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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江南道。
车厢之中,接连胜出十局的世子殿下,今日竟只是与裴王妃下了个平局,令人匪夷所思。
裴王妃虽精通棋艺,能与那位北凉二公子徐凤年不相伯仲,却接连十局败在这位世子殿下手中。
便在方才,两局,皆是平局。
裴王妃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眼前之人,面色古井无波。
心想,莫非是因为那位惹出泼天非议的大姐徐脂虎?
故而乱了心境?
靖安王妃亦算出生豪门,对于兄弟姐妹手足相残的诸多事情,习以为常。
真正和蔼融洽的家庭,少有!
但这许多年,天下对于那座森严北凉王府,诸多谩骂,口水闫寒,却始终未曾听人议论过兄弟相残的绯闻。
关于最近在江南之地大出风头的徐脂虎,裴王妃也只是道听途说。
据说,前不久,被一位隔壁江心郡的世家女子扇了一记耳光。
那名才女,首创“两脚破香炉”这个骂名。
所骂之人,便是北凉王府的徐脂虎。
香炉多孔,隐喻荡妇。
此说法不曾出现于任何书籍之中,天下才子回过神来,细细品味,纷纷拍案叫绝。
一时间,徐香炉的说法愈演愈烈,江南之地,人尽皆知。
尤其是那些江南道世族门阀的贵妇闺秀们,骂得最欢。
平日里闲聊,三句不离香炉。
第三局,世子殿下投子认输,裴王妃眉头却紧皱,许久不曾舒展开。
她有些不明白,那般骄傲的北凉世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心机城府极深的神秘人,也会投子认输?
而且如此坦然。
似乎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裴王妃记得很清楚,一次,靖安王赵衡命她下棋,最终平局。
靖安王赵衡便狠狠折辱踢打了她一顿,下手极重。
半旬方能下床走动,脸上淤青一月方消。
她本不是那般容易退让之人,故而,今日与这位北凉世子下棋之前,便存了挨打的心思。
不曾想,十局连败。
这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后三局,皆以平局告终。
本以为,难免会挨上一顿毒打的,却……
这位北凉世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与之相处越久,便越是看不透他。
可真是个怪人!
入城后,舒羞驱马加速跟上世子殿下,一脸小心翼翼,说道:
“殿下,李老前辈说肚子饿了,想在前面酒楼吃些东西。”
闻言,徐千秋晒然一笑。
什么肚子饿了,估计是老头儿多日粗茶淡饭,腻歪了。
如今终于进城,自然想着改善伙食,犒劳犒劳自己肚皮。
一边抠脚丫,一边往嘴里扔花生米,便是那邋遢老头儿的最大爱好。
至于舒羞……
这几日,二公子徐凤年的日常生活,都是她在照顾。
那点小心思,自知瞒不过这位心思难测的世子殿下,故而心头惴惴不安。
这位殿下,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
当着面儿,对人弟弟抛媚眼,动小心思,难免怕死。
好在,那位世子殿下虽好似懂得读心术一般,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并未斥责,这让舒羞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紧绷多日心弦,终于缓缓舒展开。
忽然觉得,这位世子殿下也不是那般不通清理之人。
只要不撩拨他的虎须,什么都好说。
徐千秋掀开车帘,抬头看了一眼前方酒楼客栈,点头道:
“也好!
舒羞,你待会儿问一下去卢府的卢。”
天下第一情报,大姐徐脂虎已被卢家扣押。
世子殿下一行人进入酒楼,舒羞悄然离去。
酒楼伙计耳听八方,精明利索,跑出酒楼招呼贵客。
将众人带入二楼包厢之中。
这家酒楼离城门最近,生意火爆,人满为患。
徐千秋等人刚刚坐下,便听到隔壁包厢的人窃窃私语。
天下有两仓。
北凉荒僻之地,为天下马仓。
江南道,富甲天下,是为天下粮仓。
江南道,为诸多郡府之中,近百年来最为盛产读书种子的地方。
于此地,清谈风气,幕僚之气最为浓厚。
在江南读书人眼中,无人不可指摘,无事不可点评。
京城之中,京师太学国子监三万余人。
其中,最喜指点江山的,大都出自于江南道。
一面听着隔壁包厢的人交谈,众人开始狼吞虎咽。
不多时,舒羞归来。
她已打听清楚江南卢氏府邸位置所在。
来到世子殿下身边,弯腰,毕恭毕敬汇报。
舒羞本就是天然尤物的风韵女子,属于那种心火旺盛男子看上一眼,便能想到床底欢愉的狐媚子。
此刻弯腰,其身前风景,气势汹汹。
如同一对倒立春笋,几乎要破意而出。
徐千秋微微移开目光,这些时日,自己弟弟徐凤年与舒羞打得火热,他都看在眼里。
兄弟之妻,不可骑。
二楼四周,尽是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听说再过几天,那位北凉世子及二公子就要来江南了,姐弟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武夫疯子,一个不学无术,天下第一纨绔,一个不知廉耻,北凉那毒瘤之地,尽出些歪瓜裂枣。”
“说得好!”
“若不是那徐脂虎作风不正,又岂会被诚斋先生的夫人扇了一个耳光,骂做两脚香炉。”
“这个说法,实在妙不可言!”
“听说,当时这放浪女人被打了一巴掌,竟还笑了,真不愧是北凉那边来的女子。”
“也不知真假,听说卢府将那放荡女子扣押下来,是得了京城的旨意,意图用来换至今还羁押在北凉大牢之中的隋珠公主。”
听闻此言,徐千秋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光芒。
江南之事,他早就知晓。
据说,宫里那位写了《女戒》的娘娘,意图给自己侄女撑腰,请求陛下,重罚徐脂虎。
但是大柱国徐骁入京第一日,便与宫门之外抽出王爷佩刀,斩杀了一位谩骂自己女儿之人。
三品大员!
后,那位娘娘就悄无音讯,安静下来了。
几人越说越离谱,越说越难听,徐千秋对此不以为意,二公子徐凤年却没这好脾气,顿时坐不住了。
豁然起身,去到隔壁包间。
怒而拔刀,未曾收住力道。
一刀,酒楼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