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龙峪的明军暂且休整片刻,汪直便清点出手下的一万轻骑交给慕容带领。
说是一万轻骑,经过刚才的伏击交战,明军死伤惨重,就是手下的一万轻骑也只有八千之数,慕容手下的六千轻骑同样在解围之战中损伤不小。
结合汪直部众,慕容手下便是一万两千之数,这一万二的轻骑不说脚力如何,但凡是人不歇,马不歇也需要十日脚程奔赴京城,最快也要七日之数,不知道慕容要如何决断。
一万两千轻骑便是拼死回京救驾的死士,即便无法抵挡十万蛮兵攻城,但是足以抵挡一阵,拖延时日,为汪直、韩雍等人的大军争取一时一刻。
“既然你执意如此,本督公就不阻拦你了!这八千将士的性命就交在了你的手中!请慕容大人自行安排!”汪直面目阴晴不定,周吉却从他的脸色上看出了一丝恣肆傲慢。
“多谢督公!督公在此整顿大军!尽快奔赴京城,京城大事刻不容缓!”慕容答道。
汪直不耐烦地抻了抻身板便说道:“好了好了!这些不消你慕容无极来提醒本督公,你还是留好了你的小命,速速去解京城之围!本督公随后就到!”
对于汪直这番话,慕容全当做是他对自己的最后嘱托,当即命令周吉整理军阵,即刻启程。
“还有这个肥猪!本督公也不给你保管看护着,你自行带去好生看照!出了事情也寻不到本督公头上来!”汪直抖开披风转身就走。
周吉颇为不悦地瞪着汪直那远去的背影甚有微词:“这个阴阳人,怎的这般不识抬举!我们一路急行军还带着那个累赘做甚!不仅要派人看守还要保护那家伙安全。国家危难之际,他却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衬,哼!”
慕容默不作声,他知道这是汪直的好意:他也看出来了,此人来历不简单,跟着我们说不定日后还有大用!
其实汪直心里一清二楚,这个肥脸将军嘎亥不可能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将军二姨,一定是有所秘密,跟在慕容身旁日后也有所作用。
但汪直不会如此好言好语地告知慕容,他一向阴刻古怪,自然也不会摆出一个做好人的姿态只是如此说道。
“少说废话!快些整合军队!我们即刻出发!”慕容再次下令道。
周吉悻悻不悦地做出一副鬼脸,随后便押着刚刚俘获的肥脸将军嘎亥,将其交给两名心腹禁军护卫看守。
“这家伙你们两个给我小心看护住,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否则你们两个小命难保!”周吉嘱咐道又踢了一脚满身肥肉的嘎亥。
嘎亥赶紧满脸堆笑,一脸的肥肉几乎将他两眼深埋起来:“大人放心,大人放心!小人一定老实本分,老实本分,一定听从二位兄弟安排,您要我朝东,我绝不往西!”
周吉也是哂笑讥讽道:“哼!你小子溜须怕马的功夫在短短一刻便有所长进啊!越来越会胡说八道了!”
“学习,学习,学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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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嘎亥点头哈腰地乖乖伸出自己两只手,任由禁军护卫将其绑缚起来,样貌甚是和蔼可亲,全然不像是一个凶悍的番邦贼将。
一万两千轻骑收拾齐备,粮草饮水草草携带一些以供行路之用,长枪长刀磨得锋利锃亮,将每一个将士的脸面照得清清楚楚。
慕容极目远眺片刻,双腿便用力一夹马腹对身旁的周吉说道:“出发!”
一万两千轻骑结成一条长龙,化作一道极快闪过的光箭自压龙峪弹射而出,战马草料饮水尽皆饱足,健步如飞一般行得甚快。
在压龙峪耽搁了些许时间,慕容必须催促大军速速行进,京城的安危尚且不知,慕容自然不能放松一刻。
“大人!自这里奔京城最快也要七日!其间还要考虑天意,若是撞上了什么霉头,怕是连绵雨天也会耽搁我们的行军速度啊!”周吉朗声对慕容说道。
虎耀先忽地朝着周吉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骂了一句就道:“少他娘的放屁胡咧,你这乌鸦嘴还是赶紧闭上!”
周吉甚是委屈地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嘟着嘴轻声念叨着什么,就是不敢说出声来。
众人方才行了百里路程,周吉便觉得屁股生疼,骑马赶路甚是费力,保不齐这屁股就要在马鞍上磨烂磨穿。
周吉两脚踩着马蹬子,前倾身子微微将屁股抬起这才稍稍解放了一些,直觉得自己的压力有所放松,嘴角咧开了花。
虎耀先与周吉也是一般觉得骑马急行甚是煎熬,何况自己还不能痛快饮酒大醉更是气恼,他歪头一瞧周吉那般前倾微微起身,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模样甚是滑稽,便吆喝了一声问道:“你小子这是闹得哪一出?是不是想着怎么抱媳妇呢!哈哈哈哈……”
周吉稍稍收敛,待到自己放松罢了才重新坐回马鞍上答道:“虎爷少拿我打趣了!这眨眼的功夫就窜出了一百里地,就是马不累,我这屁股也受不得这般劳苦了,这不是起来放松缓解一下,嘿嘿嘿嘿……”
经过周吉这么一说,虎耀先也是才知道已经急行了一百里地,怪不得自己浑身僵硬麻木,下半身几乎失去了知觉一样。
即便如此,二人也只能心里叫苦也不能说些什么,毕竟现在是同时间赛跑,他们是不可能下马休整的,最为紧要的就是从马背上休息,夜以继日地赶路,他们若想停下来休息片刻还要看这些战马的体力!到了战马累得不行的时候,众军才不得不停下来喂马休整。
“嗷——”一阵凄厉高亢的尖啸声在众军的头顶骤然爆响,使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头仰望湛蓝的苍穹,只见一只健硕的雄鹰在半空中展开双翅盘旋长啸。
慕容却发现这一声尖啸甚是刺耳,刺得他心头发慌,心惊肉跳,总有一种不太好的直觉与预感,往往这种预感甚是灵验,慕容不免更为担忧。
“嗷——”那雄鹰仅是在众军头顶的太空盘旋不走,又是发出了一声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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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吉再也受不得这只大鸟的嚎叫,当即抬头仰视那只似乎在挑衅谩骂的雄鹰对身边的禁军说道:“取弓箭来!”
禁军不敢耽搁,连忙绰起自己后背背负的铁胎弓,从胯间拿出三支花翎箭递在了周吉的手中。
周吉转头瞧了禁军一眼,分明是在质问他为何递给自己三支花翎箭,这无非是对于周吉的一种侮辱与轻视。
那禁军常常跟从在周吉身边,自然知道周吉箭法了得,之前也曾瞧见过周吉一箭隔开肥脸将军嘎亥羽箭的神技,那一招可谓是神鬼莫测,令人甚为叹服。
但是此刻与那时不同,众人正急行在快马之上,不说如何射落那盘旋天穹的雄鹰,就是射中路旁的一颗树干也颇为困难,即便禁军再如何相信周吉的高超箭术还是递给了他三支花翎箭。
战马奔势如雷似电,半空的雄鹰叫嚣一般一声接着一声地发出高亢凄厉的尖啸,周吉骑在马上随着战马的奔跑不断地变换移动方位,疾快地调整自己的呼吸,一目轻轻闭合,弓弦拉到自己的肩窝处,等待着时机。
此刻,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时不时地抬头仰望半空,众军可不想错过这个看热闹的好机会,生怕在自己眨眼之间错过了神鬼一箭。
虎耀先亦是如此,他虽然功夫能耐都在周吉之上,但是若要论起箭术,周吉胜十倍于他,他抬眼遥望,也算是对于枯燥乏味的赶路增添了一些乐趣。
周吉仍在调整角度,拉满的弓弦始终不曾放落下去,这时候战马似乎跑得更加疾快,自己还需要慢慢调整适应,他必须一箭必中,提振士气!
半晌,路边的花树草木在不停地向身后闪过,对于周吉而言却视若无物,仅睁开的那一只眼睛死死地瞪着那只还在盘旋尖啸的雄鹰。
那雄鹰仿佛真的是挑衅一般,始终跟随着众军的脚步盘旋,一声一声的凄厉尖啸引得众人心里烦躁暴怒,军中有人自以为箭术高明的将士想要尝试一番,却被虎耀先拦下。
“嘿!且看周大人如何,你小子射中还自罢了,若是不中,那大鹰势必惊骇而逃,到时候周大人必然会扒了你的皮,还扫了我们的兴!”虎耀先扯着嗓门喝止了那个想要开弓尝试的将士。
此刻的周吉更是屏气凝神,胸膛高拱突然大喝一声:“着!”
众军只听“啪”地一声,周吉手里的铁胎弓弦猛地一弹,花翎箭顺势飞出,再看时,盘旋在半空的雄鹰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长啸便直挺挺地摔落下去,落入远处的山间草丛不知何处去了。
“好!好!好!”众军顿时山呼雀跃,纷纷赞叹周吉箭法了得。
“你小子果然厉害啊!就凭那一箭射落了那只惹人厌烦的大鹰,哈哈哈哈哈……”虎耀先又是一巴掌轻拍在周吉的后脑勺上。
“嗷——”又是一声长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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