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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被吓到的太医(求收藏求追读)

    草地野茫茫,除了零星的堡寨,到处都是残破的村镇。

    燕国的堡寨紧闭寨门,透过栅栏的缝隙可以清晰看到燕国边军惊恐的神情。

    远处官道上,一辆九匹战马拉着的华丽马车缓缓驶在原野上,四周都是乾国旌旗招展,铁蹄阵阵。

    为了安静,谢吴峰特意将骑兵在自己所在马车百步之外随扈。

    华丽的马车里,谢吴峰慵懒的躺在锦缎软塌上,枕着双臂,侧着头看着车窗外明亮的蓝天白云,

    偶有飞鹰划过天际,传出一声啼鸣。

    回想到自己醒过来之后遇到的种种事迹,谢吴峰睡意全无。

    “这到底是什么样一个武道世界?自己只是简单几招就吞噬掉了渤海城方圆百里的天地元气。”

    “若不是自己在渤海城的那一番举动,恐怕乾国和燕国的武道强者会在渤海城中杀的难解难分,尸横遍野。”

    谢吴峰虽然在软塌上假寐,但四周暗处却有十多道强悍的气息在马车四周扫过,都是乾国的武道强者,以保证他一个人的安全。

    为了不被人打扰,就连一直忠心耿耿的王恩生也被他撵出了马车,坐在车门外,一脸愁容。

    “殿下这是不喜欢我了吗?怎么都不让我在马车里伺候?”

    就在王恩生自哀自怨的时候,李宗道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位老者直接冲过亲卫,来到马车旁。

    “王恩生,殿下可在?”李宗道厉色道。

    自从王恩生私自和三殿下前往渤海城之后,李宗道对这个狗奴才就没有过好脸色,甚至还警告过王恩生,要是再有下次,就直接让他义父打断他的狗腿。

    王恩生看到来人,脸上的愁容瞬间消散,躬腰一礼道,“安阳侯,纱太医,您两位来了?”

    “少废话,殿下可在?”李宗道直接叫停马车,拉着老者的衣袖快步走上马车。

    来到车门外,李宗道对着车帘恭声道,“殿下,末将带着纱太医给您瞧瞧身体。”

    纱太医身为乾皇派给谢吴峰的医师,在外人眼中自然是十分寻常,医师平日给各位皇子把脉问诊。

    但,李宗道此时的眼中闪过一丝忐忑不安的神色,担心里面的“谢吴峰”会拒绝。

    自此遇刺之后,李宗道从未怀疑过谢吴峰会出什么问题,只要人安然无恙就好。

    但谢吴峰醒过来之后所做的事情,让他总是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加上卿言那封密信,他就更加不安。

    “自己家的这位殿下,不会真的出什么问题了。”

    李宗道屏住呼吸,静静等待里面的答复。

    一旁的王恩生笑着看了一眼纱太医,颔首点头,悄悄顺着车帘的缝隙朝着里面瞧了一眼。

    只见,谢吴峰正侧躺在软塌上,闭目沉思。

    作为三殿下的奴才,担心主子的身体自然不为过,他轻轻咳了一声,小声询问道,“殿下,殿下?”

    “请纱太医进来吧。”

    里面传来谢吴峰平淡的声音,无喜无悲,不带半丝情感。

    掀开车帘,来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一袭华袍,银发披散,容貌清癯,浑身药味浓烈,脸上一丝不苟。

    纱东清。

    太医院最有名的顽固,不过他背景深厚,有着一位太医院正的师兄。

    但,他治病救人也是自有一套妙法,而且还是一名三品武者。

    纱东清是乾国为数不多的武道、医道双修的人才,为人谨小慎微,一生以悬壶济世为要,对待贵贱一视同仁。

    因此,也被乾国京都不少医道大师所不齿。

    被车帘外的阳光刺到双眼,谢吴峰微微眯着眼睛,看清来人的长相之后,缓缓从脑海中想起关于这个老头和自己有关的信息。

    谢吴峰自小身体就弱,一直都是这个纱东清照顾,因此对这位太医感情极深。

    还有一位刘太医,是乾皇这次南征特意为他准备的,不过似乎和眼前这个老头有些不对付。

    “纱太医来了?快请进来。”谢吴峰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不过语气缓和许多,朝着王恩生吩咐道,“王恩生,你还不扶一把老先生?”

    如果算上谢吴峰前世的年龄,这些人恐怕都得喊他老祖宗。

    但现在转世成为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他也就对这些释怀了。

    纱太医在王恩生的搀扶,坐到紧挨着软塌的锦櫈上。

    也不多言,只是示意谢吴峰坐起身来,号脉。

    谢吴峰也十分配合的坐起身来,伸出自己的手臂,纱太医那圆润的手指轻轻按在的他的脉搏上,静静感受着。

    望着那一双圆润的手掌,谢吴峰心中暗自啧啧道,“不愧是医者,身体保养的如此之好,完全不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纱太医缓缓松开手指,原本浑浊的双目瞬间变得清明,目不转睛的看着谢吴峰。

    谢吴峰一脸若无其事,静静端坐在软塌上让对方观察。

    许久之后,站在一旁的王恩生先焦急的开口询问道,“纱太医,殿下到底怎么样?你可别吓我这个奴才。”

    “纱太医?”

    站在马车门口的李宗道也察觉到纱东清有些不太对劲,出声询问道。

    “无事。”纱东清揉了揉干涩的双眼,顿了片刻道,“在三殿下面前失礼,老夫方才有些失神,还望三殿下恕罪。”

    谢吴峰缓缓起身,脚上只有一双锦袜,踩着铺着毛毯的马车上,轻轻拍了拍纱东清的肩膀,轻声道,“既然纱太医有些疲惫,那就早点去休息。本宫无事。”

    “好的,多谢三殿下体恤老臣。”纱东清在谢吴峰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眼角余光似有似无的扫过谢吴峰的身体,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走出马车,王恩生赶忙为谢吴峰穿上锦靴,躬着背,以便谢吴峰可以踩着他的背走下马车。

    “滚开!本宫有那般羸弱吗?”谢吴峰一脚将王恩生踢开,然后纵身跳下马车,望着远处正在休整的骑兵。

    另一边,早已不敢在哭泣的燕国百姓,也十分恭顺的搬运着乾国骑兵劫掳来的货物。

    不听话的,早已经被抛尸荒野。

    “纱太医,既然老了,就该多休息。这次到了柏言城,本宫就派人送你回京都吧。”谢吴峰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腰肢,长长的身影刚好遮住刚刚走下马车的纱东清。

    “多谢三殿下关心,老臣无事。”纱东清躬身感谢道。

    一旁的李宗道快步来到纱东清身侧,低声询问道,“殿下没事吧?”

    纱东清迎上李宗道关切的目光,迟疑片刻,点头回道,“殿下没事,很,很正常。”

    “那就好,太好了。”李宗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旋即向远处挥了挥手,一队扈从纵马飞奔而来,其中一人恭声道,“侯爷?”

    “你们先送纱太医回他的马车,一定要好生照顾。”李宗道重重的拍了拍纱东清的手背,十分感激的吩咐道。

    悬在心口的一块重石,终于落地了。心中的块垒也随着纱太医的诊治,被眼前的好天气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