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喜洋洋正在古玩堆里摸来抓去,玩的正欢,忽然听见说话,便放下手里的活计,接过那只花瓷瓶,也不看一眼,掐在手里就掂量了两下子,而后睁大眼睛就朝瓶口里张望,只见瓷瓶内黑洞洞,什么也看不见,便抬头道:“这瓶子蛮沉的,我看挺值钱的,而且里面还有点黑洞洞,摆在家中插插花草应该很不错。”
武二郎忙上前介绍道:“这只瓷瓶是唐朝年间景德镇为皇室特制的器物,工艺精湛,而且数量稀少,可是弥足珍贵的御用之物呀,令狐少爷豪绅世家,家中摆放这么一只花瓶,很是高贵气派呀。”
又是珍贵之物,送得慷慨,开口就送人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小健哥撇嘴道:“难道家里缺花瓶么?瓶子比花都多,要来干什么,略过,略过。”
什么瓶子比花多,纯属扯淡,以为家里是贩瓷瓶的呢,不喜欢就直说嘛。喜洋洋也不好多嘴,手捧沉甸甸瓷瓶,这么个大家伙,上面画着鸟啊树啊花儿的多么好看呀,还真舍不得丢下,抚弄一阵子,依依不舍得放回桌上。
小健哥又拿起一只玉刀,比划了一下子,道:“这玉刀不错,紫色的玉我还是头一次见,不知是什么宝玉?”
握住刀柄,仔细地端详起来,忽地想起来家中老父收藏的价值连城的“和氏璧”,那色泽质地和这玉刀差不多,就是颜色不太一样,家中“和氏璧”一半红色一半绿色,此刀纯紫。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这把玉刀是战国皇家礼仪用器,名曰‘鱼肠玉刀’,正是仿造名刀鱼肠剑所制,专为皇帝死后下葬用的,可说是绝世孤品。”
又来绝的孤的,下葬的东西太不吉利,不要,不要。
往喜洋洋手里一塞:“这玉刀孤品,给你拿回家玩去吧。”
喜洋洋接过来,把弄一番,用手指试了试刀锋,心知少爷不喜欢这玩意,便没好气道:“一把石头刀有什么好玩的,又不是真玩意,刀锋钝地,连苹果皮都削不下,没劲,不好玩,我也不要。”将那玉刀放回锦盒里。
“这玉刀可很有来头,算得上里面最值钱的宝贝之一了。”武二郎暗暗念着,这一次并没有给小健哥多加介绍,怕的就是被他挑走了。见二人一点文物鉴赏力没有,简直就是两个睁眼瞎,嘴角一撅,眼神里尽是轻蔑,不屑多费口舌。
小健哥眼光一闪,忽地看到了一个黄灿灿的物事,方桌一角摆着一片造型奇特的金面具,乍一看去,一时难辨面具,便问道:“这是个什么玩意?”
“这是一个金质的面具呀。”
“奥?面具?”
小健哥仔细审视,终于发现了一些面部特征。心中一动,拿起那面具,那面具原是一片薄如纸的金叶子压制而成,面孔十分夸张,耳朵竖着像两只大喇叭,眼孔像牛眼,鼻子竟然是方的,这面具太夸张了,七分像兽三分像人,用来装鬼拌怪吓唬人想来极妙,一见之下就十分喜欢,便问道:“这金面具样子挺怪异,不知是何方宝物?”
“这是古蜀国国王用来祭祀天神的面具,出自四川三星堆,是远古时代的神器呀。”武二郎谈谈地回道,懒地再和他多说了,免得多费口舌不讨好,不过说的是实话。
金子做的面具不管形貌多丑陋,毕竟是金子呀,何况又是国王佩戴之物,一定很值钱喽。尽管不知道历史上还有一个古蜀国,但比那些泥巴烧制的瓷瓶、银子铸造的酒壶、石头雕刻的刀要值钱得多,还有,这武二郎在介绍金面具时明显不热衷,料必我挑了一件好货让他心颤了。
嘿,就这件了。小健哥想都不想,拿起面具,戴在喜洋洋脸上:“戴上先,瞧瞧。”
这金面具戴在喜洋洋脸上还挺合适,人不人鬼不鬼羊不羊的。
“你小子戴着还挺像个国王嘛,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好玩,喜不喜欢?”小健哥嬉笑道。
喜洋洋手按面具遮住脸膛,脑袋像个拨浪鼓似地转悠几圈,猴精作怪地蹦跶几下子:“少爷,我像不像在篝火边翩翩起舞的跳神呀?”
“像,像极了,简直就是惟妙惟肖,跳神之王呀。”小健哥应声道。
“是么?我也成神了?这玩意狂欢节用得上,不如我们收下了。”喜洋洋乐道。
“ok,收了。”小健哥打个手哨。
喜洋洋对这金面具很是喜爱,既值钱又好玩,还可以扮怪,于是利索地收于囊中。
小健哥继续挑选宝贝,忽地见到桌边有一只核桃般大小的盒子,那小木盒有些陈旧,表面粗糙鄙陋毫不起眼,也不知里面放着什么鄙陋之物,姑且打开一看。
小健哥本对这支木盒不在意,信手捏起木盒。
这时,武二郎突然开口道:“这是家母生前所用之物,二郎想留作纪念,令狐少爷能否高抬贵手?”口气有些紧张。
“奥,原来是你老母遗物,一定很有纪念意义了,好商量,好商量。”小健哥故作大度。
武二郎松了一口气,面色微有舒缓。
“老母之物,忒有意义,怎可用这么丑的小盒子装呢?不知是什么宝贝,瞅一眼先。”小健哥突然快口道,手指麻利地打开盒子。
“别……”武二郎急忙出口拦阻,为时已晚,木盒开处,里面一道炫亮的光芒射入眼帘,几乎让眼睛短暂失明。
小健哥蒙受刺激,眼前一片灰白不可见物,连忙用手使力揉揉眼睛,睁大眼珠子看去。
“哇,好大一颗宝石戒指!”
里面原是一枚银戒,上面嵌着一颗花生大小如水晶般晶澈的红宝石,那宝石红亮夺目,鲜艳如血,射出数道光芒,令人心动。
“这好像是鸡血石吧?”喜洋洋惊叫道,猜到了一种红色石头。
“有这么红的透明的鸡血石?够鸡血的你,我看不像,倒像是红水晶。”小健哥对水晶还是略有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