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
在这看不见光的地方,大鱼带着骨架游弋。
或许我应该睁开眼看看你,至少现在就不会再有如此多疑惑萦绕心头。
淡黄色的黏菌如水母一般在巨鲸周围舞蹈,浅薄的光晕挥洒在这无垠的海沟中,一片莽荒。
规则……
白衣悬浮深海,他的眼中凝视着石碑上的刻字,冷漠的神情只能被读出暴力。
文明在星河中拥有等极,从生灵最开始使用工具开始,被叫做启蒙。
拥有个人武器被唤作原始,已经有了发展得希望。
能够装配建制兵器的被称之为国度,形成了集体和交流的基础。
国度中开发出韬略得,能够被换作开明,就此不断革新自我。
而随着理性传承被探索出来,并且该开明国度拥有割据土地的能力,从此以后该生物集体就能被称为原始文明,因为它们有了抵抗时间的力量。
但文明是会被埋葬得,只有拥有战略级武器,并且离开母星进入星河得才能留下自己文明的名字,被其它文明所知道。
至于拥有统治力的文明,这里有用很多分级。
统治恒星、统治悬臂得,这些小场域堆积的地方,就是灵界。
而神殿,这批最顶尖的文明拥有在星河中的底牌,也就是重启宇宙能力的文明,因而也被尊称为神。
割据级、统治级、神是星河文明的三段阶梯。
文明中自卫的序列则被划分为七等,分别是工具、武器、兵器、重器、战略级、统治力、底蕴。
割据级也就是灵界层面的文明大多只开发出了战略级武器,能在同层面形成威慑。
而统治力就是大场域的神殿的高层,因为苦行僧能对下位文明发动毁灭打击。
底蕴就是神级文明、神殿中的老不死,这批灼羽的底蕴是它们横行无忌的底气。
至于盖亚星,现在还只是小灵界中的偏远区域。
力行者可为兵器,大能是重器,还没有能一锤定音的战略级二步大能。
不过也没事,现在的盖亚星只有林诤道掌握文明模板,不会造成大规模恐慌。
灵界在顶级文明中自己是不入流得,想在星座中形成威慑怎么也得主宰境。
现在局势复杂,对于那面铜镜,林诤道原先是不在乎得,因为前世不记得它引发了什么危机。
但那时候飞羽族都是力行者,且基本不进入虚拟现实。
而从感知来看,没有大能是无法理解对面的传导能量得,所以他并不能先知先觉给出最优解。
对于林诤道而言,他不是合格的领导者,只不过是及时对从前的政策纠错而已。
从前自己这蝴蝶翅膀造成的影响还没有超出盖亚星范围,但随着星河时代的来临,他或许就要承受不可预知的风险。
但一路顺畅的异能者协会,并没有吃过伤筋动骨的亏。
这也是陈奂为何是接班人,但始终没有掌权的原因。
再者老烟枪跟彼岸天的交流是闭塞得,他坐上这个位置最期盼得就是羽翎。
可以说,他现在对活着,已经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了。
尤其是基于念都贤者的那种茫然,更让他深陷泥潭。
这个世界很大,他就算拼尽全力都没有看到一丝精彩,千年耕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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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合格的先驱者。
火光在黑夜中闪烁,遥远处的深海羽翎不记得自己踏入红砂的那一幕,冰冷的洋流将他吞没,厚重的黑暗是他用手所推不动得。
“大夜司首……”
时光在白衣少年的眼中一段一段得闪过,他知道自己的曾经是多么得凝固,但现在的他好像被注入了更多的灵魂,全新的情绪让他有些抓狂。
纯净的白被混杂了很多颜色,他在其中无法分辨。
叫苍天,来拜我!
羽翎的手掌缓缓紧握,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教他拥有了全新的能量,眼眸中悠悠跳动的黑色烛火迸发出可怕的温度。
深海被烧出了一圈有蓝色的光环,白衣在这浑浊之中泣血爬行,他只记得月光下的白裙,记得那唤自己翎的少女。
不,曾经的曾经不是这样得。
方漠!旗帜!
那一滩蜘蛛网铺满的沙漠里是少年用青春种下的血迹!
我是这烈火中的恶鬼,是这高山上的卫兵!
天生恶种立白衣,赞美是对我的侮辱!
我是十恶不赦的谟鸟!
深海,巨鲸的骨架悬浮在大夜司首的上头。
他在洋流如星河悬空,他什么都记不得,但强烈的情绪不需要记住事例,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白衣步行在倒悬之海,他每走一步都重踏漆黑的时空,他在海底走出.台阶,垂眸一步步走,纯黑色火种在他瞳孔中跳动。
带上面具,告诉自己我是谁。
飞鸟越过海平面,淡蓝色的水波向着海沟不断蔓延。
羽翎看不见,他囚禁在这具身躯之中什么都看不见,他用自己自由的灵魂感知着出路,黏菌在他胸口驻扎,变化出其它模样。
长发飞舞,羽翎很安静。
念都从不思考对自己来说没有答案的问题,君子的习惯白衣继承得很好。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清楚自己的使命,四海为家居无定所。
那月光下的白衣裙是大君子在冻死前看到的光景,那是他活了四十多年的动力。
羽翎是俗人,他更需要一个支撑自己抗住所有的理由,但他没有感情。
但刚才的经历,他看到那月光下的少女时想得是陈雪梨。
白袍涌动,羽翎在接受自己的诘问。
在这个时代,欲望是极容易被满足得,但从念都这个身份被他借用以来,他没有沉沦的念头。
与其声色犬马苟活三百年,他宁愿死去。
三百年的灯红酒绿是会腻得,羽翎广阔的精神需求无法被鸡毛蒜皮填满。
小姑娘。
大夜司首愣了下,他突然看见了,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了细微的光芒。
一时间白衣分不清在这时刻,自己对于陈雪梨的感情。
小千金很美,有气质,家庭教养给了她超凡脱俗得质感,但羽翎不懂。
他跟婴儿最大的区别就是自己能独立活下去,但他恐惧着非理性。
沿着台阶一步步登天,倒悬之海的黑是没有尽头得,他重新进入念都贤者的梦境。
大君子脸盲,羽翎也是,他们都是没有感情没有欲望得生物,冰冷的礼数让他们对一切都来者不拒、熟练应对。
念都的黑夜有一轮清白色的月,那无色少年生得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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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凝固时间的残暴与凶悍。
彼时银月高挂,绝色静矗星河,她是不会动得,笑得很内敛,青白色发丝轻垂,一袭长衣漫过大腿根部,衣着暴露、华美,腰系一指宽系带,浑身圣光萦绕。
她有一把无色的白伞,裙摆舞动,无色短靴将身段显衬得柔美纤细,幻光在其后无神地游走着,随着她的前行粒子逸散、水波浅薄,万千露珠在此间流浪,打湿了碧空的屏障。
那晚星河很安静,似睡着了一般,流星划过岁月,那力度掀开了一袭衣裙脸侧的发丝,青白之眼轮转,伴随着她的出现远处一袭光阴摊开手掌迎接着那雨丝的降临,虔诚而笃定。
念都就在草原上看。
绝色对他好奇,但她并没有防备着十三四岁的少年。
相比于星河时代的女子她装扮并不算过,但也没有一群老学究般试图复古。
她身子美,服饰也美。
女儿大多美在半遮半掩,但无色裸着美,穿严实也美,有景美,无景还美。
绝色是灭绝五颜六色得,是返璞归真得,是带有强烈个人特色得。
君子的文字用词再龌鹾也是干净得,所以羽翎读不懂,他的心被挖走了。
但看到那无色小伞,少女身体于记忆中亦是灵动,仿佛他也看到了。
不过那脸是陈雪梨——不知为何,羽翎笃定。
——也不知是自己改得,还是本就如此。
小姑娘穿礼服也好看,但她从来都是收着得,月影上面得不是,她仍旧不经意,但落落大方。
是名胜古迹,是万里江山,是春风秋月,是时光。
美得很自然。
或许,我可能喜欢你很久了。
羽翎茫然,他在倒悬之海不断攀登,心潮翻涌。
秋裳呢。
茫然间白衣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记住上将的模样。
他和念都皆脸盲,对异性全然没有概念,自己只记得陈雪梨,不经意间就能把她从人群中认出来。
羽翎也是,他的记忆中白衣只看得见这位打伞的无色。
至于无色是不是念都的记忆凋零,白衣不清楚。
她身材很好。
羽翎在深海底思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关注这一点了。
自己应该从来不会有这样想法得。
不过确实是性感。
羽翎想起了格林的傻笑。
小恐龙陪着念都熬过来十三十四的悲秋岁月,十五十七的大劫。
少年的悲怆是绿皮小恐龙替自己清扫得,每一个拥抱他都记得,很温暖。
天使朝我摇尾巴。
我的狗丢了。
心中一怔,白衣在深海中眼眸低落。
他忘记太多了。自己的狗说不定冻死了吧。
放心哦,我会找到你得。
跋山涉水呢。
羽翎淡淡一笑,眼中漆黑烛火缓缓跳动着,他在海沟中走出一条坚硬的天路。
他走过枯江冰,冻死于寒江雪。
我是方漠的大夜司首,死在磨石地狱。
主审官在王座上静静得盯着羽翎,白衣记得清晰,那是在秋天。
但那秋天亦如今天,因为隐约他闻到一缕香。
茉莉。那是陈雪梨的体香。
很淡,但是他记了千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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