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
武植这些天倒是老实了许多,也不再出去吃酒应酬,而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余梦帘身边东奔西走。
甚至还去了一趟徐府,见到了徐家父子。
起初武植还以为徐员外是个和张滔一样大肚腩的糟老头子。
可真见了面才发现人家是个身体匀称的中年男子,并且谈吐儒雅非凡,一副贵族气派,与张滔一比,后者倒像是个暴发户。
当然,徐员外对张夫人的情感确实是丝毫不加以隐藏,甚至免去了府上的下人,自己亲自给余梦帘端茶倒水。
说话之间总是刻意将话题往二十年前引去,然后就是一阵缅怀惋惜。
可到头来武植也没听到张夫人究竟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
对此余梦帘倒很果断,每当徐员外开始煽情的时候,她就赶紧将话题圆回来,再说到生意上去。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二十年前你正值青壮,头带束冠如翩翩公子,我都没答应你。
你还指望二十年后我会喜欢上你?
可惜徐员外明显悟性没这么高,像是假意什么都不懂,非得对余梦帘嘘寒问暖。
最后只能闹得个不欢而散。
武植也借此机会见到了颇有名气的徐家公子徐友德,这位小老弟也不愧是徐员外的种,那说话的口吻语气与性子简直就是小徐员外。
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那一缕朝气。
徐友德更加有冲劲儿,而徐员外则稍微老成一些。
至于张家染坊的旗袍也已经做出来了,第二次返工出来的让武植很满意,至少和正儿八经的旗袍已经有了八分相似。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张滔也在余梦帘的叮嘱下带着儿子出了远门,试图挽回老主顾和开辟新门户。
还有另外一件不得不说的事,而这件事也让武植对公孙胜有了全新的认知。
就在五天前,也是李鞠应命的第一天,他并没有出现任何身体不适的现象。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甚至第四天都没有出现公孙胜所说的状况发生。
然后李鞠就理所当然的将公孙胜当成了江湖骗子,第五天便大摇大摆的带着人跑去风月楼找了些美娇娘玩耍。
结果居然真的得了马上风,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武植怀疑这是公孙胜故意而为之,要不然怎能唬住李鞠那个憨货。
现在这事儿闹得还挺大,毕竟死的人是县丞大人的亲侄子,也是河间李氏的后人。
得知此事的县丞大人二话不说就将风月楼给查封,勒令停业查究。
给徐家也弄得是焦头烂额,徐员外更是一天之内去了县衙五六趟。
这期间全县都传遍了一则传闻,说是武植自从打傻丧门神之后得到天神眷顾,一夜之间从三寸丁变成了一名壮汉,令不少人啧啧称奇,甚至还有越传越远的趋势。
……
张府,书房。
由于张滔带着张小勾以及一半家仆护院离去,张府显得颇为冷清,人气也没以往深厚。
“武植,这事你怎么看?风月楼还有没有开业的可能?”余梦帘抿了口茶,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畅快。
毕竟自打徐家来到清河以来,张家处处受制,还从未让对方吃过瘪。
武植提起茶壶给夫人将茶水满上,随即笑道:“夫人心中应当比我更有谱才对,这种事若对于张家来说肯定是要命的大事,可对于徐员外府上,也当不得什么,毕竟他身后还托着梁大人的关系。虽说河间李氏也是名门望族,可与当朝权贵作对也不是明智之举。”
李鞠死的这两日,事情不断发酵,渐渐的他是河间李氏子孙的消息也扯了出来。
在清河县颇有身份地位的人眼里已不是秘密。
“是啊,这件事依旧不能让徐家伤筋动骨,毕竟李鞠之死和他们没有直接关系,恐怕过几日又能恢复往日的风光,这风月楼依旧正常开业。”余梦帘伸出玉手撩了撩掉落的发丝,一双杏眼深深凝视着武植,笑道:“不过就算如此,我心中也甚是欢喜,毕竟能让徐家摔个跟头可不容易,况且就算县丞不找他的麻烦,那种地方死了人总会对生意有影响的。”
武植认可的点点头,淡淡道:“其实也不然,风月楼不管怎么说都是清河唯一的一家高端青楼,恩州其他县也都有人闻名而来。在没有代替者出现之前,他仍旧是那个唯一,纵然会有影响,可过上十天半月,再长点两三月,人们也就渐渐会淡忘这件事。”
“至于说让徐家摔跟头,他接下来还会摔更大的跟头,虽说青楼赌场是明面上的销金窟,可却上不得台面,真正能支撑命脉的还是正儿八经的生意,只要将徐家关于丝绸上的部署全部拔掉,就算他再开上再多的青楼赌场又能如何?”
难道他还能搞个全国连锁不成?
当然这是武植的心里话,现在商人还没有这个意识。
而且也不便于管理,最多也就是在临近的州县开上分铺,要搞全国连锁那可真是痴人说梦。 m..coma
余梦帘幽幽道:“话虽如此,可这一仗能翻身么?若是失败了,我张家彻底破败也只在朝夕之间。”
武植拍着胸脯正色道:“夫人大可放心,此番必然不会输。若是不信,武大把卖身契给你续订成终身,给夫人当牛做马一辈子!”
“去!”余梦帘没好气的白了武植一眼,轻声道:“谁稀罕你做牛做马,你若成了牛马,谁还给我出主意,让我能过的轻松一些。”
武植用开玩笑的口吻道:“不是还有张大户与张小勾那小子么。”
余梦帘一怔,旋即脸色冷了下来:“指望那个老混账,我早就得气死或者饿死了!至于小勾这孩子……唉!他火候差得太远,我实在不能放心将生意交给他打理,只想将生意稳住,让他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想到忧愁处,余梦帘又喃喃道:“若你是我张家的人就好了。”
武植喝了口茶笑道:“为什么非得是张家的,难道就不能是余家的么,我说实话夫人莫怪,我对老张家可没什么归属感,而且这卖身契我是对夫人签的,可不是对张大户签的。”
余梦帘愣了半晌,才红着脸道:“你说什么呢,什么余家的人,我余家要你……要你作甚。”
武植也呆住了,感觉这玩笑似乎开的过了,也忒露骨了些,这不是有调戏妇女的嫌疑么!
“夫人,我就在兴头上随口一说,开了个玩笑……”
余梦帘似是想到一些不悦的事情,脸色也渐渐平静下来道:“这种玩笑以后还是不要开的好,容易引起他人误会。”
“嗯,知道了。”
“你……!”
“啊?怎么了夫人?”
“我不让你开,你便不开了?”
“啊?那我……偶尔开一下?”
余梦帘微哼一声:“随你好了!”
武植挠了挠头,暗道这是咋的了,话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不讲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