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老爹赵厚武算是相当的“勤政”了,自幼便表现出超群的政治天分,这倒不是说他善于钻营、玩弄心机,而是他对任何事务都有着一种敏锐的直觉,能够一眼看透其本质。
而且这位“小王爷”做事极有原则、有条理,他一生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即便是在旁人眼里如何的大逆不道,赵厚武也能找到自己的理论基础,找不出来也不要紧,反正他从未在意过别人的看法。这样的人从另一个角度讲就很冷酷,或者说是冷血了。
其实你很难直接判断赵厚武到底是好是坏,因为他也一样的嫉恶如仇、崇尚公平。他的心中也有着自己的信念和目标,最关键他的心中一直存在着一个自己构建的大宋,这个....就有点吓人了!因为他所构想的大宋就只是他的大宋,且不接受反驳。他始终认为皇帝如果能够“乾纲独断”的话,那里还会是眼前这种乌烟瘴气的样子?
自从有了独立思维之后他就不断观察、记录着大宋,并把自己分析整理出来想法,拿去给父王请教。瑞王看到这些后大为激赏,如果眼前这个十岁的孩童,不是自己儿子的话,他甚至都会立马顶礼膜拜,惊为天人!最让他赶到兴奋的是此子各个观点与看法,竟与自己完全的契合,有什么比找到自己接班人更让人兴奋呢!“办大事以找替手为第一”,替手就在眼前,天助孤王成事哉!当晚瑞王欢喜的在庭院中奔跑了一夜,直到力竭摔倒为止。
自此后瑞王就刻意加强了赵厚武在这方面的学习,并时常伴随在自己的左右,让其赞襄出谋划策。可是渐渐的赵厚武却隐没在了父亲的身后,在瑞王而言孩子长大了自然会变得稳重起来,这样更好,自己无形之中反倒多了一条相当给力的臂助。
表面上变得越来越稳重的赵厚武,但精神上却反倒空虚了起来,因为他发现父王尽管和自己的想法很一致,但还远远不够!如果说皇帝对待官僚和商贾,是本着“徐徐图之、从长计议”的态度,那么父王就是逮到机会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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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枪,没有嘛就发发牢骚也就算逑了。
后来他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结症,毕竟这个天下虽然姓赵,但却不是他赵肃的,父王是真正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既然实力不如人,那就“哪里不行补哪里”呗,看情况父王这是绝对的“先天不足”,非一剂“十全大补汤”不可,如果一剂不行那就两剂。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于是就有了“玄衣社”,就有了陈州之行和....杀降。其实瑞王平日以道学自居,即便是假道学时日一长,也能熏出点真道学的味道来,况且杀降对于一向爱惜羽毛的他而言,并非是什么好事。但经过儿子一夜的造膝密陈、刨析厉害后,他终于说服了自己,也不惜与陆博思撕破脸,对着王德武等人痛下杀手。
随着时日一久,慢慢的瑞王也觉得这件事情就是自己的决定,目的却是如赵厚武所言,将龙骑兵团绑上自己的战车。事后效果也确实不错,经此一役丁孝卿果然对自己“纳头便拜”,只可惜后来的事情偏离了预期而已。
既然事情出了“叉批”那就要有所纠正,赵肃父子从来就不是向任何事低头的人,所以赵厚武回家后与父亲交换意见、统一了思想后,便匆匆赶到了全聚德。
“诸公,厚武此次将全国走了个遍,可谓是感受颇多啊!”,与到场众军官寒暄完毕,赵厚武端着酒杯感慨道。大家都知道他今晚有话要说,所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只见赵厚武继续说道。
“总之就是一句话,再不改变现状扫除奸佞,则国将不国,大宋危矣!”。说道这里他将酒杯放下,继续说道:“朝廷先后对吐蕃、倭国两次用兵,都是克尽全功但收效呢?证券、米价两次风潮把将士们的功劳打的七零八落,陈州剿匪更是有功不赏,这一切都是所为何来?”,渐渐的赵厚武的声音高了起来。
“‘戾宗之变’后全国工坊总数三万余户,现如今呢大型工坊只有五千余家,剩下的小型工坊也是苟延残喘,几万家的工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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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去了?全被那些大户、大鳄收入囊中形成垄断,任意操纵市场真可谓是收发由心、掌控自如啊....”,这时的赵厚武已离开了酒桌,在场中来回踱着步,嘲讽着说道。
稍一停顿他又继续道:“这些商贾挣得盆满钵满的,那些个文人们呢,不但视而不见还为其张目,一些黑了心的动辄‘市场’、‘整合’之类的,说起专业术语一套接着一套,老百姓知道什么,只知道你把行业垄断了,还不是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想涨多少价就涨多少价?你把他们跟老百姓调过来,让他们也终日里为了温饱而奔波,试试看,保管不出三天就全都饿死了个屁的了,整天吃饱饭提剔着牙在那里胡吣....”,说道此处在场的军官无不哈哈大笑,均赞小王爷说话颇有乃父的风范。
待众人笑罢赵厚武收起表情,一脸庄重的说道:“厚武所言仅是我大宋的冰山一角,大家如有机会可以出去多走走看看,外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大宋虽是我赵家之天下,可也是天下人之天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说到此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眼角似乎有着隐隐的泪光在闪动。
“赵督办,这些大家都明白,今个您就说该怎么办吧,我们大伙都跟着你!”,大厅里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紧接着一片鼓噪之声,大家都纷纷附和着。
要知道今日到场的都是龙骑兵团的中下级军官,也多出身勋戚世家,平日里温饱自然是不愁的,但民间的疾苦却也有所耳闻,由于都不是正房、嫡出,对于上层的阴暗面自然接触的也就少了很多,良心也还未泯,心中的正义感自然就比较“爆棚”。加上自身上升的通道,基本上也都被嫡子所占,出人头地对于这些人而言,甚至比平民小户还要狭窄。
所以今晚赵厚武的一番话顿时把这些人的情绪鼓动了起来,拍着桌子表示:今后小王爷若有差遣,定然是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为国为民何惜此身!当然,顺带着为自己打算一下也很正常,“双赢”何乐而不为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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