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沙沙响,蛐蛐啾啾叫。
地上的斑斑点点是月光,马周跟在林闲身后,突兀来了句:“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林闲来到墙边,对着树干嘘嘘:“什么真的?”
马周背对着林闲站,机警的审视四周:“像大饼。”
林闲提上裤子,把手在马周肩头擦了擦:“什么大饼?”
马周眼神有些躲闪:“胸脯。”
林闲嘿嘿笑出声:“那算啥,我还见过像屁股的。”
马周感觉鼻头一热,有种热血飙出的感觉,单是想到这个画面,都会鼻头发热。
“王弼,傅友德,你们两个蠢货,给我低点。”
“慢慢来,慢慢来。”
“往左,往左……。”
林闲赶紧拉住马周,脚步放轻:“有人。”
马周立马摸向鞋子的位置,在那里藏着一柄匕首,如果真有歹人过来,他会立马护住林闲。
林闲拉着马周贴在墙边,两人躲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墙头上出现一道黝黑身影,艰难的撑住墙头,想要将身子撑起来,却始终差点力气,只能在墙上打秋千。
蓝玉低声骂道:“你们三个干球?快点使劲。”
躲在墙下的马周蹙起眉头,这声音有点熟悉。
墙对面隐隐约约响起抱怨声:“你奶奶的,早知道你这么重,就换老夫先爬。”
“舅舅,不如我上去吧!”
林闲悄悄从手边摸到一截木柴,好似捕鹿之虎,蓄势待发。
等了好半晌,蓝玉终于爬上墙头:“你们三个等着,我去给你们开门。”
蓝玉从墙头跳下来,跳到树边,两手按到一团湿土,掉下来的地方很湿。
蓝玉放在鼻间闻了闻:“啥味啊!”
墙外面在催促:“快点,干嘛呢!”
蓝玉只能先爬起来,走去开门。
就在此时,林闲忽然攥着木柴从后面跳出来,对着蓝玉后脑就是一闷棍。
蓝玉不愧是血泊里爬出来的人,挨了一闷棍,竟然没倒下,只是往前踉跄两步。
林闲颇为郁闷,怎么和电视上演的不一样。
穿着夜行服的蓝玉愤怒的转过身,看着月光下熟悉的面孔,只是看见林闲的模样,不需任何证据,不需任何言语。
林闲就是雄英!
太像了!
眼中的愤怒转化为宠溺,蓝玉一时忘了来林府要做什么的事。
林闲见对方愣住,直接原地跳起,将手中三尺长的木柴高高举过头顶,冲着蓝玉的额头砸下去。
咔嚓!
这一棍下去,手中的木柴断成两截,蓝玉的脑袋见血,血流的速度很快。
蓝玉眼中饱含热泪,重重向后倒下去。
见到对方倒了,林闲才松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动手,几乎用上全身的力气。
马周的第一反应是蹿跳出去,拉下蓝玉的面巾。
“是他。”
凉国公蓝玉!
马周第一反应是懵,他曾在蓝玉手下做事,是认识蓝玉的。
凉国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马周与方孝孺不同,并不知道林闲是什么身份!所以看见蓝玉,十分费解!
林闲把手指头立在嘴边:“嘘,不许出声,外面还有两个。把大伙都叫起来。”
马周心思快速流转,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大:“林闲,他是我的三……三叔。”
林闲立马抱着剩余的半截木柴,立马跳出去,与马周拉开距离:“你和这些人是一伙的?明着卖身林府,其实是想盗林府?”
马周只能应下来,身为武将,蓝玉在他心中的份量很重:“看在我的份上,能不能饶了他?”
林闲并没有立刻应下来:“我有什么好处!”
马周朝着林闲跪下来:“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林闲在思量这件事如何解决,墙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如果林闲不答应,外面的人一定会跑掉。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如做个好。
反正林闲也是一位重犯之后,认识这些人,以后也算多条路。
“好了没有,快来开门!”
王弼和傅友德在外面催促。
马周脸色很难看,外面的几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林闲,帮帮我,求你了。”
林闲这才把手中木柴扔到一边:“我和你一起把他抬出去。”
马周去开后门,门外有三名黑衣人,正是傅友德,王弼,常升。
几个人看见开门的是马周和林闲,再看被打晕的蓝玉,皆是一脸懵圈。
马周怕生变故,先声夺人:“几位叔叔,咱们外面聊。”
傅友德和王弼,常升都在注意林闲,他们此刻的心情和蓝玉一样,只要看见林闲,无须多言什么。
太像了!
傅友德直接看哭了,林闲不仅是皇孙当中最像朱标的一个,也是最像年轻时候朱元璋的一个。
林闲催促道:“林周,带着你的叔伯先出去,我去拿点吃的。”
马周知道后院不是久留之地,推着几人往外走。
等出了后院,马周将后院发生的事情长话短说:“几位大人,几人都是我的叔伯,等下千万不要露馅。”
“若是几位大人不知如何开口,等下由我解释。”
傅友德和王弼拉下面巾,漏出老脸:“好。”
“一切由你。”
林闲扯着衣服从里面跑出来,把后远门带上。林闲的衣服撑出一个斗,里面是米饭和咸菜:“林周的叔伯,你们饿了吧,先吃着。”
傅友德和王弼第一反应是行礼,被马周悄悄拉住,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呵呵,谢谢你了小兄弟。”
林闲坐在墙边,以衣服做盘:“快点来吃吧。”
傅友德,王弼,常升三人只好围坐过来,他们刚从诏狱出来就去胡吃海喝一顿,属实在狱中太饿了。
眼下真是一点也吃不下去,只能强忍着吃。
林闲盯着几人,他们脸上花白的胡须,苍老的面容,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如果这些老人家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想起入室行窃。
蓝玉被放在一旁,几人团团围成一个圈,去抓林闲衣服上的米饭吃。
米饭是凉的,而且夹杂着衣服的馊味,还有淡淡的骚味,相当的难吃。
几人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咽。
“咚!”
正在几人专注吃饭时,里面扔出几个大包袱,还有淡淡的谈话声。
“俺看这有钱人的脑袋都是坏的,恁大的家业不多找两个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