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侵噬世界
风从东方狂野地吹来,沉重的铁笼在它的利齿下摇摆。风沿铁笼打转,卷起冰面上的气流,使得齐舒的布衣贴紧栏杆。
天空,如板岩一般灰蒙,太阳不过是云层后淡淡的亮斑。沙场彼端,千堆萤火摇曳闪烁,但光芒跟这阴暗寒冷的景象相比,显得渺小而无力。
阴暗的一天。当风再度撞向吊笼,齐舒用手握住栏杆,抓得紧紧的。他直直地望向脚下,地面迷失在阴影之中,仿佛是个无底洞。
死亡就像无底洞,他寻思,也许今天我便会死...
他醒来时便被带到了这寒冷无比的地方,这里并非古战场,也不是万神空间。周围的混沌军团恶魔不允许他说话,也不允许他死掉。
今天早晨,他们将他从冰牢里提出,至此,他已在这五尺长、五尺宽、五尺高的冰窖里被锁了四天,里面又矮又窄,既无法站立,也无法躺直。
“你会烂在这里面,人类垃圾。”一个混沌军团恶魔关上沉重的木门前说,而齐舒也相信。
但今天早晨他们又将他拉了出来,押着他颤抖蹒跚地走向一座邪能高塔处。
“你们到底要把我怎么样?”他想提高嗓门,却发现已经没有力气。
他的全身被邪能铁链锁住,这种异世界的锁链能够抑制他的死神之力。如今的他就如同普通地球人一样的体质。
“不许说话!”一个既肥又笨,满口褐色烂牙,细小的深色眼睛的人类叛徒用手中的棍棒猛地打在他的背上。
这叛徒左半边脸都是伤疤,那是之前被斧头削去耳朵和部分脸颊所留下的痕迹。
“听到没,不要说话!”那叛徒再次发言。
齐舒并未作声。
”听到没,听到没!”那叛徒一边说,一边握紧棍棒继续殴打齐舒。
“听到了,卧槽!”齐舒抬手格挡,镣铐叮当作响。
“不许说话!不许说话!”那叛徒继续殴打。“听到没?”
“你他特么想打我直接打,别整这些花里胡哨行吗?”齐舒忍不住咒骂道,“又特么不让我说话,又让我回答。”
那叛徒摸了摸脑袋,然后嘻嘻笑着收回了棍棒。
当他们走到邪能塔楼前,恶魔为齐舒加上了另外一副镣铐,防止他有任何反抗的想法。
混沌恶魔领着齐舒走进高塔,却发现大厅正中央坐着一位老熟人。
“是你?你这叛徒!”齐舒怒道。
“见到岳父不应该微笑行礼吗?”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浮游公会会长维尔.奥纳西斯。
齐舒冷笑一声,“你见过人会给野兽行礼吗?”
“齐舒啊,齐舒。”维尔笑道,“你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永远只会耍嘴皮子。”
“哦?那你敢不敢把我身上的镣铐去掉,我们一对一的来一场?”
“决斗对我有什么好处呢?”维尔道,“如今你已经是阶下囚,只要我高兴,随时可把你抽筋扒皮,让你生不如死。”
“你?”齐舒鄙视道,“恐怕你的主子没给你这样的权力吧,不然你会放任我到现在?”
这番话顿时让维尔语塞。m
“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维尔道,“说吧,万神空间里那些人类去了哪里?”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齐舒冷笑一声。
“哼,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妻子跟女儿!对了,你还没给我那外孙女取名字吧!”
“你?”齐舒心里一惊。
难道如月跟自己的女儿已经在他们手里?
不,不会!
如果真被他们抓了,以维尔的品行早就被带出来逼自己就范了。
“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有种你现在把她们带到我面前。”齐舒道,“哼,杂碎。你没那个实力!”
“哈哈,如此重要的犯人自然会由混蛋军团的高阶战士看管。”
“那你在这废什么话!”齐舒心中大石落了下来。
“你要是不配合,她们的性命自然难保。”
“我要是说出来,她们死得更快。”齐舒道。
维尔失去了耐心,“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说,“把他带到天牢,让他感受一下恐惧的滋味。”
说着,他连忙挥手,让那丑陋的叛徒带着齐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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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吃?”手指粗大的叛徒拿着一盘煮豆子,瞪着他问。
齐舒已经在维尔的安排下饿了五天五夜。
他虽然饥肠辘辘,却不愿让这粗汉享受到虐待的快感。
“我说李德啊,如果有根羊腿一定很棒,”他坐在牢房角落脏兮兮的稻草堆上说,“或许再来一碟青豆和洋葱,上点刚出炉的奶油面包,再配一壶温过的葡萄酒把食物冲下肚。
如果不方便的话,啤酒也行,我这个人向来不太挑剔。”
“只有豆子。”李德说:“拿去。”他递出盘子。
虽然他愚蠢又丑陋,但齐舒肚子子真是饿了。他伸手去拿盘子。
李德嘻嘻笑着挪开盘子。“在这儿。”他说,一边把盘子举到齐舒够不着的地方。
齐舒硬地爬起身,每个关节都在叫痛。他又伸手去拿。
李德蹒跚着后退,露出烂牙嘻笑道:“你这笨蛋,在这,哈哈。他伸直了手,把盘子放到牢房尽头的半空上。“你不想吃?在这,来拿啊。”
齐舒够不到盘子,更何况他不打算靠近牢房边缘。
他现在所在的牢房仅仅是悬崖边上的架子,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进来的第一天,齐舒鼓起勇气趴在地上,慢慢爬到山崖边,探出头往下望。正下方六百英尺,坐落着长天堡,与他的囚室之间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如果他伸长脖子,可以看到在他左右两方的其他牢房。
囚室极冷,山风日夜呼啸,最糟的是地板竟然向外倾斜。虽然幅度不大,但也够他受了。他不敢闭眼,害怕沉睡时会滚落悬崖,然后惊恐地在半空中醒来。这地方会把人逼疯。
“仔细想想,我并不太饿哩。”他宣布,又退回监狱的角落。
李德咕哝着松开他肥胖的手指。强风吹走盘子,坠落的途中不断翻滚。食物飞出视线,还有几颗豆子被吹回来。狱卒哈哈大笑,肚子像一碗布丁似地摇晃。
齐舒只觉怒火中烧,但他却保持沉默。
李德便立即转身,厚重的铁门轰地关上,齐舒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