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脸色一寒,复又满脸微笑,“如今时刻,封不平都讲究剑气双修,我们如果还坚持抱残守缺,又什么时候能夺回华山正统呢?”
令狐冲有些纠结,他并非不肯转授独孤九剑,只是这门剑法对悟性要求极高。
即便直到今天,令狐冲也不敢说完全掌握了独孤九剑中的精要,还需增加对敌经验,才逐渐领悟精髓。
他从风清扬那里知晓岳不群资质不佳,甚至还不如封不平,如果自己传了,但师父学不会怎么办?
看到令狐冲犹豫不决的样子,岳不群以为令狐冲有意藏私,心下越发不满,十分失望。
“为师不会让你为难的,好生养伤,光复我气宗重任,还得靠你。”
说着,拍了拍令狐冲肩膀,便准备离开他房间。
令狐冲此时忽然福至心灵,下意识感觉到若是岳不群离开这个房间,以后他们连师徒都很难做得成。
于是高声说道:“师父,这门剑法比较重悟性,不是弟子不肯说,只是……”
岳不群神色阴晴不定,微笑道:“你先休息,明日再说也行。”
令狐冲心下微寒,连声道:“不,师父方才都传了我紫霞功,正当现在告知师父。”
于是令狐冲将总决式与破剑式告诉给了岳不群,还做了详细讲解,并将自己的实战经验也阐述了一遍。
岳不群回到自己院中后,自是按照令狐冲教授的进行修炼。
不过怎么修炼都不明其理,难以理解什么叫做无招胜有招,更难以理解怎样做到料敌先机攻其所必救。
一连数日,岳不群悟性本就不佳,习练下来更无多大进步,自是开始怀疑令狐冲藏私,有意将原本简洁的剑术说得复杂难明,给自己设置门槛。
令狐冲心中委屈,却不好直言是岳不群本身悟性不够。独孤九剑习练过程,本就讲究意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被岳不群的眼神看得遍体发寒,只能反复详细讲解了口诀中的精要,甚至不顾身上伤势,亲身拆招演示,纵然如此,岳不群还是不得要领。
这就有点像黄蓉传授鲁有脚打狗棒法,偷窥的杨过一眼便明其理,鲁有脚则反复修炼也学不会一招半式。
自是将令狐冲这个弟子急得半死,却偏偏因身份缘故,不能出言明说核心缘故,这反倒令岳不群对他的猜忌更深。
岳不群虽越发不喜这名弟子,却依旧带他去平一指那治伤,只不过平一指救一人需得先杀一人。
令狐冲天生侠义,宁死不肯,最后放弃治疗,跟随岳不群前往了嵩山派。
由于少林挨得极近,在拜会过左冷禅后,岳不群又带着令狐冲去少林面见方证大师。
方证大师一身玄功,却也难以治疗令狐冲体内八道真气,只能临时压制。
为了让弟子养伤,或者岳不群学不会独孤九剑,已将缘由怪罪到令狐冲的自私之上,于是将他留在少林寺内,自己返回了嵩山派。
令狐冲感受到师父的失望,此时的他已将独孤九剑全部传授给了岳不群,但他也知晓这并非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岳不群确实不适合修炼这门对悟性要求极高的武学。
他心怀愧疚,感觉以后都无颜面见恩师。
其后住在少林寺的这段时间,令狐冲得蒙方证大师照料,每日以深厚内功帮助其梳理体内八道真气,倒不至于突然暴毙。
他感念方证大师的恩情,更觉自己废人一个,为以为报,受恩越多,愧疚越深。
方证察觉到令狐冲情绪低落,听不进佛经,便将刘正风与曲洋留给他的笑傲江湖曲交给对方,希望他能借此稍稍振作。
令狐冲初时听人弹奏这笑傲江湖曲便大受吸引,决心自学。
一日,起于悠扬的晨钟当中,令狐冲感觉自己时日无多,却尚未学得这门琴箫合奏之曲,又不想继续劳累方证,便不告而别,更无颜再去拜访恩师。
怀着走到哪便葬在哪的自暴自弃心思,身携琴谱背负瑶琴,流落到了洛阳城郊一处紫竹林外……
徐隐听到的有关令狐冲的传言,已是令狐冲离开少林寺之后许久了。
原来数日以前,上千左道人士于五霸岗聚集,极为抬举令狐冲,而后又忽然散去。
这些消息都还不算什么,最多只是让徐隐感叹一声,令狐冲不愧有主角命,这样都能回归到原著剧情中去,想必已和魔教圣姑任盈盈相识。
只不过现在没有林平之横插一脚,他的小师妹岳灵珊芳心尚未被人夺走,以后定有一番好戏可看。
除了这些类似八卦一般的消息外,另外一个消息则让徐隐汗毛倒立,大感焦急。
五霸岗聚会后,一干左道人士从令狐冲那里得知剑宗夺得华山道统之事,为了拍令狐冲背后任盈盈的马屁,老头子,祖千秋、黄伯流、司马大等数百人邀集在一起,打算攻上华山,尽灭剑宗与一干气宗叛徒。
徐隐当即放弃南下,转往关中而去,只希望还来得及……
官道之上,徐隐一袭葛衣,头戴斗笠,一人双马,往西边疾驰而去,在狭窄的函谷道上,忽遇一队车马,行走缓慢,几乎将道路挡住。
道旁左右皆是山丘树林,快马难行,无法绕道。
徐隐不得不减缓速度,高声叫道:“劳驾前面的朋友,在下有急事,可否让我先行通过?”
前方车马之侧走出两位女子,却非汉人装扮,服帽衣着多以青蓝色为基调,身上喜着银饰。
两位女子巧笑倩兮的行将出来,热辣活泼,“哟,哪里来的汉家哥哥,生得这般俊俏,这么急却是要赶着回去成亲么,嘻嘻……”
徐隐听她们口音多是云贵腔调,眉头一皱,认出她们皆是苗人装扮,当下心生警惕,怀疑她们是苗疆五毒教教众,而那车马之中,极有可能坐着五毒教教主蓝凤凰。
五霸岗聚会,五毒教一行人也在其中,很难说不是来寻华山派晦气的。
徐隐深知五毒教之人武功未必多高,但用毒用蛊之法,着实诡异难防,因此不欲与之交手。
“家中长辈有急事,不可耽误,还请几位姑娘行个方便。”
二女渐渐靠近,她们装扮相对汉家女儿来说十分大胆,雪白的手臂小腿皆裸露在外,身上衣着收紧,极显条子。
当真是白臂连波,身形曼妙,再兼一口一个汉家哥哥,语气娇柔软糯,神态媚眼如丝,对付自幼接受礼教大防教育长大的汉家男儿,鲜有不成功的。
可徐隐见过比这还要热辣大胆的,当然不为所动,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靠近。
“这位汉家哥哥如此俊俏,想必娶的娘子也极是动人,你看,连我们姐妹都不正眼瞧上一下呢。”
“那可偏偏不能把他放走了,这位汉家哥哥,想要通过也行,需得和我们做个游戏,若是你赢了,便放你过去。”
徐隐闻到二女身上传出的勾魂异香,并未色授魂与,反而面色一寒,避水剑崩弹出鞘!
暧昧的气氛,立时被一阵悦耳的滴水声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