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戒大师呢,也一并杀了吗?”李掌柜战战兢兢的问道。
“怎么会。”肖尘呵呵笑着,“六戒大师和掌柜的您,都是我敬佩的人才,我怎会杀了他。”
“可这么多和尚,你连审理都不审理,抓回来就杀了,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即便是残暴的汉王,也不会这么做。”李掌柜道。
“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和东厂作对,下场只有一个字,死。这些人既然选择了制造舆论针对东厂,就应该有着被东厂斩杀的觉悟。”
“那我和六戒大师,若是不遵照东厂的意思办事,是不是也难逃一死?”
“哈哈哈。”肖尘笑的有点尴尬,“你们现在已经不是东厂的敌人,当然不应该被斩杀了。”
“我问的是,若是不遵照东厂的意思呢。”
“做人,一定要有原则。掌柜的若是执意要和东厂为敌,那我也只有用对待敌人的方式来对待了。”
李掌柜低下了头,再也不言语。
“掌柜的就好好在这里呆着,明个一大早,我就让人给你送点书过来。”
瞅了一眼那放在被子上的道德真经,肖尘推开铁门走了出去。
十日后。
京城午门外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围满了人。
今个,是永乐十九年六月初六,也是除了过年以外,京城百姓最为关心的日子。
五六日之前,京城的每一个十字路口都贴上了告示,说在六月初六的那一天,午门外将会举行永乐王朝最大的问刑集会,当众斩杀以马运山为首的,侵占朝廷资源一案的所有参与人员。
告示上,更是详细的列出了牵连进去人员名单,后面并注明了原本的职务。
单单锦衣卫,就有二百多名武官。兵部的,吏部的,户部的等等等等,朝廷的各个部门,皆有一些官员被牵连进去。
一共下来,当天要斩杀的,居然有四百多将近五百名官员。
这对百姓来说,还真是一种天大的热闹。
无论是锦衣卫的武官,还是这些朝廷其他部门的文官,哪一个平日里不是仰着脑袋,鼻孔朝天出气。
百姓们好奇,这些官员,在即将被斩杀的时候,是不是还是一个个继续仰着头。
不但号召京城百姓前来围观,明成祖特意在今日取消了早朝,专门让肖尘搭建了观礼台,安排朝中百官,近距离的观看行刑过程。
午门广场原本挺大,两三个人站在广场上,就如同苍蝇落在了牛背上一般,只是几个黑点。
可今个,四周早已经被人山人海的百姓挤满,使得百官进入看台的道路,必须有禁军开道,放才能顺利通行。
看台足足搭建了四层,背北向南,在广场的最北部。
上面铺设着平整的木板,摆放着椅子。
在看台的前方,还有着一层大约三尺高的平台,也是由平整的木板搭建而成。不同的是,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地摊上面才陈列着几个宽大的椅子。
这是监斩台。
今个这场行刑,监斩官是当朝太子朱高炽。
原本,明成祖打算亲自前来,看着马运山这伙朝廷的蛀虫被斩杀。可最终被林尚礼阻挡了。
林尚礼认为,不管皇上的心里有多愤怒,杀人,毕竟只是一种手段,不是目的。
之所以将这次行刑气氛搞的这么隆重,无非就是告诉天下人,朝廷资产不可侵犯。
若是皇上亲临,百姓一定便会认为,这些人侵占朝廷资产,已经让皇上心中十分愤怒。
这样一来,反而让这场行刑,变得小家子气,成为了私人泄愤的地方。
皇上不能去,但监斩官的身份却是不能低。
否则,如何让天下百姓认为,这是一次朝廷主办的人“杀人盛宴”。
朝廷明面上权力最高的部门,就是六部。
无论是哪一个部门的尚书,代表的也只能是自己的部门。
今个这场行刑,代表的朝廷,是大明王朝的立场。
林尚礼思量了半天,才向皇上推荐了今个最为合适的监斩官的人选:大明皇太子朱高炽。
这个朝廷的二把手,替代皇上,监斩这些朝廷的蛀虫,最为合适不过了。
监斩台上,朱高炽已经落在最中间的那张椅子。
一名眉目清秀的小太监,手中撑着淡红色华盖,挡在朱高炽的头顶,替他阻挡着太阳的炙烤。
监斩台的前方,就是今个万众瞩目的地方,行刑台。
左边,站着五名虎背熊腰,赤裸上身的刽子手。
怀里抱着五寸宽的大刀,面无表情,叉腿而立。
右边,是一根长长的,一丈多高的被绑在立柱上的横木。
横木的下方,同样站着五名光着膀子的刽子手。
不同的是,他们手中并没有大刀,而是人手一根绳索,绕过横木吊了下来。
绳索的尽头,是一个可大可小的活扣。
这是肖尘发明的,多人绞刑架。
而作为今个行刑官的肖尘,双手背负,站在行刑台中央,静静的看着天上的太阳,等候着。
四周的百姓,一个个指着行刑台,相互讨论。
看台上的百官,则是一个个表情严肃,不言不语,静静的坐着。
今个,这场杀一儆百的行刑,百官怎敢有任何不严肃的表情。
太阳缓缓西行,转到了肖尘的头顶,使得他的影子彻底的成了一个圆点,被踩在脚下的时候,肖尘转过了身子。
朝着监斩台走了几步,双拳抱起,大声的道:“启禀太子殿下,午时三刻已到,是否行刑?”
朱高炽双手摊开,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对着肖尘点点头:“行刑。”
“是。”肖尘恭敬的再次行礼。
转身,对着左边那黑压压的一群官兵大声招呼:“带人犯。”
声音刚落,官兵一阵骚动。
紧接着,十名士兵分成五组,两人各自扣着人犯一条胳膊,将五名身着囚衣的人犯,押到了刽子手跟前。
五名人犯,背后插着各自的名牌,上面书写着姓名和职务。
为首的,便是锦衣卫千户张金。
现在的张金,哪里还有当初在金銮殿上,见了明成祖不下跪的气势。
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即便是那脸上一道道的鞭伤,也翻起的是白肉岔子。
浑身瘫软,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
与其说是被押上来的,不如说是被拖上来的。
“锦衣卫千户张金,锦衣卫千户王琦,锦衣卫百户刘明,锦衣卫百户姜中,锦衣卫百户李沛。”肖尘站在五人面前,逐一的核对他们的身份。
念完了最后一人的名字,肖尘退至一旁,抬起右手,猛的向下一挥:“斩。”
人犯边上的士兵,快速的将他们背后的名牌抽掉,一手抓着肩膀,一手扣着手腕,往前一推,将他们的脖子,暴露在了刀口之下。
五名光着膀子的刽子手,各自后退一步,手中五寸宽的大刀,刀尖点地,双手紧握刀柄,瞅了瞅人犯和自己的距离,瞬间发力。
大刀从身后抡了一圈,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圆弧,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五人的后勃颈上。
“砰”,大刀如同碰到西瓜一般,就切进了皮肉中。
脖子上那一点骨头,哪里承受的了大刀猛进,摧枯拉朽般被齐生生切断。
紧接着,大刀又切断了喉管,连同脖子前面的皮肉,落到了人犯的胸前,即将碰到地面的时候,被刽子手死死的停住了。
“骨碌碌”,几个长着杂乱头发的鲜活人头,在地上滚动。
有的嘴巴大张,有的眼睛瞪大。
而张金似乎已经提前被吓死一样,脑袋静静的落在地面,嘴巴合拢,双眼紧闭。
五道血箭从人犯肩头射出,持续了三四个呼吸。
随着血箭渐渐消失,五人的脖子开始“咕嘟咕嘟”的向外冒着血泡。
眼见斩杀完毕,肖尘挥了挥手:“收尸。”
士兵也不吭声,拖着五具尸体,走到了行刑台边上,朝着早已经准备好的板车上一扔。
又走回来,捡起地上的人头,冲着板车,随意的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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