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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财迷的命脉

    若非金舒已经对李锦的腹黑有了深刻的了解,不然此刻,她可能还会被他的提前布局给惊艳几分。

    从王桂香的家里出来,天边已经泛起墨黑色,王斌的尸体也已经停放在了县衙的房里。

    “劳烦县令大人腾两间房,本王今夜不走了。”李锦说完,转头看向金舒,面带笑意地调侃,“二两银子,再加二两差旅费,有劳金先生了。”

    就像是摸准了金舒财迷的命脉,四两银子砸下去,金舒大有一股为六扇门身先士卒,死而后已的架势:“王爷放心,定然不辱使命!”

    见状,李锦神神秘秘地笑起,往她耳旁凑了凑:“这样,再加一两,先生今夜多出个活。”

    要说一失足成千古恨,金舒现在就差不多是这个感受。

    任谁也想不到,王桂香的两个姐姐竟深明大义,连夜找到县衙来。

    “若是能找到害我父母的凶手,还请王爷开棺验尸!”

    其实,两个来的路上就已经下定决心了,因为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是六扇门的靖王李锦。

    京城住了这么些年,与靖王李锦“顽劣不堪”同样出名的,还有他办案如神,被私下称为“在世判官”。

    尤其是先前艺女一案,在京城民间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没想到当年的战神,卸甲之后,竟然变成了守护京城的青天大老爷。

    死去两个月,连刑部都破不了的案子,在他手里不过几日而已,便沉冤昭雪。

    “所谓大不敬,当是任由害我父母性命的歹人逍遥法外!”

    三个人跪在李锦的面前,额头点地,尤为坚决。

    其实这个决定到底有多艰难,李锦知道。

    在棠下村这种盛行鬼怪一说的地方,三个女人,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非议,多大的纠结,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李锦思量了许久,点了下头。

    “但是……”王桂香的大姐,拧着眉头,望着李锦,“王爷可否在夜里,避人耳目地开棺验尸?”

    所以,李锦那一两银子,造就了此刻的金舒,于月黑风高夜,站在人祖坟旁边,等着众人挖开之后,现场验尸的场面。

    “一会儿验完了,怎么挖开的怎么给人合上。”李锦在她身侧,背手而立,望着眼前埋头苦干的白羽。

    金舒有些不解,片刻后压低声音问道:“若是要避人耳目,这荒郊野岭的,白日不也一样可以避人耳目?”

    却见李锦面无表情,沉默了片刻,才瞧了她一眼,说道:“今晚挖开,是因为需要尽快将三个案子,以确定的实证串起来。”

    这话,倒是让埋头苦干的白羽,稍稍惊讶。

    那个做事情一向是懒得解释的靖王,今夜居然会一本正经的开口。

    他停了一下手里的活,仰起头,扫了李锦一眼。

    万籁俱寂,明月高悬。

    金舒皱着眉头,咂了咂嘴,有点没听明白。

    李锦见她不解,叹一口气:“三年前的案子,我晚上仔细地问了县令,那写护本的郑大夫,就是王桂香相公学医的师父,两人出活的时候基本不会分开。所以当年到底是谁勘验的尸体,谁写的护本,县令已经不确定了。”

    他往一旁走了几步,睨着已经露出的两幅棺材盖,蹲下身,拨弄了一把尘土:“回过头来再看三个死者,他们之间有三个共同的特征,第一是死前一两日,均有不同程度的受伤,第二是,这些伤口,被同一人包扎过,第三,他们都是王桂香的亲人。”

    说到这里,李锦散了手里的一捧土,勾唇浅笑:“结合这几点,金先生能得出什么结论?”

    金舒迟疑了片刻:“是熟人有针对性的连环作案。”

    “没错。”李锦起身,“但是这一切,都是构筑在,他们三个确实是相同毒物,相同的手法致死的前提下的。”

    他直言:“因为不清楚下毒的手法,所以无法锁定凶手是谁。而且……三个案子是同一人所为这个结论本身,就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

    说到这里,金舒就明白了。

    嫌疑人的范围确实已经划定出来了,但若是要再缩小,现今有的证据确实也已经无能为力。

    如果无法找出更多的线索,这个案子便始终拼凑不出一个清晰的画面来。

    “王爷心中已经有确定的嫌疑人了么?”她问。

    却见李锦摇了摇头,少见的回应道:“没有。”

    他看着金舒诧异的神情,浅浅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李锦没有骗她,他确实没有明确的嫌疑人判断。

    包扎伤口的王桂香的相公,可以作案。写下那诡异的护本的,相公的师父,也可以作案。

    甚至王桂香本人一样符合作案的条件,乃至王桂香的大伯父,也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图财,亦或者复仇,皆有可能。

    现在,他便只能将希望放在身旁的金舒身上,希望上苍有眼,让两位老人的遗骸,能够为正义指出一个方向。

    黑的棺盖打开,里面的白骨赫然呈现。

    金舒将噼啪作响的火把递给了李锦,系好绑手,带好手套,小心翼翼的从土堆上下到了棺材里。

    她俯身,先行了个礼:“叨扰了。”而后,才小心翼翼的蹲下,目光锁在了森然的白骨上。

    火把将整个棺木里照得通明,经过了三年多的时间,眼前的尸体早已白骨化,除了骨骼牙齿和毛发,以及身上那件腐朽的寿衣,其他的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尘归尘,土归土。

    金舒将已经腐烂的衣衫打开,她蹙眉,直起身子,睨着眼前白骨的全貌。

    王桂香的母亲,右腿膝盖骨呈深灰色,那色泽好似入水一般,在尸骨上有渐变晕染的感觉。头骨仍可见白色,其他部位,或多或少,都是发黑的模样。

    而一旁的另一幅棺材里,王桂香的父亲,则是左腿股骨最黑,而后颜色渐渐变浅,头骨与脚趾骨仍旧保留些许白色。

    这在金舒的眼里,仿佛看到了毒素在身体内逐渐蔓延的模样。

    她抬起头,看着李锦,点了下头:“毒杀,女性骸骨的毒从膝盖进入体内,男性骸骨的毒,则是从大腿处。”

    如此,便与王桂香父母死前的伤口,准确无误的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