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断了一角,劳燕分飞,从此红尘遍地是恶难。
立在石碑前,羽翎感受着自己颇受影响的心跳陷入茫然的躁郁。
那是神明的诅咒,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血鸦族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欲望,
“你知道我的过去吗。”我这胸前变成纯白色的翎羽,白衣神明眼眸黯淡,灰黑色的絮状物在他瞳孔中飘荡。从宣缘湖回来之后,他的身上染上了不可名状的邪祟,那是他所无力抵抗的凶煞。
“伪神计划我也只是听说。”夜黑风高,虎皮鹦鹉今天越来越低调了。
“秋裳许久没有联系我了。从征琰那边看,你靠近我的时候便感染了玉佩里面的能量场,按理说,他不会发现不了。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羽翎头脑清醒,相比于此前的畏缩,现在他体内游荡点力量让他处于疯狂状态。
帝君的战斗力上限在内环是无法感受到漂浮感得,因为那是阵法的限制作用,必须主宰级别才能举轻若重,撼动引力规则,而羽翎现在有了曾经在秘境中无所不能的感觉,而领域二字是无上境界的标致!
“北境神明给了我隔断感知的神殿权限。”感受到羽翎身上那个强大的气息,小鹦鹉明白,对方绝对有无论如何都能捏死自己的实力。王牌的属性有什么权限?
淡黄翎羽不明白,羽翎身上的气势虽然浩大,但风暴的中心往往是平静得,白衣在浓稠黑夜中有着一股神奇的力量,黏菌幻化成一张轻薄的面具覆盖在他的脸上,羽翎双眸诡异,望着要远处半山腰那提着灯的少年。
掌灯。
羽翎的心凝固了。
他读取过对方的记忆,恐怖的一连串s+挑战着他的思维边界,但如今就算被这强大的能力灌注,他借用秋裳的灵眼也看不到对方的丝毫信息,时空仿佛暂停了,他曾经无法想象得世界朝他露出了一角,契约星真正的顶尖强者朝他缓慢走来。
灯盏摇摆,烛火微亮。
你说黎明算是清晨的曙光,还是那午夜最后的叹息。
黄泉水漫上彼岸,一寸寸鲜艳的蚀骨花纠缠着群寂草于羽翎的眼眸中盛放,他安静得从岁月的终焉踱步而来,肩头的乌鸦狡诈而猖獗,它嘲弄着一切,生得十分大气。
很安静。
世间万物都默默聆听着自己鲜活的心跳,一切都是为了迎接,迎接他漫不经心得到来。
这才是强者的姿态吧。
羽翎白衣胜雪,他见过秋裳的神殿巍峨,见过陈二的星河踏月,见过征琰的天道神秀,偷来的记忆中有洛炎的纵酒,有卢呈的放浪形骸,但掌灯二字,颇具魅力。
“好久不见。”像是为了保持距离,风衣没有走太近,温文尔雅,那淡漠的悲伤缓缓转化为一缕相见的欢喜。
“你是说,我之前偷看你记忆的事情吗。”压力散去,但羽翎发现自己失去了在梧桐国境内胡作非为的能力,重新变回来小帝君顾成朝。
“不是得。好久不见。”灯盏微微笑着,但眼睛没有看向对面的一身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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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恩怨,也不想出去。不过契约星要消失了,我总归是不能待太久得。”风衣安静得陈述,娓娓道来得模样就像是讲故事一般。
“你现在太弱了。我也不好找你要代价。你在圈子里的口碑不好,你的承诺不值钱,神躯我取走做抵押,你可服气?”
“……,我现在说话是不是没有一点契约效应?”羽翎失笑,不知自己是背了谁的黑锅,但对面风衣没有接茬,摇了摇头。
“你说话不严谨。少年多诳语。——当然,有少年是君子。”掌灯取出一份算盘,他在上面勾笔画良久,乌鸦飞起带它来到羽翎的身前,白衣接过,看不明白。
“你说,想去见见老朋友。既然快苏醒了,总归不能再按照剧本演戏。权当交易。”灯盏收回目光。身躯在月轮鹦鹉手里,但盏灯不是扑克脸,不需要靠精神烙印来苏醒。
或者说,他们这些从坟墓中爬出来得,本就是作弊者。
但域外不敢得罪他们这些大造化,彼岸也没有能力约束他们。就如马秋北,为了守回冕的墓碑从灼羽手里挖了一块时空,就算逐明之眼重塑也无法夺回来,因为强大,是规则之外。
只见掌灯朝虎皮鹦鹉招了招手,他一直不明白这只有一枚精神烙印的家伙怎么就把羽翎唬的一愣一愣得,知道得还没有顾年多,可胆子却不是一般大。
这虎皮鹦鹉是月轮鹦鹉的分身,待遇和顾年一样,都不曾和本体交换过记忆罢了。
千金的这报复方式能解气吗。和这什么都不明白的局外人谈事情,不是浪费时间吗。
风衣没有拖沓,他做这些只是为了问心无愧。
“城南下雪了,不知会冻死多少乞丐。”时空解禁后少年着风衣和世界融洽,能感受到对方强大得只有适才被控制过的羽翎,若不是刚才,或许他也看不出眼前提灯少年的特殊。
为何要将苟且说得这么高尚,又为何要将生命视为儿戏。
在盏灯转身的片刻,羽翎的视界里落了一场瓢泼大雨,雨中自己披伞穿蓑衣,雨巷中绝色回眸一笑,图腾在高山上迸发出自己的壮怀激烈,他见过三千年少年,见过五千年君子,见过一地四千年的荒唐!
他见过十三十四无畏风流的华光照,他见过十五十七风华绝代的月上袍!
幸与诸君共江山!
幸为红尘客!
热血流过羽翎麻木的身躯,他浑身一震,仿佛见过!
“城南的乞丐,见过大爱无疆吗。”不知为何,望着那微弱的烛火羽翎缓缓问出口,那情绪不是他的,微微颤抖。
“红土终将漫过来。你走后,他们衣食无忧。”风衣很安静,语气一如既往得平静。
“我好像想起些往事了。你说,我得一生还算慷慨吗。”
“你看,众生还在过宣缘。”掌灯回眸,他肩上的乌鸦闭着眼没有说话,虎皮鹦鹉沉默着,它听不懂,而无知,恰恰是对尊严最猛烈的伤害。
这一天,它一问三不知。
“待我回我。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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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回去,再不至于,代我回去。”白衣立在黑夜中,身上似是淋了雪,盏灯只是点头,“好。我这辈子最讨厌没有诚信的东西,你倒有机会成为例外。”
“不了。我从方漠离开,这东游的怀刺,是没有尊严得。剔了骨的少年,是抬不起头得。我死了,就让他们祭奠好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史书上的英雄在泥潭中苟且偷生。”白衣微笑,仿佛释怀了。
“其实,再大得雪,也埋不掉少年的梦想。”灯盏瞧了眼星空:“我记得星河深处,有一团流浪的记忆。造父变星,会度过自己的周期。”
“我是丢了诺言的懦夫。”羽翎摇了摇头,“回不去了。孤家寡人,就这么客死他乡好了。”
松了口气,白衣有些沉寂,他望着那在记忆里连绵不绝的冬雪,想起了千金。
“她还恨吗。”
“你的现状不就是下场吗。”盏灯犹豫,“你欠她什么我不知道,别连累令君。”
“我明白得。”羽翎忍住了。他想了。
可他回不去了。他把自己的过去狠狠砸烂,却又要像乞丐一般爬着找回来,这是活该。他舍弃了席位,丢掉了品序,不明白,灯光下的无知,这都是代价。
盏灯走了,说这些,都是情分。
“陪我演好这场戏,知道吗。”看了眼肩头的虎皮鹦鹉,羽翎没有说话。
什么样的宠物,什么样的主人。
他活该有这样一只狂傲鹦鹉作伴。
星河被黑色遮蔽,顾年睡下许久了,半夜她抱着边牧来到假山处,掌灯等她很久了。
“无色又来找你了吗。”
“嗯。我杀得她,爬回来,自然也应该是谋划我。”黑衣少女吃着药,名叫邱明的边牧安静得蹲在桌子上,背上乌鸦很安静。
“他到底救了你四次,他没在意,你应该有数。”
“我记得你们之间没有关系,替他做说客?”顾年神情冷淡,右手四指托着脸颊,大拇指揉着太阳穴,语调柔和。
“他说死期快到了。你不打算续吗。”
“已经两清了。他留下来,没有合适的立场。”顾年轻声咳嗽着。羽翎作为神明,对周围人有很强的感染力,所以,她咳嗽了,一直好不了。
“红土那会染上的病吗。”风衣斟茶,黑衣没有接话,这病让她格外嗜睡,不是她下的毒手,也不知是他想不开,还是什么时候的伏笔。
“我是来送药得。记得按时喝。”乌鸦回到盏灯的肩上,顾年轻声点了点头,抱着邱明回到了屋内,不远处失眠的羽翎打量着手指上无精打采的黄羽鹦鹉,眼眸中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到底是记得,想不起来,可记忆需要用到时候,已经能自己组织好语言了。
辗转反侧,压不住咳嗽,白衣少年去庭院中烧了一壶热水,秋桂树下有黑衣,少女白靴起舞,月下独绝。
恍然,像千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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