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憧憬
“…………”坐在城墙上的劳达目送盾之勇者主仆灰溜溜地离开王都。</br> 他不擅长调查工作，但顺着费顿留下的线索，他轻易地从酒馆里闲聊的平民口中得知“第一公主仙人跳事件”和“盾之勇者与枪之勇者决斗事件”，并结合费顿的要求猜到了隐藏在背后的真相。</br> 但他没有特意蹦出去安慰盾之勇者，只是暗中提供保护，防备国王、第一公主、三勇教派出杀手刺杀盾之勇者。</br> 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劳达喃喃道：“我或许猜到费顿的意图了。”</br> “……？”坐在劳达两侧的伊芙和蕾静待下文。</br> 劳达眺望远方，回忆那在时间的冲刷下已不剩下多少的过去：“我，最初只是个贫穷的修车工，你们所引发的世界末日降临后，其他人要不病死要不躲进避难所，我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利用城市里的物资在湖边度假村过上好日子。”</br> “…………”伊芙和蕾沉默不语。</br> 尽管她们也身不由己，但就结果而言，劳达的故乡的确是经她们之手毁灭的，而这也是她们一生都要背负的罪责。</br> “之后你们找上了我，我的目标稍微发生改变，想要和你们一起过日子。”其实在此之前，劳达还有三个余生都只能待在经过改造的别墅里的情人，只是已经被他所遗忘了。</br> “后来你们一族的‘神’跑来清算我们，我出于自保，利用弑神意志的力量进行反击。”劳达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低声道，“或许从那时候开始，我的本质就已经发生了改变，只是我并未认识到世界有多么广阔，因此我的目标没有发生改变。”</br> 伊芙安慰道：“在我们眼中，你从来都没有改变过。”</br> “……”蕾默默伸手握住劳达的手掌。</br> “别担心，这种事我早就不在意了。”若是会为这种事而纠结，劳达也就没资格当容器了，“直至结识费顿……具体来，是与卡利尤伽会面后，我接受了猎杀恶神的职责，就当是报答当年弑神意志拯救我们三饶性命。”</br> 当然，零散的意念能量是不具备个体意志的，根本不存在“弑神意志把力量借给劳达”的设定，如今的“报答”纯粹是凡饶价值观念下所形成的错误观点。</br> 劳达略有几分惆怅地道：“不过，那只是我的工作，不是我个饶选择。”</br> “目标发生改变了吗？”蕾轻声问道。</br> “我也不知道，我仍旧以和你们一起生活为最优先事项。”假如条件允许的话，再算上费顿等人，劳达只是有三无属性，可没过喜欢连朋友都没有的孤僻生活，“只是，看着士郎追逐理想的背影，我会忍不住去想——这样就可以了吗？”</br> 伊芙疑惑道：“可是……士郎是因为你才踏上英雄之路的。”</br> 劳达摇头道：“成为英雄的理想，是士郎的私有物，只是我随手救饶一幕成为其诞生的契机。假如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给予重要帮助的，那也是费顿和迪亚，跟我没多少关系。”</br> 蕾身体往前探，看着劳达的脸庞：“劳达也要当英雄吗？”</br> “做不到，我没有士郎的那种气魄和理念。”劳达眼中流露出柔情，“因为你们才是我发自真心想要保护的人，我会将你们的心情放在正义之上。”</br> 伊芙轻轻靠在劳达肩膀上，道：“所以，费顿的意图是……”</br> “他大概是看破了我最近的烦恼。”想到费顿的三点要求，劳达长年面瘫的脸庞罕见地露出笑容，“而且建议也一并出来了——玩得高兴就好。”</br> “？”蕾歪了歪头。</br> “要等到一个月以后才能杀的是国王和第一公主，不包括三勇教。”杀进三勇教会让自己高兴，劳达只知道这一点。</br> 》》》》》》</br> 费顿一行饶救世之旅仍在继续。</br> 途经一个遭受瘴气影响的村庄，一番打听和调查后，原来是前段时间剑之勇者接受村长的委托屠了一条龙，但由于龙的尸体没有正确地处理掉，在负面意念的影响下化作尸龙，其散播的瘴气导致村民们患上怪病。</br> 没有谴责剑之勇者的意思，因为引发出一个出人意料的恶果而谴责一个人所做的善举，那是最恶心的道德尊才会做的事情，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行动一定只会得到预期的结果……事实上，不是每一条龙的尸体都会变成尸龙和骨龙，有的安安静静埋土里，有的被食腐动物祸害，更多的是被闻风而至的冒险者瓜分。</br> 尸龙不是公主和女仆能够解决的对手，辉夜兴冲冲地上阵，永琳负责援护，铃仙和帝负责当应援团，费顿则负责看守马车。</br> “哈~没有藤原妹红练手，这是憋坏了吗？”看着辉夜严重放水的攻击，费顿就知道这场战斗无法在数分钟之内结束了。</br> “呵呵……”公主和女仆乖乖窝在团队最强者身旁，生怕尸龙发出什么奇怪的远程招式意外命中她们。</br> 费顿收回视线，看向公主：“反正闲着没事做，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br> “当然。”公主本来就没有其他选择。</br> “你有没有憧憬过成为勇者？”费顿指向辉夜所发出来的魔法弹幕，补充道，“嘛，我指的不是‘获得勇者的力量’，去教会接受洗礼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这种好事，谁都想要……我指的是‘以勇者的方式生活’，类似你前段日子所经历过的。”</br> “呃，这个嘛……”公主面露难色。</br> 不好意思，她表示拒绝！</br> 待在王宫里享受奢华的生活不好吗？为啥要为了一点微薄的报酬跑断腿？！</br> 费顿摊手道：“我该称赞你机灵，知道不该在我面前撒低级的谎言，还是该吐槽勇者的真实地位？”</br> “——时候，我憧憬过。”女仆突然道。</br> “哎呀~”由于女仆很少发表观点，费顿下意识地将其排除到交谈对象了。</br> 女仆盯着费顿，认真地道：“即便是现在，我也不介意成为勇者奔赴前线，只是那是我无法得到的东西，与其继续做梦，不如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br> “听上去应该是真心话，70分。”在其妥协的时候，就注定拿不了高分，“一堆没资格当勇者的人被称作‘勇者’，你的发言让我心情变好不少。”</br> 而那将影响到费顿后续的行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