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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团结就是力量

    国朝的丝绸一向是举世无双的,销到海外是可以当作硬通货使的东西。自古江南便是户户采桑、家家养蚕,为小户人家贴补家用的一大进项。温柔可人、明艳聪慧的采桑女,更是刺激的无数“骚客”多巴胺蹭蹭的分泌。

    当年在岳先生倡导的产业规模化、集成化,让无数作坊主看到了“商机”,纷纷予以响应,使得苏杭二地原本就极繁盛的丝织业,更是如“井喷”一般蓬勃发展起来。经过不断地演化渐次被几大巨头所垄断。在杭州有四龙而苏州有八象,均是行业巨擘、业内大佬。

    这次织工“叫歇”的发端就起自杭州“四龙”之首的庞家。他的当代家主叫庞怡曾,也是纺织行会的会首。这次“三方会议”事起仓促,加之路途较远,所以行会只委派了代表,他并没有亲自参加。

    而织工们的“带头大哥”名气比他还要响,如果陆正冕在场的话一定会被“吓尿”,继而转身就跑,因为这个人名叫海瑞!陆正冕倒不是被他的名头吓到,而是对于这样一个名声赫赫的清官,甚至刚正不阿到没有一丝污点的“完人”,身为“痞子”的陆正冕是无论如何不敢靠近的,海瑞这种人身上散发的光芒,可以瞬间刺瞎他的双眼!

    不过这个时空的海瑞还没有什么机会展现他的风采。他的祖籍是福建人,南宋年间祖上有个叫海俅的,原本打算举家迁往广州,结果“落地”还未等“生根”,就在岳先生那对“隐形的翅膀”挥动下,辗转到了杭州开枝散叶。

    海家境况一直都很一般,海瑞初级学堂毕业为了家计,便进厂做了一名织工。但他本人自立好强,闲暇之余仍是苦读不辍。平日工作认真加上好学上进,而立之年被提拔成了缫丝车间的管事。

    一开始庞家也很看重这个勤奋刻苦的年轻人,怎奈何海瑞读圣贤书竟无师自通的,养出了“胸中浩然之气”,平日里时常与工友讨论“东家”的种种不公,渐渐的身边周围就聚拢起很大一批人。

    这在庞怡曾看来就是他海瑞“不识抬举”了,派出了工坊经理也是他的二儿子庞济鸣前去“说教”一番。结果海瑞与毕业于水木清华的庞济鸣一番辩论,甚至提出一匹丝绸价值千元,扣掉中间的成本费用,获利四百,而生产这匹丝绸的工人工资仅数十元,这剩下的利润去了哪里?让庞济明张口结舌掩面而走。

    恼羞就要成怒了,碍于海瑞的声望,庞家并未见他逐出,而是直接将他打回原形重新做起了织工。并派专人督促每日工作极为繁重,但这一切并没有“吓住”海瑞,反倒更激发出了他的斗志。

    织工们终年受到压榨,现在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长此以往大家与奴隶还有什么分别!这个念头一出便无论如何抑制不住了,海瑞白天做工时在思考,晚上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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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翻来覆去的也是这个念头。终于有一天他想通了,大家一直忍辱负重“东家”就只会更加的变本加厉,指望他们会发善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作坊里的织工们只能团结起来,大家一起跟庞家谈出个“说法”来!

    第二天他把自己的想法跟身边几个织工说了,大家都是一致赞成。原来这些工人都是苦出身没什么文化,就是有想法也是在心里朦朦胧胧的,哪里有海瑞思考的如此系统,所以一听他的话无不是举双手赞成。

    于是几人分头联络自是一呼百应,三天后庞家纺织工坊的车间里就没人上工了。同时以海瑞等六人为首的“叫歇”织工代表,向庞家提出了以下五点要求:

    一、工坊仿照陆氏工厂,实行八小时工作制;

    二、男女同工同酬;

    三、每十天要有一天休息日;

    四、取消保安队,不得打骂织工:

    五、八小时工作外可以加班,但必须支付加班费用。

    消息传到了庞怡曾那里,一家人顿时也发起急来,自从采用“流水线”法以来,大宋的多数工坊都是“停人不停机”,一旦没人操作一天的损失就极为极大。

    迫不得已庞济鸣提出先跟织工们接触一下,答应织工们的要求,先恢复了生产再说。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老爹举起拐杖,劈头盖脸的打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织工“叫歇”就答应他们的条件,此例一开今后再有此事岂不是处处受制于人?再说,庞怡曾身为纺织行会的会首,传出去同行同业的也不会答应的,不然庞家一开这个头大家要不要跟?毕竟庞家比不得陆氏那般庞大,可以无所顾忌独行其事的。

    不过打了儿子身子一活动,血脉自然就畅通了,庞怡曾的脑筋也活络了起来。稍加思考便招手将庞济鸣叫了过来,让他准备车马,他要亲自拜访杭州知府何德才。

    这位府尊大人取名与京城“汇源丰”的掌柜章益仁是一个道理,本想取自“德才兼备”之意,可偏偏也是个有“何德何才”之人。而且他也打破了一个记录,历来本省人不做本省官,但他身为杭州人竟做了杭州的知府!

    其实也不算是“异数”,因为他就出身于杭州“四象”之一的何家。这个知府也是庞怡曾为首纺织行会运作而来。

    一到府衙马车直驱二门内厅门口方才停住,何知府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口称“老世叔”将庞怡曾请入厅内。

    “清蕴”,一落座庞怡曾就叫着何德才的字,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我家的事你都听说了吧?你我几家一损俱损,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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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象”如此费力将何德才放到这个位置上,就是为了寻一座靠山方便此辈予取予求,现在出了事情他自然是要出头的。“不过,老世叔您也知道,德才上面也有巡抚大人,驻节同在杭州,织工现在只是安静的待在家里,没有生出事端,如果知府衙门无故介入话,上面必定过问的啊....”何德才也很为难的说道。

    “贤侄无需担心,办法老夫已经想好,到时你只需关上他们几天,容我把事情办完,然后就可以无罪开释了。另外,巡抚大人那边我也会派人去打招呼,到时你只会按章办事,不会有节外生枝发生”,庞怡曾商海沉浮多年,人情世故早就练达无比,他深知要人办事历来是“前半夜想想自己,后半夜想想别人”,要对方能办到的事人家才好去办,否则一味软磨硬泡即便办了,也让事情变了味道。

    何德才听他此言精神一振,探过身来问道:“那老世叔的办法又是什么呢?”。

    庞怡曾微微一笑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何德才伸手接过见是一纸诉状,状告海瑞等六人平日自大散漫屡次违反工坊规定,受到批评后便心生不满聚众闹事蛊惑人心等等,将海瑞等人说的极是不堪,犹如恶霸一般。

    何德才看过状纸略一沉吟说道:“可以,我这就签发文书,将这几人拿问归案,老世叔那边还要准备几个人证为好”。

    “贤侄放心,人证随时都有,保证随传随到。另外,京里焦大人那边也已然派了人,通报消息去了。即便这里出了不测,焦大人也会在朝廷上也给遮掩一二的”,庞怡曾为了把事情办的“扎实些”,索性又打出一对“王炸”来。

    将事情说清楚后,庞怡曾也不多耽搁说了句还有别的安排,便告辞出了知府衙门。大门外的马车旁恭恭敬敬的站着一个人,看样子是已经等了好长时间的。

    这人是工坊的保安队长,名字叫做徐虎,是被庞怡曾派人从工坊唤出,吩咐他直接赶到知府衙门候着的。徐虎见老爷出来忙走到近前躬身施礼,还未等开口询问,庞怡曾只是简单的一句:“车上说”,便先钻进了车厢。

    “虎子,这次有件事需要你出手了”,庞怡曾面对诚惶诚恐的徐虎说道。他第一次座这么高级的马车,浑身都很不自在一直扭动着身子,不知手应该放在哪里。

    “是,需要徐虎做些什么老爷尽管吩咐”。

    “我需要你找一些你的兄弟过来,我有用....”,庞怡曾阴恻恻的说道。

    注:历经三百余年,加上穿越者的金手指,所以现在的大部分官职、称呼比较贴近明代,应该是比较合理哈!关键是宋朝的官制太过叠床架屋,犹如裹脚布一般,查了半天仍是弄它不清,还是明代的官职叫起来比较爽利,呵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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