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背负双手,在冬日正午暖阳照耀下,随着人流穿过东直门,进入了元朝政治中心,大都。
做为中原人眼中的边地,大都这一北方重镇此时还有着浓重的异族风貌,高墙之内布局凌乱,远不及中原古都。
而做为历史上第一个汉文化承认的非汉族统一的政权,此时的大都与欧洲城邦时代类似,元朝划分四等阶层,与欧洲贵族,骑士,平民,奴隶四等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有根本差异。
欧洲贵族制度施行千年,虽然屡遭垢病,但也有完整的发展和运行体系,并非一味的武力弹压,他们在维护自身阶级权利的同时,也在缓慢推动社会发展,在大势不可阻挡之下,也会积极参与社会变革!
例如大航海,例如两次工业革命。
而元朝划分人等只是为了维护蒙古贵族利益,以全神州而奉养一族,建国之初还能在刀兵下勉力为之,享国日久,汉人政权之弊端显现,又不能弹压天下,统治被推翻便理所当然!
杨广走在街上,举目所及,尽是衣着皮毛,架鹰走犬的蒙古人,汉人虽有不少,大都头颅低垂,衣着暗淡,一看就是沦为奴籍。
偶有士人过街,也是步履匆匆。
而汉人女子几乎不敢出行,他亲眼看着衣着光鲜的蒙古贵族撞开宅院,拖出数名稍有姿色的汉家女子,浑然不顾女人声嘶力竭的哭诉,和一些幼儿的嚎哭。
他也看到蒙古军官破门而入,于汉人泉宅中肆意妄为之后挥刀杀尽一家老小,掠夺财物后扬长而去!
他还看到蒙古少年砍下汉人头颅,与伙伴们以人头玩蹴鞠。
在这座城中,汉人不属于人,属于蒙古人玩乐和榨取价值的消耗品!
此时大元兵强马壮,利剑劲弩威慑之下,谁敢不服?
马蹄声起,杨广自顾自的行走,没有回头,没有避让!
马队擦着他身边驰过,溅起一片烟尘。
忽然马队掉头,为首一位蒙古贵族服饰少女打马在他面前十步驻足,然后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右手执着金银丝织成的马鞭,瞪着眼睛打量杨广。
杨广眼神平静,也停下脚步,淡然的看着散发着野性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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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眨眨眼,忽然粗声粗气的说道:“喂!你这个汉人好大的胆子,见了本公主还敢不跪下行礼?”
杨广轻笑:“让本座下跪?忽必烈,你敢让本座跪你女儿么?”
少女再单纯也知道惹了不能惹的人了,她小跑几步,在离杨广五步远的地方停下,弯腰低头,一言不发!
杨广也是静静站立,少女随从见势不妙,心中暗暗叫苦,迅速驱散周围闲人和围观者。
一名万夫长吹响牛角,整条街道两边被封死,街道两边的屋顶上也布置了弓手,几处至高点有射雕手弓上弦,箭在手!
因为这个汉人敢直呼大元皇帝名讳,平常音调却让千米之外的人都听得无比清晰。
紫禁城,忽必烈扔掉手中毛笔,快步出了皇宫,有侍从早已牵来汗血马,他一言不发,迅速上马,双腿一夹马腹,汗血马如同一道红影,向东直门方向疾驰!
他身为大元皇帝,也是有资格知道一些修行界的事情的。
而他身负气运,也算把黄金家族的功法修出了几分威能,虽不能长生,倒也能做到寒暑不侵。
而他早年征战,勉强能做到千人敌!
征宋过程中,他也见过一些奇人,幸亏宋室尽失民心,否则蒙古真的不敢灭宋!
而那道仿佛在身边闲谈的声音的主人,绝对是一尊大能!
想到此处,他又夹紧了马腹,汗血马陪伴自己十年,已然通晓他的心意,马蹄声又疾了几分!
一刻钟后,忽必烈穿过重重哨卡,不理跪了一地的军士和平民,他在马上看到了和自己女儿相对而立的人。
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向两人走去!
在离青衣人十步距离后,忽必烈止步,以汉人叉手礼遥拜:“小女刁蛮,冲撞大德,是我家教不严,让后人生出骄纵之气,望大德海涵,我这做父亲的代小女向您致歉,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月烈,还不认错?”
杨广瞟了一眼一刻钟内弯腰低头的少女,也不为己甚的挥挥手!
父女二人同时感觉一股柔劲托起他们微弯的腰身,心下更是惊讶与佩服!
二十步外虚托身体,这是修出了法力,称一声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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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恭维!
但凡修出法力,最低层次都是道家筑基,寿两百载,属于真正踏上长生大道的强者。
他印象中只有国师八思巴,全真高人丘处机踏上了长生大道。
而这两人已是人间神圣,面前这位强者不知又是何人。
他笑容自然的说道:“我乃大元皇帝忽必烈,敢问阁下名号,于何处修行,可愿入大元效力,必不吝官爵俸禄也!”
“忽必烈,本座入大都,只为见一人尔。令爱虽然刁蛮,却也是个有福的。若非她冲撞,你能有机会见到本座?本座杨广,你可听过?”
忽必烈被杨广两个字惊住了,一些听到谈话内容的军中将领更是惊得兵刃落地而不知!
月烈脱口而出:“呀?你难道是隋朝第二位皇帝,汉人史书中的隋炀帝?”
“放肆!谁允许你口无遮拦的?”
忽必烈身形如猛虎,脚下用力,扑到月烈面前,狠狠一巴掌,把女儿掴倒在地,回头歉意一笑:“圣君海涵,小女言出无状,屡次言语冲撞,我会重重惩罚于她的!”
杨广摇摇头:“无妨,你这女儿天真烂漫,却也懂得分寸,比九成九化为野兽的蒙古人好了太多了。至于蒙汉争端,乃汉人合该有此一劫,本座是不会管的!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杀戮过甚,会报应在你后世子孙身上的!靖康之役金人俘汴梁宋室北归,本无可厚非。但金人行事大干天和,宋室与你们联手灭金,你可记得,当下金人还剩多少?”
忽必烈略一思索,惊声说道:“不到十万!不到十万?当年八百万金人如今不到十万,好狠的汉人!”
“说不上狠与不狠,仇恨是金人自己种下的,怨不得别人!汉人乃绵里针,你横任你横,回头总能把仇给报了!试问大元皇帝,你能杀尽汉人乎?”
忽必烈认真想了一会,摇头说道:“不能!我只能笼络一批,杀掉一批,余者只能安抚,压制,如果手段过于激进,引发天下大乱,我大元有灭族之忧!”
“你是一个清醒的人!本座去见一个人了,后会无期!”
忽必烈躬身说道:“恭送圣君!”
在场军士,官员齐齐下拜,高声喊道:“恭送圣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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