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洋洋忙献媚道:“还是少爷有心,不仅有文化,还是个有心人呢。”
“let'sgo!”
类似恭维的话小健哥实在听得太多了,再听下去耳朵都起茧了,所以还是走吧。
“少爷……这是要去哪里玩呀,这么着急?”喜洋洋还坐在板凳上,主子都起身走出五六步了,连忙站起身来。
小健哥头也不回,只道两个字:“赌坊。”
两字出口,喜洋洋登时又一屁股坐倒下来,差点翻倒在地。
*
一辆大马车急停在一家客栈前。门牌上写“乡亲客栈”,听这名字就很有乡土气息,当然住宿价格一定又便宜又实惠。
以怜儿爷孙的身份境况,远地而来讨生活这便是最好的落脚之地。
如果能遇上一两个同乡乡亲那就更好了,倍感亲切。
同在异乡为异客,今时今日忆乡人!
在有幸看到乡亲的面貌时,怜儿爷孙同时也听到了乡亲熟悉的乡音,而且还挺有文化地感慨了一句诗。
很是打动了爷孙,没想到在这远隔千里的南方之地会遇上一个同样来自河南虞城的老乡。
老乡自称张三,家中排行老三,是个年轻小子,自幼没钱读书,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被迫远行外地讨生活,生活实属不易。
怜儿爷孙与其一见便生同病相怜之情,兼之又是老乡,亲切之余又是感慨万千。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只顾得流泪,却没有想上一想,既然这个自称老乡的人没读过书,怎么还能吟得出这么一首好诗?
互相飙泪之后,张三道明来意,原来是受了老板的差遣前来请爷孙前往私宅弹曲,这便是怜儿爷孙所说的赶私场。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怜儿爷孙远在临安见到老乡本就高兴,一听之下更是欣喜,有生意送上门来,有钱可赚,何乐而不为呀,惊喜之下一口应承,约好第二日便即登门献唱,就连对方老板的情况也没多加细问,只问了个姓,就欣然前往,全都出于对老乡的信任。
此时大马车就停在客栈门前,老乡张三如约亲自驾马来接,怜儿爷孙欢欢喜喜上马车,大马车欢欢喜喜上路。
“张三大哥,那位勾老板住在哪里呀?大老板住的地方一定是大房子吧?”怜儿头一次乘坐大马车,十分好奇地打量着如同密封大木盒子般的车厢,更感好奇的还是那位欣赏自己的勾老板,他住的地方一定会比大车厢还要大。
车窗外传来张三的声音:“我家老板可是做大生意的,住在城里最繁华的地方,房子当然很大很大了。”
“到底有多大呀?怜儿这辈子都没见过很大很大的房子呢。”
“妹子想象有多大,就有多大。”
“我想象……不出来。”
“那就等着到了再看吧,大的会让妹子吃惊。”
车厢内怜儿转向了爷爷:“爷爷,你见过很大的房子吗?”
爷爷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坐着,满心欢喜地听着孙女与张三的对话,听到孙女童真的问话,便憨厚地笑着回道:“爷爷一直住在乡下,哪里见过城里人住的大房子呢。”
怜儿也笑了:“怜儿也没见过大房子呢,可是咱们很快就会见到有钱人住的大房子了,怜儿好高兴。”
“你这丫头,有啥好高兴的,那是人家的房子。”
“那我也高兴,从来没见过有钱人住的房子是啥样呢?听说有钱人的房子里都有大花园呢。”
“不仅有大花园,还有鱼塘,假山,亭台,小桥,流水呢。”
“啊!那就……太美啦。”怜儿为张三的话感到不可思议,这有钱人住的地方果然难以想象。
马车嘚嘚,继续前行。
行了一程,时间似乎有点漫长。
怜儿耐不住了:“张三大哥,大房子还没到么?”
“就快要到了,别心急,不行你们先闭上眼休息一会。”张三一边甩着鞭子赶着马车,一边应付着。
怜儿虽然年幼,却也听出话儿有点不合逻辑,便纳闷道:“既然快要到了,为啥……还要闭眼休息呢?”
说着,就要探头窗外查看一下。
只听张三口气有些急促道:“妹子坐好了,不要向窗外探头,这路有点颠,不小心就会碰到了头。”
马车果然开始颠簸起来,似乎走在了坎坷的土路上,先前还是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大马路上。
怜儿有点惊心,只好又缩回了脑袋,却是更加纳闷了:“城里的路不都是又宽阔又平整么?怎么会这么难走哩?”
寻思一会,还是解开了车窗帘布探出了头。
撒眼窗外,却见外面竟是一片空旷荒凉,马车原来已是出了城,来到了一片荒野之地,后方仍可眺见城楼清晰的影子。
“张三哥……这是要去哪里呀?怎么出城了呀?”怜儿疑声而起。
车箱内的爷爷听了叫声,也拉开了窗帘,讶异地叫了一声。
“这……不对呀,怎么向城外走?”
那位勾老板住在城里最繁华的地方,先前爷孙听的很清楚。
车头处传来张三解释的声音:“我这是绕道而行,城里街道堵车嘛,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呢。”
“张三兄弟……你家老板住在城里,你却绕道城外,这是……什么说法?”爷爷无法理解。 m..coma
“你老就别多问了,这里的路地形复杂,你不熟,只管坐好喽,一会便到。”
地形的确够复杂的,不仅颠簸的越来越厉害,而且又曲折起来,兜兜圈圈把爷孙两都转晕了,东西南北难以分辨,即便是坐也坐不安稳了。坐不安稳,心更是不能安稳。
爷爷感觉不对劲了,慌张起来:“小哥……这路一定是错了,……快停车……”
窗外响起了阴笑声:“错不了,要错,错的也是你老人家。”
“我……我们有什么错……快停车……”
旁边也响起了怜儿的呼叫声:“我们……要下车……要下车……”就连怜儿也有了不详的预兆,连声乞求着:“就让我们下车吧……”
岂料马车真的听话地停了下来,也不知是马儿听话,还是人儿听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