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声响,想必是一件十分沉重的物体,能砸死人的那种。
常治龙的速度一向很快,这回又是他最先到场。
然而餐厅内不知为何燃起熊熊大火,幸亏常治龙会使“降水法”,否则整座洋馆都可能付之一炬。
火焰熄灭之后,餐厅中再度归于黑暗。此时其他人陆续到场,豹子和虎姝都来了。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去拿火把来吧。”常治龙对豹子说。目前这种状况,餐厅内大部分东西已经湿透,包括灯台和蜡烛,想重新点燃太过麻烦,不如直接用火把照明。
豹子跑去取火把,现场只留常治龙、陈焽还有虎姝三人。
常治龙隐约听见有一些动静……“嘚嘚嘚嘚”……好像是牙齿互相碰撞发出的响声。
常治龙回头,只见虎姝浑身发抖,面部肌肉僵硬扭曲。整个人就好像被雷电击中一般,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不会的……不可能的……不会的……”
不一会儿功夫,豹子拿着火把回来了。一手举着一根点燃的,另一手则拿着几根未点燃的。
来到其他三人面前分发,当给到虎姝时,只见她完全没反应。常治龙代为接过,并摇头示意豹子别管她。
豹子用自己手上的火把点燃其余二人的火把,随后三人分散站开,让自己手里的光源尽可能覆盖整间餐厅。
餐厅之内一片焦黑斑驳,难以忍受的焦胡气息由于情景视觉变得更加难闻。尽管周遭经历了一场浩劫,但三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定格在了中间。
那曾经是他们用餐的长桌,如今却已塌陷下去,同洁白的桌布一起被半烧成炭,失去了往日的华美,仿佛正哭诉着自己的遭遇。
造成这一切的显而易见,就是那盏砸在桌子上的吊灯。而位于吊灯下的则更加触目惊心,那是两个人……
“老公——!!”虎姝突然失声尖叫,冲上前抱住其中一具尸体恸哭起来。
那是她的爱人,尽管大部分毛发已经烧黑,就算再怎么面目全非,再怎么死相凄惨,她依然能够认出那个陪伴她走过十余春秋的男人。
其余三人只是看着,他们也只能看着。无论谁,只要体内还流有温热的血液,他们都无法不同情这个丧偶的妇人。
真令人痛心……
常治龙上前,用无力的语气轻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你少说风凉话!!”虎姝暴怒大吼,“就是你害死我老公的!你!你!还有你!你们都不是好人——!!”
虎姝把其余三人全都骂了个遍,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回嘴。
骂完后接着哭,哭到最后连声音都沙哑,可即使将眼泪哭干,也不能减轻分毫痛处。
再等五分钟,可是等再久也无济于事。常治龙开口劝道:“我知道你很伤心,但当务之急是找到凶手。请让我检查一下尸体。”
虎姝回过头,此时常治龙在她眼里无疑是冷血的,毫无人性的。她怒视着他,忍无可忍抬手就是一爪。
“大哥!”
在陈焽的惊叫声中,常治龙的脸颊留下三道深深的血痕。
可是他依旧岿然不动,坚毅的目光传达着内心的意志,他再说一次:“请让我检查尸体。”
虎姝惊愕地望向那张猴面,他比老虎更加
威严,下意识间,自己的手掌已经收回。虽然不情愿,但内心深处的怒火已然冷却下来,她站到一边,低下头。
“谢谢。”常治龙一步上前,仔细观察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靠得很近,一具压着另一具。其中一人毫无疑问是虎熬,而他身下压着的那个……竟然是畏罪潜逃的枭坤。
从表面上看,两人应该都是被吊灯砸死的。而问题就在于,究竟是谁把吊灯放下来砸死他们的。
餐厅里有第三者吗?
就算有也早就跑了。
常治龙进一步观察两具尸体,发现枭坤身上覆盖着一层东西,是没有烧干净的麻袋,除此之外还有绳子以及石块。
麻袋、绳子、石块,这三样东西组合在一起有什么用?
常治龙问豹子:“这吊灯,平时是怎么升降的?”
“是靠绳子,用人力吊上去。”说着,豹子伸手指向天花板的滑轮。
常治龙点点头,他知道凶手是如何作案的了。
“先用麻袋,将枭坤的尸体同石块装在一起,然后用绳子一头扎紧麻袋口,另一头拴在吊灯上……”
凶手巧妙地利用了餐厅的环境,将麻袋与吊灯连在一起,如果有人解开麻袋口,吊灯就会失去麻袋重量的拖拽,从而落下。
“麻袋放在吊灯的正下方,遗憾的是,虎熬并没注意到这一点。他解开了绳子,结果被落下的吊灯给砸死了……”常治龙语气沉重,回头看向虎姝,“可是他为什么会半夜里独自来餐厅呢?”
虎姝擦去眼角的泪水,回答道:“是有人让我老公来的。”
常治龙:“有人?是谁?”
“枭坤……”虎姝忧郁道,“纸条上面写着如果想让兔美活命,就在半夜子时一个人来餐厅,署名是枭坤。可是……”
可是如果是枭坤让虎熬来餐厅,那他怎么会被人用麻袋装上,然后死在这里?
真凶一定另有其人,不只是杀人真凶,还有绑架兔美的真凶。
常治龙又问:“那张纸条,可以给我看看吗?”
虎姝犹豫了一下说:“在我房里……”
众人随同虎姝回房,走上楼梯,这回不是往右而是往左,进入一条位于客房对面的走廊。这条走廊两旁都是员工专用卧房,豹子、鹅厨师包括馆长的寝室都在这边。
常治龙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来这边?你们的房间不是在另一侧吗?”
虎姝瞪了常治龙一眼,却并不打算回答。
豹子代为解释说:“那是因为一号房的门锁坏了。为了安全,所以我让他们暂时住我的房间。”
常治龙听后恍然大悟,难怪虎姝不愿回答他的问题,原来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他自己。
几人来到虎姝的房间,正确地说应该是豹子的房间。房间内的家具摆设,相较于客房明显更具有生活气息,空间也更大。
房间中有立着的书架,整齐的床上铺着花色被单,精致的花瓶以及严谨的咖啡壶,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井井有条。
常治龙环顾屋内,眼神不由自主就被书架上那一册册书本所吸引。全是做工精良的硬面书,书脊上标注的全是英文,看样子这豹子还是个通晓外语的文化人。
“这个……就是
凶手留下的纸条。”虎姝将桌上一张折叠过的纸递到常治龙面前。
常治龙接过一看,上面写着以下内容。
内容的确如虎姝说的那样,没什么问题,可这纸张还有笔墨,看上去有些似曾相识。
常治龙陷入沉思,结合目前所有的现象来看,证据和疑点都指向一个人。
对!是狐伟!
如果所有事都是他自导自演的话,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常治龙将纸条收起后说:“走!我们去找狐伟!”
狐伟受伤,目前正在房间内修养。由于之前被兔美赶出了房间,如今他住在六号房。
常治龙带领众人来到六号房前,抬手敲响房门并问道:“狐伟,你睡了吗?”
咚咚咚……
敲门持续,等了一段时间,房门打开,一只缠着纱布的狐狸脑袋探了出来。
“你们……有什么事?是不是找到兔美小姐了?”狐伟看似虚弱地问道。
常治龙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可以进去谈吗?”
狐伟稍作迟疑,眼神微微有些变化,退后一步说:“好的。”
常治龙推门进屋,身后跟着另外三人。
看到大家都神情凝重,狐伟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常治龙拿出凶手写的纸条,举在狐伟面前问道:“你知道这个吗?”
狐伟结果纸条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道:“这是枭坤的威胁信!?”
事到如今,这狐狸还在演。常治龙摇摇头,上前一步抓住狐伟的手,两只手都牢牢抓住。
狐伟瞬间慌了神,大声叫喊道:“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常治龙放开其中一只,指着狐伟右手的手指说:“这是什么?”
狐伟定睛一看,瞬间脊背发凉。原来常治龙指的是他手上的墨迹。
之前兔美曾让常治龙为她签名,而她给常治龙的钢笔是一支漏墨的笔。众所周知,墨水是很难洗掉的,笔墨沾在手上有时会保留几天不褪色。而且漏墨的笔写出来的字会很湿,一旦不小心蹭到便会留下一条很长的墨迹。
这张所谓的枭坤写的威胁信,上面的文字很明显就是用那支漏墨的钢笔写的。再加上纸张,这材质摸上去跟当时兔美拿给常治龙签名的纸十分相似。
现在狐伟手上沾有墨水,这也就证明威胁信出自他的手。
“真、真是的……你别乱说。”狐伟辩解道,“这墨水是我之前不小心弄在手上的,至于那支钢笔其实在兔美身上……哦!纸也是!她身上还有纸!枭坤就是用她身上的纸笔写的威胁信!”
“是这样吗……”常治龙迅速抬手,趁狐伟没来得及反应,从他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
将钥匙往桌上一丢……
哗啦!
常治龙问道:“这你又怎么解释?”
解释?还解释什么?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铁证面前,狐伟低下了头。沉吟片刻,当他再度抬起头时,已然换了一副凶相。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