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问柔儿,谁才是清河县的颜值担当,在今天以前她或许会毫不犹豫的说是徐家公子。
可现在若再有人问,她会犹豫上好一阵,然后再自疑道:或许是徐公子?
可能是以前武植在她的心目中极为丑陋,现在猛地变成了这副模样,对于她的固有思维冲击实在是太大。
现在的武植称不上最帅的,但绝对是最有男人味儿的。
以前这份殊荣在他的弟弟武松身上。
武植调侃道:“柔儿姑娘,我脸上可是盛开了夏花?”
柔儿自语被撞破,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红霞,扭捏道:“那倒没有,只是武大哥现在这份模样,让柔儿有些不敢相信。”
武植微微一笑道:“走吧,我随你去见夫人。”
走在大街上,旁边不停有人指指点点。
“快瞅瞅,那人是谁啊?”
“这……我瞅着怎的那么像武大郎呢?”
“不可能吧!你给我说这是武大郎?他哪有这般壮硕,面孔还如此英武,活脱脱一个豪杰啊!”
“可这脸确实挺像武大郎的啊!”
武植笑着朝邻居们挥了挥手,这些人大多都是熟人。
“王大姐,上坊市买东西呢?”
“孔愣子,今天枣子卖出去几个啊?”
“哎呦!焦哥儿!这几日不见你出去忙活,在寻思着找个新婆娘?” m..coma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武植撩起被潘金莲重新打理的头发,这额前晃荡着一撮卷发,倒有些像影视剧中的采花贼,若是在耳朵上别上一枝花,那就更像了!
“我还要急着去见张夫人,大家伙儿改日再聊!”
武植爽朗的笑了笑,浑然不在意那些错愕不堪的面孔。
柔儿跟在武植身后,乖巧的迈着小步子,一点都不像张府的大丫鬟,倒像是武植那小家碧玉般的妹子。
张家染坊。
“武大哥,我们到了,你随我进去。”柔儿前去与门前掌柜的说了一句,随即指了指一旁的武植。
武植礼貌性的笑了笑。
这位老掌柜姓冯,如今也五十好几了,几乎半辈子都在给张家打工。
而且人也不错,以前武植破落,身上的衣服都是好些个补丁。
偶尔路过时,这冯掌柜还嚷嚷着要给武植送身衣服,算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当然还有另外一层缘故,当初县丞大人的好侄子李鞠时常作乱,还经常为难老掌柜,后来被武松狠狠教训了一番,算是为掌柜的出了口恶气。
冯掌柜揉了揉浑浊的眼睛,伸出弯曲的手指,指着武植道:“你是武家大郎?不对,你是武松那孩子吧?”
武植握着冯掌柜的双手笑道:“大爷,你好好睁开眼看看,我是武植啊,武大郎!”
“武什么郎?”
“武大郎啊,大爷!”
“哦,是二郎啊!怪不得!”
武植:“……”
柔儿捂着脑门,颇感无奈的对武植小声道:“冯掌柜早年是个猎户住在山中,后来出门捕猎的时候被大虫袭击了家里,他的妻儿都命丧大虫腹中,也是个可怜人。”
“现在年纪也大了,偶尔会糊涂一些,夫人本就打算今年让他退下的,到时张府会赡养着他,毕竟也是奉献了大半辈子的老人。”
武植点了点头,这要搁现代其实就是小脑萎缩,患上了老年痴呆症,不过还没到彻底痴呆的时候。
“夫人心肠倒是好,居然还会赡养冯掌柜。”
柔儿:“那又能如何,冯掌柜本就没有亲人,若是退下之后对他不管不问,恐怕连生活都没法自理,或许都活不了多久。”
武植:“就算事出有因,我还是对夫人的作为感到由衷的敬佩。”
因为就算在政策福利发展完善的现代,也没有多少企业肯赡养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老员工。
大多都任其自生自灭了,你有用的时候疯狂的榨干你,没用的时候一脚踢开。
这是多数人的所作所为。
柔儿叹道:“夫人毕竟出自名门,手段教养品质都不输任何大家闺秀的,若只把她当成一个商贾之家的主母,未免太看轻了她。”
武植疑惑道:“总是说夫人出自名门,清河县的人也都知她出身官宦之家,可究竟是哪一门?现在朝中貌似没有余姓的高官啊。”
虽说武植那日也说了“毕竟夫人身出名门”这种话,可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张夫人究竟是哪一家的名门。
不光是他,恐怕是清河百姓大多都不知道。
柔儿眉头微蹙,轻声道:“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或许只有老爷知道吧。”
武植错愕一瞬,旋即恢复过来。
他还当柔儿作为贴身丫鬟,知道的应该更多呢。
看来张夫人对她的出身很是避讳啊,从未跟别人提起过。
这所谓的出身名门怕也是张滔传出去的。
武植对历史其实也不太了解,他没有正儿八经的去专门研读过历史,只是从《水浒传》、《金X梅》等小说里了解过一小点。
所以对宋朝余姓的名臣也不太清楚,反正宋徽宗这一朝应该是没有特别出名的余姓官员。
穿过前面的店面,很快就来到后院。
这个院子很大,平面都得有数百平,到处都是染缸与晾起来的丝绸布匹。
而这只是张家染坊的其中一处,在清河县内这样的染坊,张家至少有三个。
“这次的布料我很不满意,总体的质量差了一些,虽说今年我们的生意没那么热络,但更不能因为这样就松懈了下去,越是难做就越要做好,这般敷衍是给谁看的?”
余梦帘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正在训斥人。
“夫人,你听我解释,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们……我们递染用的料往日都是最上乘的,可现在人不给我们供应了啊!只去给徐家专门供应,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男人的声音显得很是委屈。
余梦帘闻言先是沉默一阵,随后便怒火中烧道:“赵执事,我重金雇你来负责染坊的工作,不是在这听你找借口的!”
余梦帘心中一阵无力,这徐家追杀的实在太紧,这是用尽各种手段围追堵截,彻底断了她张家丝绸生意的根!
“你只需负责好染坊工作,将质量关把好,哪怕是付出双倍的时间也不能砸了张家的招牌!用料的事情本夫人自会去想办法!”
“赵某定会竭尽全力不让夫人失望!”
良久,余梦帘幽幽叹了口气,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武植的奇招上了。
“夫人,遇上了难事就叹气,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武植悄然而至,站在余梦帘身后淡淡一语,那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令后者娇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