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白晓池三人便离开了金凤酒楼。
金凤酒楼的饭菜确实是不错,不愧是京都盛名的酒楼,白晓池觉得以后可以常去。
在回将军府的路上,林琅边走边说,神色之间满是崇拜,“表叔,你越来越让人崇拜了。从今以后,你说一,我绝不说二,你说朝东,我绝不朝西,你让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
白晓池挑了挑眉,说道:“是吗?”
“当然,侄子言出必行。”
“男人就要说到做到,你记住你今日说的,今后千万不要忘了。”
白晓池顿了顿,忽然神色认真道:“这京都犹如一个火炉,一不小心就会葬生火海,所以,今后那些是非之地千万不要去,要去什么地方,尽量给我说一声,切记,不要私自妄为,以免引出祸端。”
林琅点头,认真回答道:“表叔,侄子记住了。今后我就跟着表叔,表叔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表叔如此厉害,我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白晓池浅笑了笑,“随你吧。”
“不过……”林琅忽然神情一变,有些欲言又止道:“表叔,还有一事,你……能不能……”
“你是想说不要将方才发生的种种告诉你姐姐吧?”白晓池瞥见林琅如此欲言又止,便知道林琅心里在想些什么,“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雨萱的,毕竟这件事事出有因,而且还是因为我。”
“多谢表叔。”林琅嘻嘻一笑,神色感激。
这个时候,推着轮椅的小武忽然问道:“公子,你真的想与宣王世子成为朋友吗?宣王不简单,想来这宣王世子也不是什么善茬。”
白晓池知道小武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他心里的担心,轻叹了一声,说道:“你心中所忧之事,我都思量过,这宣王世子定然不是一个简单角色,他能在我气走离王世子之后,主动前来找我,便说明他不简单。说是与我交朋友,无非就是想拉拢我,离王与宣王都是狼子野心,既然得罪了一个,便不好得罪另一个,不然便会把自己陷入困局,四面受敌,搅在京都这摊水里会很危险。与他交个朋友,无可厚非,今后谨慎一些就是了。”
林琅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也不笨,而且他也听说了之前将军府陷入命案的事情。如今又听白晓池这么一说,他大致也明白了些什么,神色微紧,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有开口。
白晓池转头嘱咐林琅说道;“林琅,这离王府与宣王府千万不要招惹,以后见到他们尽量避开。今日恰巧是我路过,你才有命活,如果我没有从此经过,你此时便已经进了地府,知道吗?”
“侄子记住了。”
林琅面色沉沉,用力点头。如今想想那个掉楼的瞬间,仍是后背发凉,心有余悸,实在是生死之间,太危险了。
回到将军府,见到林雨萱审视的目光,由于心虚,林琅是一脸的恐惧。
林雨萱对白晓池唤了一声“表叔”,然后行了一礼,便将林琅叫走了。
白晓池面对林琅投来的目光,没有多加理会,自顾自地离开了。心想,我答应你不告诉你姐姐,但若是你姐姐自己猜到了什么,那可不能怪我了。
林雨萱将林琅叫到一处走廊上,冷脸质问道:“这一天天的都不见你的人影,你去哪儿呢?你就不能好好呆在府中读读书,写写字?”
林琅一脸惶恐道;“姐,我没去哪儿,我就出去转了转。”
“出去转了转?”林雨萱眉头紧起,显然是不相信,心生怀疑,“你怎么会和表叔一同回来?你是不是又惹了什么事儿,碰巧被表叔撞见了,然后帮你解了围?”
林琅闻言,心中一惊,心中暗道,姐,你是不是在身上安了一双眼睛,怎么能猜的这么准?心中虽是这般想,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神情极力保持着镇定。
“姐,我没惹事,真的没惹事,你要相信我。”
林雨萱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初来府上的那个晚宴上,你对表叔是极力讨好,你与表叔是初次见面,怎么会如此讨好表叔,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表叔的事情?”
林雨萱就像是林琅天生的克星,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把她这个弟弟分析琢磨得透透的。林琅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想来估计都是一把泪。
“我没有。”
“还不说实话?”
“好吧,我承认,刚来的时候确实是与表叔之间有过些许的误会,但那都过去了,你怎么现在还记得?而且我现在跟表叔好着呢,我现在十分听表叔的话,表叔不让我做的事情,我绝不会去做。姐,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惹麻烦的。”
“真的?”林雨萱紧紧盯着林琅,还是不敢相信。在她这里,林琅算是一个屡教不改的主儿,已经记上黑名单了。
“真的。”林琅使劲点头,一脸的真诚。
“那好吧。”林雨萱沉默了数息,然后松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质问下去,叮嘱道:“林琅,你要记住,这里是将军府,不是河阳,姑爷爷是朝廷大将军,身处要职,一不小心就会引来祸患的,你千万不能给将军府惹麻烦,知道吗?”
林琅点头,认真保证道;“姐,我知道了。”
……
夜色降临。
离王府,离王苏羽山的书房里。
苏羽山端坐在书桌前忙着公务,苏陵静静地立在旁边,神色之间夹杂着些许畏惧——他有些畏惧自己的父亲。
他把白日之事尽数告知了苏羽山,他是如何的吃瘪,白晓池是如何的嚣张霸道。他是满肚子的委屈,他想从他父亲这里找到依靠和安慰,但他述说完了之后,苏羽山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神色平静地忙着公务,而他就静静地立在身旁,不敢言语。
许久之后。
苏羽山放下公务,缓缓站立了起来,走到苏陵的身边,苏陵不由自主地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苏羽山盯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看了片刻,冷声说道:“这也给你长个教训,天天到处乱混,游手好闲,没有一件正事。”
苏陵低头不语。
苏羽山有些很铁不成钢地看着苏陵叹了一声,说道:“陵儿,我不管你天天在外面做什么,但是要记住一点,今后不要去惹白晓池,起码不要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苏陵皱眉不解,“他白晓池不过是将军府的公子,父王为何惧他?”
苏羽山皱眉:“你天天在外面混,难道就没有听说过他的传闻?”
苏陵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苏羽山见到自己儿子这般,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喝道:“天天就知道胡乱玩混,朝廷正事一点也不关心,你还是离王世子吗?还是本王的儿子吗?”
苏陵惶恐说道;“父王别生气,儿子知道错了。”
苏羽山见他这副“不堪重用”的模样,长叹了一声,然后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个白晓池别看他年纪轻轻,可是不好对付,前一段时间的命案,就是因为他,白恭才能安然无恙,本王也因此差点折在他的手上。加上他之前在京都里的传闻,现在的他可不容小觑,声名鹊起。而且表面上,现在他虽说没有与长公主有过密的往来,但我想他已经悄悄站在了长公主那边了。现在的他对我们离王府来说,是一个不得不防的敌人,所以,没事千万不要去惹他,以免给离王府惹出祸端,知道了吗?”
苏陵心有不甘,“那他对儿子的侮辱之仇就不报了?”
苏羽山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先忍着,待日后时机成熟也是不迟。”
“是,父王,儿子知道了。”苏陵咬着牙说道。
……
……
平稳的日子真是不易。
两日后,公公阿贵来府中宣白晓池进宫,说是长公主要见白晓池。
一听是长公主要见自己,白晓池心中十分不悦。心想这一天天的,能不能让人安稳地过日子。不过埋怨归埋怨,但心头一想,苏静好这么长时间突然宣自己进宫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会是什么事情呢?白晓池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苏静好来找自己是为何事。
“这次,公主找我是为何事?”
那位公公阿贵与白晓池如今也算是“熟人”了。闻言,轻轻颔首,浅浅笑了笑,说道:“白公子进了宫,见了长公主,自然就清楚了。”
得,每次都是白问。
这一次进宫,白晓池坐的是马车,坐的在自家的马车,想着能快点儿。因为腿脚不便,府中台阶修整的时候,白蓉蓉心思细腻,也将府中常用的马车也都考虑到白晓池的不便,进行改装了一下,多了一个斜梯,便于白晓池的轮椅可以直接推上马车。
进了宫,在阿贵的带领下,向着熟悉的方向行去。
根据一成不变的路线,白晓池知道此次见面的地方还是在翰林学宫附近的那一处庭院。但此次却有些不同,虽然仍是一处庭院,但是换了地方。
“公主,白公子到了。”
阿贵引着白晓池来到了庭院,小武依旧留在了外面。
这处庭院是一处风雅之地,桃花纷飞,清香扑鼻。白晓池抬头见到一棵粉红桃树下坐着两个人,一位老者,一位女子。
女子便是长公主苏静好。
白晓池微拱了拱手,说道:“白晓池见过公主,不知公主今日找我来,又有何事?”
苏静好闻声缓缓起身,面露浅笑地看着白晓池,说道:“白公子话里的这一个“又”字似乎充满着不耐烦的情绪,难道白公子是不愿意来,还是说埋怨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唤你前来?”
“公主这是哪里的话,草民岂敢。”
“你就是白晓池?白大将军的公子?”
这个时候,老者的目光落在了白晓池的身上,眼神之中带着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