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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邲地之战(2)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潜规则在,所以,当荀林父听说郑国已经投降楚国,而楚军此时尚在郑国,他当即便作出了撤军的决定。

    他的这个决定,象士会、赵朔这样的政坛老手当然是拥护的。但先縠却是一个刚刚靠着祖上的功勋进入卿级班子的年青将领,他只想着赶快立功,根本没去想立不了功的后果,更不懂晋军尽量不与楚军直接对抗的潜规则。

    那有人要问了,为何前几年楚军与晋军不是打了柳棼之役和颖北之役吗?而且晋军不是取胜了吗?是的,这个是事实,但必须弄清楚的是,这两次战役,都是晋国为了救援郑国,以郑国自身的军队为主力而开打的,晋军仅仅是派出了一军,真正对抗着的是郑军与楚军。

    所以,史料记载着的是郑国战胜了楚国。

    但是,荀林父能够以这个潜规则的理由去反驳先縠吗?当然不能,因为这是不能说出口的一种理由,只是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习惯性思维,这怎么可以说出口呢?

    荀林父又气又急,一时不好回应先縠,此时,士会出面了。

    士会冷冷道:“与楚军开战?现在的楚军是什么样的情况大家知道吗?第一,国君亲征。主力皆在,且有陈、蔡、唐等国为联军,实力强大。

    第二,师出有名。楚国是因为郑国背叛了楚国而出的兵,这是正义之战。

    第三,士气高涨。去年他们降服了陈国,今年又降服了郑国,连续作战不疲惫。

    第四,楚军有德。三个多月围郑,最终战胜了郑国却不灭亡郑国,反而对郑国好言相抚,军队不扰郑民,不取郑国财物,不羞辱郑国国君。

    第五,国内无虞。国君长期出征在外,国内井井有条,士农工商各司其职,政有常法,民无怨言。

    除此之外,现在的楚军经过改革,严格军令,严肃军纪。其军队行动,往往由中军权衡左右,制订作战计划。右军随主帅统一行动,左军负责粮草后勤,每军分前军和后军,由前军携带旌旗既壮声势更备不测,后军以精兵殿后。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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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将佐令行禁止,服从统一指挥,这是一支强大的军队。

    而且,楚国国君能够做到知人善任,赏罚有度,政治清明,德威并行,礼法有度。与楚国开战,这样的国家,谁敢与之开战?舒国、庸国就是教训啊。

    霸业之道,在于亲近有礼仪的国家,依靠稳定坚固的国家,离间内部涣散的国家,灭亡昏暗有乱的国家。用兵打仗,必须要做到见机而进,知难而退。动用武力,要攻取动荡有乱的国家,欺侮行将灭亡的国家,做到兼并弱小,攻击昏昧。这就是古人教导我们的取乱侮亡的道理。”

    好家伙,士会从楚军目前的现状,到楚国目前的现状,到用兵打仗的道理,洋洋洒洒讲了一通,众人无不点头称是。当然,除了先縠。

    先縠真急了,很显然,紧急军事会议已经作出了决定:既然救援郑国的军事目的已经无法实现,那就先撤军。至于郑国,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去教训一下即可。

    先縠见无人支持自己,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不能撤军!我们晋国这些年来傲视群雄,原因何在?就在于军队能战、将士勇敢!如今,失去了郑国,就应该立即夺回郑国,面对强敌,就应该勇敢面对。

    现在退缩,就是将晋国霸主之位拱手相让给楚国,这是晋国的耻辱,为将为帅者难道不要负责吗?如果因为我们而让国家和国君蒙羞,我士穀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要撤,那你们撤,让我撤,没门!”说罢,拂袖而去。

    荀林父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道:这个人怎么这样?

    是啊,先縠这人怎么这样?其实原因很简单,先縠渴求战功!

    因为自先氏家族本来便是晋国最牛的家族之一,但父亲先克于公元前618年被害后,先氏家族已经整整二十年没在在晋国政坛露脸了,可以说是没落很久了。

    现在好不容易自己进入了六卿领导班子,而且深受国君赏赐,直接提拔为六卿领导班子第二把手,怎么能够不好好表现?积累足够的功勋,才有机会象祖父、爷爷那样,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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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晋国中军元帅!

    面对强敌,当然得勇敢亮剑!

    荀林父此时对先縠虽然很生气,但他也不想多事,反正军事会议决定要撤了,你先縠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难道真想抗命?

    令荀林父没想到的是,先縠还真抗命了!这边,荀林父准备下令撤军,那边,先縠气呼呼地命令自己的部队迅速渡过黄河,准备与楚军交战。

    先縠自己的部队是怎么回事?原来,晋国三军每军虽有主帅,但帅与佐各掌握着一半的兵力,这也是直属部队。帅虽然负总责,但对于直属部队,主要还是由各自帅佐亲自负责的。

    军中司马韩厥得知这个情况,直呼不妙,因为先縠违抗军令,按理当斩首示众。但先縠是谁?韩厥虽然号称铁面司马,但他也是一位成熟的政治家,如果不将先縠斩首,那自己摊上一个渎职之罪;如果将先縠斩首,那自己将摊上一堆来自先氏家族及其拥护者的报复。

    怎么办?唯一的办法,便是默认先縠所为没有违反军令!而要让先縠不违法,那便要更改军令。

    韩厥果然是有办法的,他立即求见荀林父道:“元帅,大事不妙,先縠私自渡过河去,意欲与楚决战。先縠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他那点兵力,如果与此时士气正旺的楚军交手,肯定是全军覆没,那我们就麻烦了。”

    荀林父跺脚道:“这小子违反军令,按理当斩啊,但现在他已经渡过河去,司马还要拿他怎么办呢?既然这小子要寻死,那就让他去死吧。”荀林父也真正火大了。

    韩厥看着荀林父道:“不可,元帅,且不论先縠之罪,我担心的是元帅您呐。元帅想想看,三军出征,您是主帅,与楚交战,损失军队,先縠战死,他倒没有任何过错了,反倒是您,将承担全部的责任啊。”

    荀林父急了:“啊?那怎么办?”

    “如今之计,唯有全军渡过河去,约束先縠,不能让他乱来。”韩厥提出了进军的主意。

    就这样,荀林父又改变了命令:全军渡过河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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