自幼入山学道五十载,学成五行遁法,倒海移山之术,闻风知胜败,嗅土定军情,怎会被一把三昧神砂,调回朝歌,尚不自知呢?全是殷商气数将尽,天命已定所致。

    闻太师回兵朝歌,文武百官一见,纷纷上前询问追袭情形,闻太师反问道:“众位大人,可曾听闻黄飞虎攻打朝歌的奏报?”百官纷纷摇头,俱说不知,闻太师闻言沉吟半晌,暗道:“难道老夫中了黄飞虎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即便如此,他也走不脱,西北有青龙关张桂芳,西南有魔家四将,当中有五关,料他插翅也飞不出去。”正然寻思,忽见报马来报:“临潼关副将萧银,杀死总兵官张凤,开关落锁,放走了黄飞虎。”

    闻太师叹道:“可惜,飞锤将张凤戎马一生,如今年近七旬,却死于非命!”翌日,又闻军报道:“潼关守将陈桐被黄飞虎刺死。”又过了一日,军报又来:“黄飞虎刺死穿云关守将陈梧。”转过一日又报:“界牌关老帅黄滚,与儿子一同造反。”紧接着汜水关告急文书报来。

    闻太师将告急文书看罢,不由得冲冲大怒,暗道:“老夫受先君托孤之重,不料天子失政,刀兵四起,先反了东南二路,眼看社稷岌岌可危,不料祸生萧墙,元旦朝贺,又反了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老夫带兵追袭,谁料却中途中计,此乃天数也。若是让黄飞虎走脱,不久西岐定要大乱,老夫当以死报答先帝托孤之恩。”

    想罢对左右言道:“擂鼓聚将。”不一时,众将官来至银安殿参拜。闻太师问道:“列位将军,如今黄飞虎反叛,已投在姬发麾下,不久必生祸乱,为今之计,老夫欲起兵征讨,不知你等意下如何?”

    内有右将军鲁雄之子、京城兵马指挥司都督鲁仁杰,出列道:“末将启禀老太师,东伯侯姜文焕攻打游魂关,总兵窦融日夜不敢松懈;南伯侯鄂顺攻打三山关,总兵邓九公睡不安枕。如今黄飞虎反出五关,老太师可调一二位大将,加强五关的守备,严防死守,即使姬发小儿起兵造反,中有五关阻挡,左右有青龙、佳梦二关包抄,就算黄飞虎枪法如神,也掀不起大风浪,又何烦老太师一番辛劳。况且东西二处干戈未平,又何必发兵,逼着西岐起兵造反呢?再者国库空虚,钱粮无多,此时发兵实属下策也!”

    闻太师言道:“鲁将军之言虽有些道理,却未想到,那西岐屡次不守本分,论武有南宫适勇贯三军,论文有散宜生计谋百出,又有昆仑术士姜尚辅佐,日后羽翼丰满,定为朝廷心腹之患,到那时悔之晚矣!”

    鲁仁杰言道:“老太师若是犹豫不决,不妨差一二员大将,出五关往西岐打听动静,若要西岐造反,那便举兵征讨,若是依旧服从朝廷,那便按兵不动。”闻太师言道:“将军之言甚是。”

    遂即问左右众将道:“何人替老夫到西岐走上一遭?”内有一员大将应声道:“末将弟兄愿往。”闻仲抬头观瞧,答言者正是佑圣大将军晁田、晁雷兄弟,只听二人言道:“末将此去,一则探听虚实,二则规劝姬发,将反贼黄飞虎献出。”有诗为证:

    原探西岐虚实情,提兵两万出都城。子牙妙策权施展,管取将军谒圣明。

    闻太师闻言大喜,点二万人马,即日起兵。一路上只见:

    轰天砲响,震地锣鸣。轰天砲响,汪洋大海起春雷。镇地锣鸣,万仞山前飞霹雳。人如猛虎离山,马似蛟龙出水。旗幡摆动,浑如五色祥云。剑戟辉煌,却似三冬瑞雪。迷空杀气罩乾坤,遍地征云笼宇宙。征夫勇猛要争先,虎将鞍鞒持利刃。银盔荡荡白云飞,铠甲鲜明光灿烂。滚滚人行如泄水,滔滔马走似狻猊。

    且说晁田、晁雷兄弟二人,人马离了朝歌,渡过黄河,出五关,晓行夜住,非止一日。报马报:“人马已来至西岐城下。”晁田传令道:“安营扎寨。”军卒们当即扎下营寨,晁田与晁雷商议道:“你去探一探西岐的虚实,务必小心!”晁雷言道:“不劳烦哥哥费心,小小的西岐,能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料也无妨!”言罢上马提刀,出辕门来至城下请战。

    且说姜子牙在相府闲坐,忽听喊声震天,问左右道:“为何有喊杀之声?”正在此时,报马报进相府道:“启禀相爷,朝歌发来一队人马,先住扎在西门外,不知所为何事。”

    姜子牙沉吟片刻,向外传令道:“擂鼓聚将,银安殿议事。”不一时,众将上殿参拜。姜子牙问道:“成汤发来人马,不知所为何事?”

    正在此时,报马又报进来:“有敌将,在城外讨敌叫阵。”姜子牙问道:“哪位去探一探其中虚实!”言还未尽,上将军南宫适应声出列,言道:“末将愿往。”姜子牙点头应允,南宫适领一枝人马杀出城去,排开阵势,见对面来将正是晁雷。

    南宫适言道:“晁二将军慢来,天子无故大兵压境,所为何故?”晁雷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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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奉天子御札,闻太师签发的军令,提兵来质问姬发,他未经天子首肯,自称武王,擅自收留反叛黄飞虎,情节着实可恨!你要是识相,速速退回城去,禀告你家主公,早早将黄飞虎献出,押解往朝歌,免得你西岐生灵涂炭,若有耽搁,悔之晚矣!”

    南宫适闻言放声大笑道:“晁雷,纣王斩杀太史杜元铣,获罪于天;制造砲烙不纳谏言,使百官胆寒;杀害国丈、叔父,使众叛亲离;建造鹿台,殃及黎民百姓;宠信小人,败坏纲常。反观我家主公,勤政为民,使百姓丰衣足食,人心所向。武成王乃正人君子,方才弃暗投明,你保着如此昏君,可见尔弟兄也非忠臣良将,今日你敢纵兵犯我疆界,乃是自取杀身之祸。”

    晁雷闻言大怒,纵马舞刀,直取南宫适。南宫适举刀相迎,两马来往,双刀并举,一场生死大战。南宫适乃西岐头员虎将,平素勇冠三军,晁雷自持刀法绝伦,实际并非南宫适的对手,二人战了三四十合,只把晁雷力尽筋舒,被南宫适卖一个破绽,将刀架开,轻舒猿臂,从坐骑上拽过,往地下一摔,早有军卒将人绳捆锁绑,掌得胜鼓,擒回西岐城。

    南宫适来至相府交令,姜子牙言道:“进来。”南宫适进殿,姜子牙问道:“出战胜负如何?”南宫适言道:“敌将乃是朝歌佑圣大将晁雷,末将已将他生擒回城,在外听候发落。”

    姜子牙传令道:“将他推进来!”军卒将晁雷推至滴水檐前,晁雷立而不跪。姜子牙问道:“晁雷,既然已被生擒,为何立而不跪,难道你不怕死嘛?”

    晁雷闻言须眉皆张,厉声喝道:“姜尚老儿,你不过是编篱卖面的江湖术士,我乃是天朝大将,不幸被你生擒,只求一死,岂是那贪生怕死之徒!”

    姜子牙断喝道:“左右推出去,斩首示众!”军卒立即将晁雷推下去,晁雷口中骂不绝口,多是嘲讽姜子牙出生的污言秽语。

    两边众将闻言,无不暗笑姜子牙出身贫贱。姜子牙是何等人物,早知众将心中所想,当即对众人道:“晁雷嘲讽老夫编篱卖面,老夫却不以为然。昔日伊尹乃是莘野农夫,后来辅佐成汤,成为股肱之臣,可见人无贵贱,关键在于是否能把握机遇。”

    武成王黄飞虎言道:“丞相,那晁雷乃是忠义之人,末将愿说降此人,日后伐纣之时,也可助一臂之力。”姜子牙沉吟片刻,言道:“就依黄王爷!”黄飞虎走出相府,只见两名军卒将晁雷压倒于地,正要举刀行刑。

    黄飞虎叫道:“且慢动手,本王有话要说!”晁雷见是武成王,低头不语。黄飞虎言道:“晁将军,如今三分天下,周土已得二分。东南西北四方诸侯,都不听命于天子,以致刀兵不断,连年征战。武王乃仁德君子,比尧舜禹汤有之过无不及,使天下归心,想我在成汤之时,官拜镇国武成王,到此武王只改了一字,为开国武成王。我与你同殿多年,深知你的为人,适才劝阻丞相,若是将军愿意归降,可保你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将军请想,若是行刑令一下,将军之死,轻如鸿毛,到时悔之晚矣。”

    晁雷听了黄飞虎一番言语,其中道理也自心知肚明,言道:“黄王爷,方才末将出言辱骂姜丞相,只恐他不肯赦免于我。”黄飞虎言道:“你既有归降之心,我当力保。”晁雷闻言道:“王爷施恩保全于我,实有再生之德,末将岂敢不从。”

    黄飞虎进殿见姜子牙,言道:“丞相,晁雷愿降。”姜子牙言道:“即使如此,那便将人放回!”少时,晁雷来至滴水檐下,拜伏在地,言道“末将一时卤莽,冒犯丞相,罪该万死,还望丞相海涵!”

    姜子牙言道:“既然将军真心纳降,你我便是一殿之臣,何罪之有!将军既已归周,可将城外人马,尽数调进城来。”晁雷言道:“城外营中,尚有末将的兄长晁田,待末将出城,将他招来拜见丞相。”姜子牙点头应允。

    不说晁雷投降西岐,单说晁田在大营中,忽闻军报:“报将军,二爷被人生擒回城。”晁田闻言心下大惊,言道“闻太师命我来此探听虚实,方一交战,兄弟即被生擒,着实挫了我军的锐气。”言未未落,报马又报:“将军,二爷回来了。”晁田闻言心中百般不解。

    不一时,晁雷进帐,满面羞愧,晁田言道:“兄弟,你不是被南宫适生擒,怎的又被放回来了?”晁雷红着脸道:“小弟被南宫适捉去见姜子牙,我当面将姜尚大骂一通,姜子牙命人将我推出斩首。幸亏武成王出言阻拦,又劝我归降,一番话说的我无地自容,甘心投降西岐,如今回来是请兄长一同进城。”

    晁田闻言大骂道:“该死的匹夫,你被黄飞虎巧言迷惑,竟然作出投降之举,若让闻太师知道,怎生了得!”晁雷言道:“兄长有所不知,即便我不投降,如今三分天下,二分已归西岐。”晁田言道:“你所说为兄岂能不知,但若你我归降,朝歌城中的父母、妻儿岂不要遭受诛戮,大丈夫岂能顾全自己,而不顾忌家人!”

    晁雷闻言心中大乱,问道:“兄长之言甚是,那为今之计又该如何?”晁田言道:“你且上马回去,须当……如此这般,可戴罪立功,回见太师。”晁雷早没了主意,只得依计上马,进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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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相府,见姜子牙言道:“末将奉命招降兄长,兄长也愿投在丞相麾下。只是兄长心性孤傲,决意非挨到战败之时方才纳降。据末将想,还请丞相开恩,命一位使臣,去营中降敕招安,给兄长一个体面!”

    姜子牙言道:“将军之请合情合理!”遂即对众将官道:“何人愿往营中,招安晁田将军?”黄飞虎言道:“末将愿往。”姜子牙点头应允。晁雷引着黄飞虎出了相府,来至营门前,只见晁田在辕门外躬身相迎,武成王正要上前还礼,忽听晁田大喝一声道:“左右,给我拿下!”两边刀斧手拿绳索一拥而上,还有数十名挠钩手,手执钩杆套锁,立时将黄飞虎制住。

    黄飞虎见势大骂道:“忘恩负义之徒,竟然恩将仇报!”晁田言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此行就是要将你擒回朝歌,你竟然自投罗网。”当即传令道:“起兵拔寨,速回五关!”有诗为证:

    晁田设计擒周将,妙算何如相父明。画虎不成类为犬,弟兄捆缚时都城。

    话说晁氏弟兄,指挥军队回撤五关,风驰电掣相仿。行了三十五里,来至龙山嘴,只见两杆旌旗飘摆,一哨人马将去路拦住,为首之人正是西岐大将辛免、辛甲,只听辛甲大叫道:“晁田,你这个匹夫,将武成王留下。我奉姜丞相之命,在此恭候多时了!”

    晁田大怒道:“我弟兄不曾伤害西岐将佐,只是奉旨将反贼押解回京,你们竟敢在中途抢夺朝廷要犯!”言罢纵马舞刀来取辛甲,辛甲抡开山斧接架相还。二马盘旋,刀斧并举,战在一处。

    辛免在旁观战,见一时间辛甲与晁田难分胜败,暗道:“先搭救黄王爷,再去擒拿敌将。”当下催马抡斧,杀入军中。晁雷见辛免来势汹汹,只得硬着头皮举刀来战,二人战了二三十合,难分胜败。

    西岐军兵一个个勇如猛虎,奋勇将商军杀散,救下黄飞虎。黄飞虎借了一匹战马、一条长枪,在乱军中找寻晁氏弟兄身影。

    少时,只见晁田与辛甲杀得难分难解。武成王怒喝道:“我不忍见你兄弟二人身死,你却要将我解回朝歌邀功,晁田,这个狠心贼过来受死!”说罢摇枪来战,黄飞虎枪法如神,晁田怎是对手,战了二十余合,被生擒下马,倒剪二臂,押回西岐不表。

    且说晁雷大战辛免,见商军节节败退,也只好且战且退,败走十余里,方才把辛免甩脱。心中惦记兄长安危,寻着大路往回来,忽见前面树林中闪着点点火光,一匹高头大马,马鞍桥上端坐之人,正是上将军南宫适。

    晁雷面红耳赤道:“南宫将军,放末将一条生路。”南宫适言道:“我不愿和匹夫多言,还不下马受缚!”晁雷硬着头皮,舞刀直取南宫适,战了三四十合,被南宫适大喝一声,生擒下马,绳缚索绑拿回西岐城。

    此时天色微明,黄飞虎来至相府。不多时,姜子牙擂鼓聚将,辛甲、辛免回令道:“末将奉丞相之令,在龙山嘴救下黄王爷,晁田被黄王爷生擒。”

    黄飞虎感激道:“若非丞相搭救,几乎遭贼人毒手。”姜子牙言道:“晁雷眼神闪烁,老夫料想此贼心怀诡计,便令三将准备,果不出所料。”

    正在此时南宫适也回来交令,南宫适道:“末将奉命把守岐山一路,二更时分,将晁雷生擒而回,请丞相定夺。”

    姜子牙传令道:“将晁田、晁雷推上来!”左右将二人推至滴水檐下。姜子牙大喝道:“两个匹夫,微末计量怎瞒得过老夫!”言罢对左右道:“推出去斩了!”军政官领令,推搡二人下去行刑。

    忽听晁雷大叫道:“冤枉呀!”姜子牙笑道:“你出尔反尔,还敢口称冤枉?”吩咐左右道:“将晁雷推回来。”少时晁雷跪在阶下,姜子牙问道:“你这个匹夫,恩将仇报,指望押解恩人回去领功受赏,却不知老夫早将你的诡计识破。事到如今就该认命,还敢口称冤枉?”

    晁雷言道:“丞相在上,天下归周,人人皆知,我确实真心归降。兄长却言,父母俱在朝歌城中,若是我弟兄归降,双亲必要遭殃。无计可施之下,这才使用诡计,却被丞相看破,丞相看我冤是不冤?”

    姜子牙闻言笑道:“既然你父母都在朝歌城中,就该与我商量,老夫设计接你家眷来此便是,为何要设计害人?”晁雷言道:“末将才疏学浅,并无远见,如今想来,若是提前告知丞相,就不会落得如此地步。”说罢泪流满面。

    姜子牙言道:“你所说可是真情?”晁雷言道:“末将句句事实,黄王爷可以作证。”姜子牙问道:“黄王爷,晁雷之言可是真话?”黄飞虎言道:“此言不假,据末将所知,他弟兄二人父母双全,一家老小二十余口俱在朝歌城中。”

    姜子牙言道:“既然如此,老夫自有办法!”遂即传令道:“将晁田放回来。”二人跪倒在地,垂头丧气。姜子牙言道:“既有前车之鉴,老夫便将晁田押在西岐,放晁雷返回朝歌,……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定能将全部家眷接到西岐。”晁雷领命,单人独骑赶往朝歌。这正是:妙算神机世所稀,太公用计亦深微。当时慢道欺闻仲,此后征诛事渐非。不知凶吉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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