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时间,左冷禅一定会为并派之事做准备,不可不防。
我们华山派整体实力偏弱,弟子建议返回以后,便封山闭关。
不仅是各个弟子,便是我们也要潜心修炼,如无要事,最好莫要下山。”
“为师想趁你在少林扬威之机,扩大我们在关中的名望和影响力。
此前为师在关中追杀那群火烧我们华山的败类之时,竟有许多宵小不将我等放在眼里!”
“力强威自扬,弟子依旧坚持己见。”
徐隐与令狐冲一番交战,使其对剑道又有领悟,觉得自身剑技之巧已达极限,再要突破,恐怕就得往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上下功夫。
而后面在击败令狐冲之时,他以软剑施展绝强之力,便有了初步的领悟,还需不断打磨,甚至更替武器,才能摸索到更高一层境界。
因此花费半年时间闭关沉淀,是非常有必要的事。
况且这一年以来,他行走江湖与各种对手交战,吸取到了相当多的经验,需要通过一场沉淀完全化为自身实力。
封不平最终还是赞同了徐隐的意见,众多弟子当然也不敢有其他意见。
闭关修行虽然清苦枯燥,不过他们近期接触到了许多上乘武学,也的确需要一场闭关来专门修行。
想必等半年之后,华山派的整体实力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路上,徐隐问起林平之为何会拜入山门,没想到林平之主动上前。
“平之拜见大师兄!”
“你很有趣。”
林平之被徐隐这番似笑非笑的话说得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个江湖讲的是实力!当日在福威镖局大师兄说的这句话,平之深以为然!”
“不恨我这个夺你家祖传剑谱之人?”
林平之抬起头,“恨!”
围坐在篝火旁边的众多华山弟子纷纷看来,他们原本不太看得起林平之这个阔少,但敢于当着大师兄的面说出恨字,那还真教人佩服啊。
徐隐慵懒的靠在树边,怀中抱着避水剑,如同抱着一个温柔的女人。
“是吗?说下去。”
林平之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可是更该恨的,不应该是我们林家自己吗?明明身怀绝世秘籍,练出的剑法却连青城派那些普通弟子都不如!
所以平之想要变强,变得跟大师兄一样强!如此才能护我林家不受欺凌!以后,我愿随大师兄习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呵呵,你是想从我这将辟邪剑法学回去吧。”
“亦有此意!”
“诚实!辟邪剑法传回给你亦是无妨,不过你需知道,这门剑法自此以后不再是你林家剑法,而是我华山剑法!”
这回,便是一旁装作没有看见的封不平也转头看来,他从未要求弟子将林家的辟邪剑法转授出来,因为那是他凭实力自己得来的武功,即便自己身为师父也没有这个资格这么去要求。
不过听到弟子这么说,心下当然也是十足大慰。
林平之神色纠结,自己家祖传的剑法,就这么变成华山派的剑法了?
但他有得选择吗?
没有!
所以还用说吗?
林平之躬身道:“这剑法……以后自然是华山剑法!”
“好!回到华山以后,我会将它转授给师父,你什么时候能学,只要师父认可,我便会教你。”
林平之看向封不平,封不平点了点头,“扎好根基,诚心用事,自会传你!”
“弟子明白!”
当夜,林平之睡了个安稳觉,他觉得总有一日能让福威镖局再度屹立于武林之中。
辟邪剑法虽然厉害,不过若不是修炼需要自宫的原版剑法,它的威力也仅仅只展现于身法之上,剑法却着实一般。
这等武学,徐隐随着自身实力提升,已有些不太看得上了,因此将其转为华山传承也无所谓。
一行人回到华山派后,徐隐将改良后的辟邪剑法转授给了封不平。
此后,华山派对外表示封山,集体闭关!
而此时的华山宗门主体,已转移到了长空栈道之后,不再是原址。
长空栈道奇险难行,易守难攻,于此修行不会受到外界影响。
至于原址,封不平原本计划是回山之后便开始重建的,毕竟林平之的加入为华山派带来了一大笔资金,现在的华山派可以说是财大气粗。
只是听从徐隐建议,就只能暂时先放弃重建,等半年以后,解决掉嵩山派的并派之事,再论此举。
如此,华山封山,全体转入闭关苦练之中。
这段时间,武林中也难得平静。
深秋,嵩山少室山,荒野枫林间,一处孤坟寥寥。
有一身穿灰衣僧袍的年轻尼姑,蹲坐坟前,抚摸着粗制的木制碑铭,低声抽泣。
她说了许多话,然后倒下了一壶酒,良久之后站起身来,踉跄离去。
良久之后,待林中无人。
一身穿灰衣的老者,手中提着三壶酒,满脸落寞的来到孤坟之前,抚摸着那个木头所刻的墓碑。
“唉,方才那小尼姑对你也是情深义重,当初若是选她,又何至于此,来,一壶酒恐怕你也喝不满足,老夫再来陪你。”
老者将壶中之酒缓缓洒落在墓前,一连洒了三大壶。
静默片刻,他拍了拍墓碑,低声自语道:“我会看着他的,他已违背过一次誓言,如再有违背,老夫便只能清理门户了……”
老者轻轻拂袖,孤坟周围的荒草尽数连根飞起,吹落至三丈以外。
他足尖轻点,人已远去十丈之外,不多时便人迹渺渺,不见其踪。
……
华山群峰之间,一处瀑布之上,正是数条河流汇聚之地,极为湍急。
河边,有一男子,褪去上衣,上身赤裸,扛着一柄表面满是锈迹的巨大铁剑。
这柄剑长逾六尺,近乎一人之高,剑脊厚达二指,剑刃宽达两掌,可说是名副其实的门板巨剑。
做好准备工作后,他缓缓行入河流中心,此时水流几乎漫至其胸腹之间。
却见他双手持握剑柄,手臂肌肉鼓胀,将那柄巨剑撑过头顶,下盘微沉,就这么背对瀑布,宛如雕像一般静立。
浮力与冲力两相作用下,即便是下盘功夫再好的武人,也少有能够立得住的,然而他却能够保持磐石一般的稳定性,足见功力深厚。
上游不时有断木、巨石冲下,那人不闪不避,以巨剑迎面相击,金石碰撞,火星四溅!
那男子脚下几乎纹丝不动,而巨石则被斩做两段,自其身旁冲落。
他就这般全身贯注的练剑两个时辰,直至午时日上中天。
“大师兄!该到吃饭的时候了,上岸吧!”
岸边打打闹闹的跑来了数人,皆是华山派弟子。
河中那人便是徐隐,听到声音,便支撑着巨剑,缓缓行入岸上,然后坐在岸边默默调息了盏茶功夫,才缓过气来开始用餐。
食盒之内,皆是大鱼大肉,辅以少量野菜再加一晚参汤。
这种修行方式,自是借鉴了杨过修炼重剑的经验。
只不过杨过有蛇胆补充消耗,增强内力,而徐隐没有……
但徐隐有的优势,杨过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