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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天下第一锅

    摆上纸墨,三人站在张载身后,伸头看他想写什么。

    张载亲自磨墨,多少年没见过的奇事。

    脸颊两坨黑红,像是醉了,可眼神依旧坚定,他执笔沾墨,一手捏着垂下的袖摆。

    挥洒墨迹!

    天下……先是天下二字极有气势,一横一竖之间藏了一生的功力。

    这字旁人写不出来。

    第一……二字再现,笔锋转合之间流畅,气势不减,不愧是读书人。

    最后一字,张载提笔想了许久,几人都在慢慢等待,看老头子能给出多高的评价。

    张载停笔细想,沾墨悬停,不久他满意地笑了笑,笔尖又开始运转。

    锅……

    噗嗤——

    噗嗤——

    噗嗤——

    三人没忍住,一个接一个笑出声,干脆捂着肚子在笑。

    张载看看自己的得意大作,回头教训道:“洛阳小友说的不错,此锅担当得起天下第一锅,此名应时应景!”

    是的,先前李洛阳玩笑话称“天下第一锅”。

    众人不以为然,等张载提笔,众人都想看看这位老先生能写出怎样高的评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先生也是个俗人。

    俗不可耐!

    ……

    日暮归家。

    姜佑拿着张载“天下第一锅”的字帖和两千两银票,归家。

    和朱乐天达成初步的合作意向,姜佑借机胡言乱语借了两千两,朱乐天豪爽大方,眼睛都不眨就借了出来。

    抵达山河苑时,姜佑脑子中突然浮现一副画面。

    ……自己踹门而入,将两千两银票拍在陆云起面前,陆云起捂嘴惊呼,像个追星没脑子的少女,眼中充满崇敬之意。

    哇,相公怎么可以这么棒!

    三日筹集银票两千两……

    姜佑嘿嘿直乐,直到闯入山河苑二层小红楼。

    陆云起一袭紫衣,束发坐在主位,面色平静,眼神停在兵书上,不过不再是那本《兵谋》,而是换了一本。

    这本不会也是小黄书吧……姜佑心想,已经来到陆云起身边。

    陆云起下意识地把书倒扣在桌子上,姜佑从袖口里掏出两千两银票拍在桌子上,微微自豪:“幸不辱命,两千两!”

    意淫中的画面并没出现,女人拿起银票看了看,辨别了真假后,交给青梧,说道:“去交给齐师爷。”

    青梧接过银票,小碎步退出小红楼。

    陆云起看姜佑一脸得意样子,摸摸眉头,郑重地说道:“不管你用何办法得来这银票,为府中解了燃眉之急,是府**臣……但倘若钱是坑蒙拐骗而来,日后有人问责,本将军可不护你!”

    姜佑表情极具变化,心里的小人一蹦三丈高:你怀疑我!你怀疑我……我容易吗?我容易吗?

    暗暗咽下一口气,姜佑说:“请上将军放心,我是合法合理借来的钱,日后追责的事就不劳上将军费心了。”

    陆云起听面前这个男人话里有怒意,不禁轻蔑一眼:“最好如此!”

    心里那个小人失智了……马上快跳出来捶陆云起一顿了:让你不相信我!让你不相信我!

    姜佑舔舔嘴唇,准备回屋做自己的事,但陆云起意外叫住了他。

    姜佑低眉看向陆云起:“何事?”

    “手里拿的什么?”

    姜佑一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索性扔在了吃饭的长方桌上:“记得看我还我。”

    姜佑赌气回屋,“砰”地狠狠关上屋门,发泄不满。

    前厅里,陆云起重新站起来,打开类似“画轴”上系的红绳。

    一副惊世之作慢慢展开在眼前。

    天下……二字显现,陆云起意外柳眉上扬,眼神再凝聚几分,扶着光滑的下颌细细端详这二字。

    这觉“天下”二字其中蕴藏的功力深厚无比,一笔连成毫无停顿之感,这作字者心性毫放,正出于大成期间,心中愉悦无比。

    能写出这二字的,这世间还有几人?

    “书圣”郭旭之,内阁首辅王倦,在野大儒林道高……尊师张载!

    自己的老师,陆云起是最后加上去的。

    徐徐展开字帖的后半部分,“第一”二字再现,一股冲天气势让陆云起更加疑惑,这到底是谁写的?

    急不可耐地将字帖全部展开,最后一字“锅”。

    笔力停顿,陆云起不禁疑惑,为何作字者在这最后一字停顿了?

    “天下第一锅!”

    陆云起从前往后再看一遍,只觉好笑,又觉得狂妄!

    好大的口气,这世间还有自称天下第一的锅。

    此锅什么材料打制?

    ……

    入夜,有死士首领停在小红楼二层廊道,门透了一丝缝。

    陆云起正坐在镜前梳妆,身上紫衣已褪下,背后有青梧执梳。

    “今日姜佑手中字帖何人所赠?”陆云起轻问。

    能书写那样字帖的人屈指可数,陆云起不敢确定到底是哪一人所书。

    但不管是哪一个人,都不是姜佑该认识的。

    所以陆云起必须问清楚,防止姜细作隐瞒什么。

    一身黑衣的死士冷冰冰地答道:“布衣,张载!”

    张张载……

    陆云起口中打绊,很是疑惑:“何人?”

    死士没有表情:“前国子监大祭酒张载!”

    轰……如五雷轰顶一样!

    陆云起不是因为听见了她尊师所书字帖而震惊,是因为听见了一个字“前”。

    怪不得……布衣!

    发生了什么?

    陆云起自认为自己把身边的人照顾的很好,不能来京城的也被自己想法设法带来京城,过上好日子。

    而尊师张载,这些年自己一直有关注。

    为何?成了一介布衣!

    “为何不报?”

    死士首领眉头一皱,不知陆云起什么意思。

    陆云起又说:“为何不报张载被卸职?”

    死士有些憨憨的,抬眼轻飘飘一句:“上将军没问!”

    陆云起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噎死,想想也是,自己也有好几个月没过问尊师的事了。

    看来这丢三落四的毛病改不过来了。

    陆云起挥挥手,吩咐道:“去查!”

    死士得令,“咻”地一下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