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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一记炸雷

    丁局长特意换了一套便装。

    他坐在车里,还在苦苦想着对策。

    可惜,大脑处于极度亢奋状态下,他根本就无法冷静下来,去深思熟虑,拿出一个合理的方法,去处理这场意外变故。

    啥都不想了,见了面二话不说,先让丁松尝尝皮肉之苦。

    这是丁局长下了汽车,走进电梯时,唯一想到的解决方法。

    他一路反思对丁松的教育,也想起一句老话,棍头出孝子,恩养无义儿。

    作为独生子女,丁松与其他家庭的孩子一样,打小就被父母宠爱有加。

    好在丁局长夫妇对丁松的教育,有着与其他家庭的不同之处,那就是刻意削弱他的特权意识。

    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教育方式。

    爸爸是警察,这在孩子们上幼儿园那天起,就是一个鳌里夺尊的荣耀。

    所谓的人之初,性本善。

    孩子们幼小的心灵,其善往往出于对未知世界的恐慌,而产生的一种渴望被保护的心理需求。

    警察作为惩治犯罪,保一方平安的正义使者,其威慑力,远远大于什么处长、局长等官衔。

    丁局长从未穿警服去接送丁松,并再三嘱咐他说:“不要告诉任何人,爸爸是干什么的。”

    丁松很听话,他谨遵父命,不管爸爸是派出所所长,还是刑警队长,直到升任公安分局长,他也从未刻意向人炫耀过。

    丁局长自我感觉,对丁松的教育还算成功。

    丁松的为人与处世,都拥有一个良好的平常心态,这也给丁局长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当丁松醋意大发,向父母抱怨没有自我,要独立选择感情时,丁局长夫妻便以高高在上的家长姿态,自认为用唱黑白脸方式,是有效遏制丁松非份之想的最佳手段。

    丁局长是政策的制定者,丁夫人则是极力推广政策的心灵辅导员,对丁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夫妻俩一唱一和,终于让丁松的逆反心理爆发了。

    丁局长下了电梯,来到自家房门前。

    就在他掏出房门钥匙,要开门进屋时,突然定格了。

    这就是丁局长的处事习惯。

    每当他要做出一个决定,或要实施自己的决策前,他总要用几秒钟,或几分钟时间,自我反思一下,快速寻找披露,直到认定万无一失了,才会以做出表示。

    这会儿,他的习惯思维,在他愤怒已极时,再次发挥了作用。

    丁松胆敢把他与刘慧的床上照片发来,并信誓旦旦做出表示,就足以证明,他是在极不理智的状态下,所做出的荒唐决定,却同样具有法律效率。

    如果丁局长在这种状态下出现,就等于正式认可了这件事。不管他的态度如何,是打是骂,哪怕是一言不发,最终都无法更改这个既成事实。

    丁局长不是想为儿子推脱责任,而是作为一名父亲,在丁松混沌状态下,必须给他一个足够的个人思考空间,让他做冷静思考。

    丁局长马上清醒过来了,他要一走了之。

    就在他来到电梯口,准备下楼时,又对夫人的应对能力,增添了一份忧虑。

    她能不能把持住自己,来冷静处理这场意外风波。

    丁局长对夫人的担忧不无道理。

    此时的丁夫人,已经被刘慧哄得几乎失去了招架之功,更谈不到还有还手之力了。

    这是丁夫人始料不及的。

    俗话说,举手不打笑脸人。

    不管丁夫人对刘慧拥有多么强烈的反感,她需要坚守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她能非常直白的说明丁松与郝荻的关系,并用道德标准拷问刘慧,足以看出她对刘慧的极力排斥。

    而刘慧的做法,不仅是丁夫人,这种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大家闺秀无法应对的,换了其她任何一个母亲,都免不了暗自拿郝荻与刘慧做一下对比。

    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儿子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家庭。

    这就是刘慧,她完美的继承了母亲的和善,父亲的睿智。

    她搀扶丁夫人坐到沙发上。

    她不为自己的行为,是否触碰到道德底线做辩解,也不拿既成事实做依仗,只单纯展示自己对丁松的爱恋。

    “从我见到丁松那一刻起,就被他的帅气吸引了。”刘慧的直白,引来丁夫人的一计白眼,她依旧以笑代言说:“这是无法抗拒的,也是我身不由己的。”

    丁松走进家门,看见母亲对刘慧的严厉,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持久战。实话实说,他没有必胜的心理准备。

    “经过一段时间接触,我发现丁松为人低调而友善,做事责任感非常强。”刘慧深情地看丁松说:“最初是丁松的帅气,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的生活态度,才是我的最爱。”

    刘慧说话很有条理,她先主动介绍自己的家庭条件,从而证明她不是一个为了个人利益,不顾一切攀附权贵之人。

    “既然你有这么好的家庭条件,为啥不选择一个适合你的男朋友。”丁夫人这句话的出发点很好,她想说明丁松已经有了家室,刘慧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比丁松更优秀的男子。

    “我认为,丁松最适合我。”刘慧抓住了丁夫人的语言漏洞,如数家珍般夸赞丁松对家庭的责任心。“现在的男人都很花,有钱的花天酒地,有势力的胡作非为。只有丁松,每天上下班两点一线,而且还把家料理的井井有条。”

    “你们……”丁夫人诧异了,以为丁松和刘慧有了相当长的交往,连丁松喜欢料理家庭的生活习惯,都如此清晰。

    丁夫人愤怒了。

    “丁松,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就是亚洲人的形象思维,举一反三,以点带面。

    “昨天晚上。”丁松实话实说。

    “你还学会了撒谎。”丁夫人拔高了嗓门儿。

    这是丁松从小到大,被父母严令禁止的一个硬性要求:你可以犯错误,但是绝对不能撒谎。

    刘慧对丁松的回答,流露出少许的失望。

    见丁夫人抓住这个话题不依不饶,有偷换概念之嫌。

    刘慧主动替丁松担保说:“丁松说的没错,昨天临下班前,我们还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那就是他酒后无德了。”丁夫人一针见血,直接改变了他们交往的性质。

    “阿姨,您……请您不要诋毁我们的爱情。”刘慧被丁夫人的话刺激到了。

    所谓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刘慧本着哄死人不偿命的宗旨,要展示自己的亲和力,不想被丁夫人抓住了把柄。

    丁夫人质问丁松说:“你爱她什么?”

    丁松支吾几下,一时无法应答。

    “如果说你们昨晚才开始,就敢用爱字来形容,那你跟郝荻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四年,这又是什么!”

    外表看,丁夫人温文尔雅,平常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才能展露出如此锋芒。

    “妈,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丁松想做出解释,告诉母亲,他和刘慧在一起相处了几年之久,始终保持着同事间纯洁的友谊。

    “我怎么想不重要。”丁夫人第一眼看见刘慧,不经意间被刘慧落落大方的谈吐吸引了,她暗自拿郝荻和刘慧做了比较,真的替郝荻捏了一把汗。

    刘慧很有女人味,这是郝荻一辈子都学不来的硬件。

    至于刘慧的家庭条件,以及她所做出的各种表白,无外乎要说明,她是真心爱丁松。她的爱,已经抛开了世俗的羁绊,是纯粹的,别人无法比拟的。

    结果,丁松的一句说明,让丁夫人顿悟。

    既然刘慧主动找上门来,丁松昨晚还发来了两人的不雅照片,丁夫人需慎重对待此事,以免由此产生的副作用,真的毁了郝荻和丁松的感情。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丁夫人下了逐客令。她对刘慧说:“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了。作为家长,我们没有权利限制丁松对感情的选择,因为他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决定权。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们,冷静下来,正视一下你们昨晚发生的事情,艳遇也好,一时冲动也罢。”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有感情的。”刘慧有些慌了,她不能让自己的付出,被视为一时冲动,她要强调自己对丁松的爱。

    “姑娘,给自己一段时间,慎重考虑一下你们昨晚的行为,属于那种范畴。”丁夫人站起身,刘慧见状也急忙站起身,不由自主的随丁夫人走到大门口。

    “阿姨,我……”刘慧的自信,被丁夫人的后发制人,彻底震慑住了。

    “我知道你很忙,再见。”丁夫人几乎要一把把刘慧推出家门了。

    刘慧无奈走出丁家,回头想跟丁松说些什么,没想到丁夫人“咣当”一声关上房门,回手便是一个大耳光,打在丁松脸上说:“看你都做了什么。”

    这是丁松从小到大,第一次被母亲打。

    他捂着并没感到痛疼的腮帮子,有心做出辩解,可惜,丁夫人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等你爸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丁夫人说到这,才想起一件事,丁局长怎么没有赶回家来。

    丁局长忽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事情,他顾不得替夫人担忧,便急于离开家,去为了保全丁松与郝荻的家庭,行使一把特权。

    “妈,我开车送她回去。”丁松从母亲的态度上,已经预感到即将到了的疾风暴雨。

    他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家,给自己一个空间,认真考量昨晚的所作所为。

    刘慧打来电话,催促丁松尽快下楼。

    丁夫人抢下丁松的电话,告诉刘慧说:“姑娘,阿姨给你个建议,你们最好一周时间不要见面,彼此冷静一下,然后再坐下来,谈如何解决问题。”

    说完,丁夫人挂断了丁松的电话。

    “妈,您不该这么对我。”丁松十分委屈,他要为自己做辩解。

    “在你爸没回来之前,我不想再跟你谈这件事,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去!”丁夫人少有的严厉,丁松只能从命。

    丁局长在自己家楼下,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跟没事人似的,坐上汽车返回公安分局。

    刘慧在丁家楼下守了一上午,也没见丁松从家里出来,她意识到自己把问题看简单了。

    与其留下来守株待兔,不如给自己一点时间,思考如何才能来日方长。

    刘慧叫了一辆出租车,返回单位。

    正值午餐时间,她去餐厅吃完饭,刚回到科里,便接到通知:马上去老大办公室。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友谊小学要增补一名校长助理,你有兴趣吗?”老大一句话,让刘慧眼前为之一亮。

    “我愿意。”刘慧不知道其中的设计,欣然应允。

    午休过后,她便赶奔友谊小学任职。

    等到有一天,当她发觉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她尽快离开丁松时,她大呼上当,便开启了不遗余力的情感争夺战。

    她首先把郝荻设为主攻目标,并信心十足,要一举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