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呈突然跳出来,羽翎假装被吓着,反手在他脸上丢了个小蛋糕。
奶油慢慢滴落,画戟少年皱着脸,做老虎状的手掌缓缓放下。
长褂少年有三种特殊异能,彼此交融让他在能力者时期便将战斗力转换成破坏力。
索性卢呈没有洁癖,洗了把脸吃着黑巧蛋糕。
他并不是自愿辟谷得,只是觉得自己长大了,不能同以往般自由。
毕竟段镡也不吃早饭,在一楼是看护弟弟们,至于卢呈,他觉得自己跟羽翎这幼稚鬼不一样。
但其实吧,嘿嘿嘿,他也嘴馋。
“五哥,你刚才发现我了?”二愣子很不解。
“怎么会,我还没有觉醒异能呢。”羽翎打了个哈哈,他是不会承认得。
“别欺负他了。他没脑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劫云笑道,山水长衫风流、雅致。
虽然是托儿所,但彼此年龄差距还是蛮大得。
老大段镡五岁了,满岂才刚两岁。
“七弟聪明着呢,只是孩子气了些。”不知是因为五先生的记忆还是劫云的做派,羽翎面对他的时候没有刻意装嫩。
苏颜、段镡好像没有稚气的阶段,红衣少女坐在窗边不可方物,且风吹,艳丽婉约。
“五弟不是喜欢跟一楼孩子们相处吗,上来看我们这些老古董做什么?”
“四姐这话说得九弟会不开心吧。他好学读书,性子懂事,怎么就成守旧了?”羽翎收回抚摸卢呈脑袋的手,在书桌旁坐下。
身后那衣着棕绿色长褂的二愣子傻狗般啃着蛋糕,跟劫云斗法正欢。
记忆中卢呈的战斗力逼近一线,此后就是决绝状态的苏颜跟劫云,再之后是护犊子的段镡。
青衣侠客护犊子是常有得,所以正常状态下大哥最强,除非把卢呈惹毛了,把苏颜劫云逼疯了。
排名是按照年龄来得,但顾成朝的战斗力羽翎心里没数。
好似五先生就很弱,弱得离谱。
“老九不计较这些。说起来,你跟孩子们倒是能玩到一块去。”苏颜【长姐】的姿态拿得很稳,入学三个月,她一直端着。
“好了,屁点大的年纪,别老感慨了。”劫云有些随意摆了摆手,打断谈话。
他们这托儿所里,段镡默默做事,自己懒散,班里秩序都是苏颜在照料。
很多时候责任让她变得比秋月成熟。
“等会上自习,赖在食堂吗?”看了看钟表,红衣微笑,没有继续言教。
寻常时候都是段镡组织上课前的秩序,现在九点二十分,老大没有说话,大约是不在教室上课,不然青衣会提前通知,该做餐后消化了。
也算是给某些吃饭没完的满岂一个信号。
还有某些时候的羽翎。
按理说小孩子都没有学会跟世界和平相处,但段镡天生就像领头羊,苏颜成熟像个长辈,劫云流里流气得像出头大哥,落茗谦逊,都不是孩子该有的气质。
羽翎尽管是伪装得,但对于三位的言教能听进去,他也从未把托儿所里的后裔当孩子看。
这个世界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了,没有什么是合规矩、合认知得。
人,生来就在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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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着急上课吗,我今天忘记提神了。”羽翎打着哈气,他不安分,在凳子上扭捏,浑身不舒服。
“你不是天天瞌睡吗,昨天下棋乱了规矩,把老九都气哭了。”卢呈嘴里嘟囔,有些可爱。
“怎么啦,你要替他出头吗?”羽翎不喜欢珠算,围棋、象棋之类有固定起手式得他都玩不好。
所以他打破了规则。
“我才不跟你玩呢,老是赖皮。”卢呈没兴致。
不知是不是吃上头了,瞬移后他手上多了盘绿豆糕,吃饱了看着棱角都圆润了很多,不再那么暴躁。
羽翎虽然大多时候与世无争,在壁炉旁睡得跟猪一样,但他莫名其妙得胜负欲很强,没被他赖过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这托儿所里上学。
党校的课程宽松,只是划定固定的场所避免他们跑丢了,偶尔有些学习环节也并不苛刻。
面对这一批英烈后裔其实不怎么需要操心,这十位自带默契,不会闹矛盾,内部有管理。
而且都是高天赋异能者,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轮台,尤其是卢呈已经使者了,距离能力者一步之遥。
“不说这些。院长说过几天我们班里会多出一个女孩子,叫枭阳。据说跟老五还有点关系,熟吗?”
红衣说正事,劫云收敛了性子,卢呈虽然还在吃,但竖着耳朵。
他们十人一见如故、彼此默契,这突然来得人会造成什么影响不好说。
但顾成朝的背景深厚,能和他有关系,这位新入学的能如此面大得插班,没听过呀。
“枭阳吗?我不知道诶,从来没有听说提起过。”羽翎瞌睡,但他感觉到了耀斑的触动。
至于灵眼,对着这两个字顾成朝同样没有得到信息。
“估计是你远方表亲吧。”卢呈吃着蛋挞,他现在收不住了,满岂上来跟他赌气,两人面对面不停地吃。
“我,我今天不跟你贴贴了!”满岂恶毒得宣泄着情绪,使出了他最有威慑力的底牌。
“好呢,我都三岁了,为什么要跟你这个刚断奶的娃娃脸碰脸。”
“你!你说什么!我出生起就没有喝过奶!”
“牛奶。”
“……”满岂愣了愣,捏着手里的蛋挞口中不断咀嚼,陷入了深刻的思考中。
“哼,我可是早就开始喝豆浆了。也就五哥跟你一样幼稚。”
“你说谁呢。”羽翎下蹲双手钳制着卢呈的腰,然后狠狠得下弯,凭借身高优势把他悬空。
“放,放手!我,我恐高。”
“嘿嘿嘿,小不点。”顾成朝傻笑。
他的话显得自己又高腰又好,所以羽翎原谅了卢呈的无心之过。
满岂很崇拜跟他穿一样黄衣服的羽翎,他如果也能跟这大乌龟一样厉害就好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让陈伯给我准备新衣服了。”羽翎打断了小胖子的联想。
他虽然没有吃陈选做的早饭,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得,毕竟秋月的审美太差了。
她昨天的黄裙子是留仙裙,皱巴巴得,下摆模仿的鱼尾,也不知道她接自己时为什么穿得这么风韵,明明是短发。
说起来,羽翎对秋月的长相没有一个明确的印象,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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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看得。
但他不喜欢那件衣服,后来换了黑白条纹的西装,一如既往得丑,但配上工装靴还是有形象得。
至于她今天配的衣服,别说了,他这辈子最不堪的形象就是这套了。
也就满岂陪他。
“陈伯?五哥,你竟然还需要被照顾起居呀,你越活越过去了。”卢呈惊讶。
他原先懒,长褂穿着繁复,也都是旁人伺候得。
但比他大得都没有保姆,他慢慢才学会用异能穿戴肩胛区域的绳系小背心。
卢呈很想哭,他太独立了。
“呀,没有没有,月姐关心我,说三岁的小朋友怎么能一个人住呢。我虽然是坚强的孩子,但不能让家人担心。”羽翎越说嘴角翘得越高。
“啥?家人?这是什么时髦的新事物啊。”二愣子挠头。
“哎呀,你生下来没有,就一辈子跟它无缘了。小卢,我虽然只大你一个月,但这段时间,是你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天呐!不亏是五哥!”满岂做在地上拍手,叫得很欢,眼神很崇拜。
卢呈赌气,“不可能,你吹牛!你玩赖!”
“哎呀,我知道你羡慕嫉妒了,但是没办法,像我这样备受宠爱的小孩,注定是没有办法一个人在角落偷偷流眼泪得。”
羽翎“哇咔哇咔”得叉腰炫耀,苏颜抿唇,没有说话。
活宝。
喝着茶,捧着旧体纸质书的落茗缓缓走上台阶,看着在地上蹬腿哭的卢呈,围着羽翎转圈的满岂有种不祥的预感。
顾成朝不睡觉的时候大多时间都是发疯得,“得得得”像个上了发条的小恐龙。
往常白衣不会去惹哭卢呈,他喜欢欺负满岂跟寸居,前者软绵绵一团,后者木愣愣呆傻。
今天这两个幼稚鬼怎么闹一起了?
推了推没有镜片的细框眼镜,黑白羽翼坐在阳光撒下的窗边喝着咖啡翻着古语毛边书。
“今天什么课程?这么晚才上来。”劫云靠在沙发上,落茗挡着大部分刺眼的光,他伸了个懒腰。
“大哥说去找资料了,让我看看新来得那位是什么情况。”
“老大自己不会看吗,什么事都麻烦你。”
“没有,我自愿得。大哥说他远方的同宗亲戚快来了,需要处理情报,但枭阳明天上午就来。而且大哥做事向来定调,我先去比较合适。”
“哎,你俩文绉绉得。”劫云从落茗的兜里拿出些小零食,蟹黄味的蚕豆,蜂蜜翅根,烤脆红薯干,显然是很照顾这位三哥的口味。
“大哥的远亲?是白彦还是谭贞?”
前者是跟洛炎并列的一线战斗力魔王,后者是亭台花谢的首席君子。
当然说起并列,那位少年宫的“天下第一少年”跟卢呈也是冤家,他们除了最终状态有差异性,战斗力不分伯仲。
加之都爱长褂,卢呈行走江湖喜欢自称洛炎。
“是那位靠山。”用小刀分好页,落茗语速不紧不慢,但那双眼睛显然看到得不止现在。
秋天,落叶了。
羽翎和卢呈闹到了滑滑梯上,黑白羽衣很怀念这段时光。
他们十脉天骄相聚之后仅有的,温馨童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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