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在晋厉公眼里,郤氏已经有了这些罪状:
贪腐成风。郤犨是晋国目前第一大贪官,他负责东方诸侯事务,卫国、宋国、齐国、鲁国、郑国、曹国、邾国等等诸侯国都被他索贿过,各诸侯国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对鲁国,不但贪财,而且贪色,出差鲁国,居然强抢了鲁国大夫施孝伯之妻。为贪鲁国之财,算计鲁国大夫叔孙豹。郤犨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疑,不料他的桩桩劣迹都被晋厉公掌握着。
到处敛财。为了扩大地盘,郤氏已经夺取了大夫长鱼矫、夷阳五的土地,郤至甚至还敢与周王室争夺土地。
残害忠良。居然灭了大夫伯宗之族,还对其子伯州犁痛下杀手,如果不是贤臣叔向保护,伯家完全被灭了门。
打压政敌。胥氏一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赵氏因族长赵武年幼也被压制,甚至赵氏别宗邯郸氏族长赵旃去世后,郤氏又抢占了晋国八卿中唯一的赵氏席位。连中军元帅栾书、中军佐荀偃都不敢与之正面冲突。对了,劳苦功高的士燮居然怕郤氏直到求死为止!
勾结外敌。一直与楚国暗中勾结,证据确凿!鄢陵之战时,别看是你郤至独显风头,却是有意暗害寡人。什么未等联军集结便急不及待与楚军开战,战场上又与楚王搞那一套把戏,明明有机会擒住楚王却故意放跑。如果不是晋军将士死拼,这场战说不定楚军会得胜!
阴谋叛乱。暗中联络在外的晋国公孙姬周,如果不是楚国俘虏公子筏告发,寡人还被蒙在鼓里。幸亏栾书提醒,略一试探,你郤至便露出了马脚。
还有吗?肯定有,算了凭这些,拿下郤氏的理由足够了!
晋厉公令人召来长鱼矫、胥童和夷阳五,阴沉着脸道:“是时候干掉郤氏了,拿下郤氏,他们突出来的卿位,就是你们了。”
三人大喜,胥童早就等不及要为自己的胥氏光宗耀祖了,他兴奋道:“主公,臣已经组织了八百勇士,都是主公可信任之人,只要主公一声令下,臣等这就带人直接冲入郤府,趁他们不备,一举拿下郤氏!”
长鱼矫摇摇头道:“要一举歼灭郤氏,硬攻不行。郤氏势力雄厚,单单府内精兵便不知多少。一旦陷入互战局面,其各地势力肯定闻风而来,朝中尚有不少大臣乃郤氏死党,到时战事一开,一旦不能拿下郤氏,主公危矣。”
晋厉公吓出了一身冷汗,忙问长鱼矫:“那计将安出?”
长鱼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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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道:“臣已思得一计,那便是擒贼先擒首。择一合适时机,直接刺杀三郤!三郤一死,其死党定惶恐而散,主公再逐一清除。”
晋厉公不耐烦道:“这个道理谁不知道?具体如何刺杀,你详细道来。”
长鱼矫便将刺杀三郤的方案详细向晋厉公作了汇报。晋厉公大喜道:“如此一来,寡人无忧矣。那,寡人将勇士清沸魋调归你所用,务必一击而中!”
这一天,郤锜、郤犨、郤至正在郤至的司寇衙门议事,突然外面一阵喧哗,在司寇府府丁围拥下闯进司寇府来。
郤锜等人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两人满脸是血,衣服都被扯破了,头巾头冠都不知掉哪里去了,两人头发披散着,还兀自互相扭着,其中一个还腾出手来,冷不妨朝另一个后背狠狠打了一拳。
两人就这样一边互相骂着,一边扭打着,被府丁推到郤锜等人面前。
一府丁报告道:“报告司寇大人,这两人互相撕打着前来府衙,要求请司寇大人断案,小人们问是何情由,他们互相骂着也没听清楚,貌似是一个霸占了另一个的老婆,小人只好将他们带进府衙,请司寇大人处理。”
“堂堂司寇衙门,岂容如此喧闹?你们先退下。”郤至对府丁道。
“到底何事,一个一个道来。对,你先说。”郤至指着长鱼矫道。
长鱼矫把头发捋了一捋,郤犨一看,哈,这不正是长鱼矫吗?曾经自己抢占了他家的土地,一开始这家伙还不服,结果还不是被自己给狠狠教训了一通?父母妻儿连同这个长鱼矫都被自己绑到了车辕上,从此对自己是服服贴贴,最近几年也不知混哪里了,反正就空有一个大夫之名,怎么现在落到了与泼皮打架斗殴的地步?
郤犨指着长鱼矫哈哈笑道:“长鱼矫,你怎么搞到这个地步了?那人是谁?好好说说,我为你作主。”
长鱼矫故意怒止瞪着郤犨,哼了一声,再转面郤至,拱了一礼,指着与自己打架的那人道:
“报告大人,此人本是我家家臣,前些天我去了一趟外地,今天才回家,结果刚一回家,居然看到这家伙正强行非礼夫人,这不是讨打是什么?结果这非但不知羞耻,反而与我打了起来。那就到司寇衙门来吧,请大人明断!”
那人当然是晋厉公暗中培养的勇士清沸魋,清沸魋未等长鱼矫说完,便啐了一口:“你这种没用的东西,什么我非礼夫人,明明是夫人需要我!这等事,你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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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好好调查清楚,非要闹到司寇府衙来,丢脸呐。”
郤犨一听差点乐得背过气去,长鱼矫与自己有仇,现在看到长鱼矫落泊如此,当然是高兴得不得了。郤至、郤锜也兀自捂嘴发笑,长鱼矫自己的夫人与家臣偷情,却闹到司寇衙门来,想想着实好笑。
三人均想着,那就看长鱼矫的这出好戏吧。是的,这正是长鱼矫的一出好戏,见三人再无防备之心,长鱼矫与清沸魋互相使了个眼色,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人各自从怀里掏出一柄短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扑向郤犨和郤锜。郤犨、郤锜大惊,亏得他们也是久经战场,马上作出反应。
先说郤锜,随势一倒,长鱼矫短戈刺中了郤锜左臂,由于劲大刀快,饶是郤锜临时作出反应,躲过胸口位置,但左臂却被刺穿。这不是短剑,而是卸掉了长柄的短戈,长鱼矫将短戈一转,可怜郤锜一条左臂便被生生砍下!登时血流如注,郤锜疼得快要晕死过去。
清沸魋的短戈更快,劲更大,朝郤犨胸口刺来。郤犨见来势凶险,几乎躲无可躲,便将整个肥胖身躯重重倒向地面,用右脚来踢清沸魋。清沸魋的短戈直接便刺向了郤犨大腿,再顺势一转,可怜郤犨那么粗一根右腿,生生被晋厉公培养的勇士清沸魋的短戈给切下!清沸魋跟进再是一戈,郤犨哪里还有命在?
见郤锜虽然被砍了一条手臂,此时尚未毙命,长鱼矫又砍又刺,仍未杀死郤锜,清沸魋快步上前,从后背将短戈刺入郤锜身体。郤锜惨叫一声,倒地而亡。
这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际,郤至在做什么?郤至的本能是反抗,但兵器架离自己的衙案尚有一段距离,他见叔叔和兄弟都已经倒下,情知不妙,尤其是那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自己单打独斗根本不是对手,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因前路被长鱼矫两人挡住,郤至抢出府衙后门,急忙跳上车,对车御道:“快快,去温邑!”
温邑正是郤至的封邑,只要逃到了温邑,那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毕竟,郤氏家族势大。但郤至还能逃出去么?郤至的车还未跑几步,前面一阵大喝:“奉主公之令,就地斩杀叛臣贼子!”
原来,正是胥童率着数百甲士挡住了去路。郤至大惊,急调转车头,却见后面也是数百甲士,正由夷阳五率领着,将郤至团团围住。
郤至长叹一声,正待弃车而伏,却一箭飞来,正中胸口,紧接着,清沸魋追赶上来,一戈将郤至头颅砍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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