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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男女有别,非礼勿视

    见着严敏沉默不语,苏允弦又道:“我出门带了银子的,敏敏别担心,咱就在镇上凑合一晚,明儿一早就回去。”

    严敏倒不是担心这个,她那大哥的脾气她又不是不晓得,外面这天气,说啥她大哥也是不会放他俩这个点出去住客栈的。

    果不其然,苏允弦这话音刚落,严谨就从前院里过来,一进门就被烟呛得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气的脸都绿了!

    碍于严敏跟苏允弦还在,他也不好不发作。

    “走走走,今晚你俩去锦玉那屋凑合一晚,让锦玉跟着我和你嫂子睡。”说着,严谨气恼的一脚把火炉子踹翻在地。

    严敏看了看苏允弦,欲言又止。

    严谨察觉到二人的端倪,赶忙说道:“是大哥今晚照顾不周,你俩别放在心上,咱都是一家人,有啥说啥,你嫂子这人哪儿都好,但就是个缺心眼,今儿早让她给我泡杯茶还倒给我倒的凉水……”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严敏若要再说走,便有些不合适了。

    严谨提溜着严锦玉从被窝里拎了出来:“走,上我们那屋睡去!”

    严锦玉也不嫌冷了,兴高采烈的裹着袄子下了床:“姑丈,被窝还是热乎的!嘿嘿!”

    屋里就只剩下了严敏和苏允弦俩人。

    她想到今儿个来到大哥家这些遭遇,心里怪难受的。

    回过头来瞧了瞧,咋还站在床边上纹丝不动呢!

    “睡觉啊,你干啥呢?”严敏边说边开始脱衣裳。

    苏允弦当即面红耳赤,有些别扭的别过了头去:“你……你……”

    支支吾吾半晌,他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瞅着苏允弦这小子脸红的跟柿饼似的,严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我穿着衣裳呢,你还羞上了,再说了,你赤犊子我都看过,咋越长大还越娘了呢!”

    “先生说,男女有别,非礼勿视。”苏允弦说话时还又往前走了两步。

    严敏不禁咂舌,这小样儿弄的跟他是黄花大闺女似的,好像自儿个要对他企图不轨一样……

    “赶紧的,再不上来睡觉我可要下去逮你了!”说着严敏钻进了热气腾腾的被窝里。

    在她的注视下,苏允弦磨磨唧唧的上了炕。

    但!衣裳他都没脱穿着整齐的躺在这大炕的最边儿上,他背对着严敏,反手轻轻地扯了扯被褥的一角,盖在自己身上。

    严敏也是惊呆了,她嘴角微微抽搐着,瞥了苏允弦一眼后无奈的问道:“咋的,我是能吃了你还是咋的?不是那年你自己偷摸钻我被窝里,让我给你暖被窝的时候了?”

    暖被窝……

    想到这儿,苏允弦的脸红的更彻底了。

    半晌过去了,这小子连屁都没放一个。

    今儿个雪地里走了一天的路,她是又累身子又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昏昏沉沉的就睡了去。

    但这一夜,苏允弦躺在床上却无心睡眠。

    听着严敏那不深不浅的鼾声,他轻手轻脚的转过了身。

    眼前的严敏,面若桃花般双颊带着两抹粉粉浅色,丹眸紧闭,嘴角还挂着一抹诞液。

    苏允弦的那双凤眸眨也不眨的锁在她的脸上。

    “允弦……你再不睡觉,我就要揪你耳朵了……”

    梦呓中的她还在念着自己的名字。

    苏允弦不由的心头一惊,起初还以为是严敏醒了,再一看眼前的人儿翻了个身,一脚踹开了被褥,睡得正熟。

    他不禁喉咙发紧,心里掀起了一丝涟漪。

    这是他的敏敏。

    回过神来,苏允弦将被褥给她掖好,又躺回枕头上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不觉中,他也浑浑噩噩的睡了去。

    这一夜,虽严敏不在自己家住,但却也睡得十分踏实。

    翌日清晨,俩人吃过了早饭后,便跟严谨两口子道了别往家赶去。

    从那日起,二人便不约而同的闭口不提在大哥家的境遇,只是苏娘子再让去严谨家送东西时,俩人只是拿去家里,饭都不曾吃一口的起身就走。

    适逢夏至酷暑。

    最近几日,章先生同苏允弦提议道,说是明朝书院下了名额,让他勤勉多学,努努力也是有希望能进明朝书院的。

    有了这个目标,打那日起,苏允弦就跟着了魔似的学习。

    “婆婆,饭可烧好了?让敏敏先吃,我要先去温习功课。”前脚刚进门,苏允弦就朝着院里大声喊道。

    严敏想说点啥,但怔了怔后欲言又止。

    这孩子最近天天都是这样,从学堂里回来之后饭都顾不上吃一口就钻屋里背书。

    最近明朝书院招收新生,虽说这明朝书院的名声大,但门槛却极高。

    苏允弦正是为此备战,日夜兼程挑灯夜读。

    一两天倒还行,日子一久,眼瞧着苏允弦那肉呼呼的小脸瘦了一大圈。

    这日夜里严敏从厨房里盛了一碗老鸭汤,蹑手蹑脚的端去苏允弦的屋里。

    刚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吓了她一大跳。

    苏允弦的发髻上绑着一根麻绳,那麻绳系在头顶的梁上。

    站在门口若不仔细看,还以为这小子读书压力太大悬梁自尽了呢!

    回过神来,她长吁一口气,将手里的汤羹搁在桌上,诧异的问道:“你这又是干啥呢?”

    “先前我听敏敏跟我讲的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有感而发,还别说,这法子还真管用。”苏允弦顿了顿后,又说道:“就是,勒的我头皮疼。”

    她笑出了声,这小子还真是现学现卖啊!

    “日后我天天陪着你晚上读书就是了,你这到时候学没上成,一脑袋的头发都被薅秃了。”严敏咯咯直笑,说罢还伸手帮他解开脑袋上拴着的麻绳。

    可谁料,苏允弦却是个倔脾气,严敏好话说尽他都不肯让自己陪着他读书。

    无奈下严敏也只好暂时应了他的话。

    她回到屋里仔细的琢磨着,这么下去也不是个法子,白日里苏允弦还要去学堂,晚上还得看书……

    严敏灵光一闪,有了!

    回家的路上可以让苏允弦抽空背书,早上练功的时候她再抽问,这样一来效率岂不是要快多了?

    这法子好是好,但是,很快一个村的人都晓得,苏家这小子读书都快读成个傻子了。

    天天走在路上嘴里念叨的都是些什么“来而不往非礼也”……

    不过,苏允弦倒是半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