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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赐牌,陆家人

    “何意?”

    青梧再将写好的推过去,她眉目清秀,冰冰凉凉的一张脸,此刻有着她想要知道的东西,就像一个努力求学的女大学生一样。

    处在最好的年纪,她很聪慧,这姜佑一直知道。

    但她不懂张载,这件事是姜佑没想到的。

    姜佑坐直身子,拿笔一字一句地写道:“你晓得先生辞官的原因吧?”

    青梧点点头。

    这些她都听自家小姐说过,说是因为张载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这个大人物在京城有通天的权势。

    张载虽为儒圣,但依旧开罪不起他,年轻皇帝在二人间斡旋,说尽好话,下了一道贬黜的圣旨,叫张载回横渠老家养老,不要出现在京城,这才熄了这位通天人物的怒火。

    张载同时也按照皇帝的旨意,带一名贴身小厮驾一破旧牛车出城,可行至东城外巽山时,意外留了下来。

    “朝廷并不清明,党羽伐争,皇权旁落,先生无力改变局面,故选择曲线救国!”

    青梧听罢,两道小柳眉挤在一起,成了倒八型。

    姜佑索性无事,摊手叫青梧坐,青梧也不客气,在姜佑身边落座。

    原以为姑爷只是对生意上的事情精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但短短几句话下来,她觉得姜佑并不是自己和小姐认为的那样。

    这个男人身上还藏有许多的秘密,等待挖掘!

    由于姜佑说不了话,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做不了,青梧干脆亲自给姜佑掌墨,他只需要动手将自己想说的话写在纸上即可。

    姜佑执笔蘸墨,在砚台边缘点了点,深吸一口气后,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

    论他对大端朝的了解。

    闲来无事,姜佑总喜欢看书,要不然就是听路边的行人交谈,久而久之,这个外来人大致搞清楚了大端朝的发展状况。

    总得来说,这个朝代和之前认识的封建王朝都不一样。

    明明党派之争日益严重,可朝廷在大事抉择方面,意见竟惊人的一致。

    以至于蛮国数次来犯,都被大端朝化险为夷。

    “先生为读书人,亦为儒圣,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老师,他见不得读书人平庸下去,也见不得读书人因为某些限制条件而放弃!”

    “朝廷党派之争日益严重,先生就是其中的牺牲品,先生被贬后意识到若想改变这个局面,必须有新力量进入朝局!”

    “而新力量本身要纯良至极,不能被污染,所以那些贫寒的读书人成了先生的首选,先生希望贫寒学子高中,入朝为官后成为一股清流,替皇帝分担压力!”

    “这段路异常艰难,但总有人去做,先生可能是老了闲不住,也可能是旁人求他这么做的,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也要给予贫寒学子机会,一个入朝为官的机会!”

    青梧眨着好看的眉眼在听,时不时地点点头。

    末了她回一句:“姑爷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按理说,姜佑不该明白的,因为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书院院长,或者说一个生意人。

    为何对朝局看的如此清?

    还惨透了张载的心思!

    姜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脑瓜子,好像在说:“多看,多动脑!”

    青梧看罢,撅撅嘴巴,有些俏皮无语的样子。

    往常她断然不会在姜佑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她可一直都是那个高冷的女管家。

    “小姐让我以后跟着姑爷,一同做生意?”

    这不是一个陈述句,而是一个疑问句,青梧单方面地想再试试姜佑。

    姜佑忍不住嘴角带笑,牵扯脸上伤口,疼的他冷哼一声,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深呼吸几口气,姜佑在纸上写道:“求之不得,好好学,姑爷我会不吝自己做生意的天赋,你能学多少全凭你自己。”

    “自大?”青梧在纸上写。

    “自信!”

    姜佑坚定地拍拍自己的胸口,不为别的,他脑子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些东西能在这个朝代创造无穷无尽的财富。

    “那……青梧已经迫不及待了。”

    谁都不知道,这个丫头有颗不服输的心,她并不认为姜佑能在做生意上面胜过自己。

    ……

    晚间,暮色稍沉。

    姜佑擦了点药膏,减轻脸上红肿的效果,张嘴咿咿呀呀地能说清楚话,就是慢。

    用完晚膳,他就被陆云起叫上楼,说是有要事相商。

    屏身立于陆云起的屋子里,一股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屋子里摆件很少,也很普通,但整个屋子给人的感觉很干净,也很整洁。

    木质地板被擦的油光水亮,一盆炭火摆在屋子的正中央,给屋子平添几分暖色调。

    幽蓝色的火焰左右摇摆,蜡烛的火苗不甘相让,也是左右摇摆。

    刚刚进门的青梧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撑杆放下来,火苗才重归寂静。

    陆云起有个习惯,不管什么天气,她只要在屋子里,总是喜欢将窗户开个小缝。

    青梧瞧见,每每给她关上。

    姜佑来了许久,就站在火盆边静静等待,陆云起坐在珠帘后的梳妆台前,正摆弄着她的一头秀发。

    陆云起喜欢扎马尾,干练十分,光固定马尾的玉簪子她都有十几种形制不一样的。

    但是发钗和珠钗她却是一件都没有,不像个女人。

    取下束发簪子,将头发披散下来,陆云起才缓步走出来,姜佑没忍住偷瞄一眼。

    发现这个样子的陆云起有点像刚沐浴完,还没来得及梳头的邻家大姐姐形象。

    与她平常一副生人勿近,吾乃上将军,闲人退让的气势不同。

    她在软榻坐下,收拾收拾衣摆,将它们捻的没有折痕,才抬头看向火盆边的姜佑。

    姜佑不懂什么意思,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是犯人一样,要等待陆云起收拾好了之后,等待审问?

    这种感觉可不太好。

    陆云起一件白色稠衣,正襟危坐,抬手示意边上的青梧。

    青梧点点头,旋即走向床榻里侧,不消片刻取了一块玉牌牌过来。

    她走到姜佑身边,委身替姜佑挂在腰边。

    陆云起已经开口讲话:“这玉牌是陆家的标识,今日我赐你玉牌,承认你为陆家人。”

    姜佑表情着实精彩,忽而皱眉,忽而咧嘴,不明白所以然。

    “你以前为上将军府一员,但不是我陆家一员,明白了吗?”陆云起又解释道。

    姜佑点点头。

    怎么感觉有点像成为她小弟的感觉。

    那种入帮派前的仪式,发个小牌牌表明身份之类的,自己是不是还要说两句话表表忠心?

    “你以后只要尽心为我陆云起做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此刻青梧已经给姜佑挂好玉牌,像这样的玉牌小姐赐出去的并不多,说明小姐已经承认姜佑,把他当做自家人看。

    “今日叫你过来,不单单是为了赐牌一事,而是为了年后去内城陆府拜年,有几句话我要提前给你交代,你务必要记住。”

    内城?陆府?

    姜佑来了兴致,心中隐隐还有些期待。

    说实话,姜佑也了解过陆云起的身世。

    陆云起她爹是陆召,已经死了,她还有个亲叔叔,叫陆川,现在内城居住,听说他叔叔在内城混的还不错。

    至少比陆云起他爹陆召掌家的时候要好。

    她陆家的根在内城。

    “内城陆府还有我陆家一脉,他就是我的亲叔叔陆川,陆川为人阿谀奉承,献媚之辈,陆川之妻是有名的泼妇,悍辣无比,二人还有个女儿,也是骄横蛮纵无礼,总之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陆云起对陆川一家人可没什么好感,言语之间多是贬低之意。

    也是,陆云起自幽州离家已久,说不定陆家的族谱上面,已经把她和陆召一同给抹除了也说不定。

    “我时常以复兴陆家为己任,和陆川打交道必不可少,这是绕不过去的弯。年后我准备带你去拜年,主要拜拜爷爷的灵位。”陆云起平静道。

    “哦。”姜佑站在原地,呆呆地回应道。

    “哦?”陆云起听见如此敷衍的回答,一时声调下降,有些生气。

    这明明是一件十分重要,也是十分隆重的事情。

    他就一个“哦”字回答?

    瞧出陆云起不喜,姜佑赶忙改口:“谨遵上将军之命!”

    这一次姜佑说的诚恳无比,脸上表情也十分严肃,就差给跪下磕头了。

    陆云起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一点。

    这女人对某些事看的极重,就比如他爹陆召,就比如复兴陆家,还有就是拜她爷爷的灵位。

    总之,涉及陆家之事,陆云起从来都没有开过玩笑,陆召死后,她一直将复兴陆家的责任担在自己肩上,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她容不得旁人置喙!

    他有时在想:我为何不是男儿身,那样就可以免去不少麻烦!

    复兴陆家,她就不能嫁人,只能招婿。

    陆召就她一个女儿,陆家的下一辈需要她去扛大梁!

    “你身上现在有个县男爵位,跟我去拜爷爷的灵位,想来陆川那一家人说不出好歹来。”

    姜佑点点头,旋即想明白自己为何平白无故捡了个县男爵位。

    今日她不说,姜佑都快忘掉了自己还有个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