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内。
潘金莲简单收拾一下后就悄悄躲在虚掩的门后,倒不是她有多担心武植,而是生怕后者惹出祸端,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连带着她也跟着受苦受难。
原本就是被强迫下嫁的她,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没有感情的三寸丁而担忧?
至于染了风寒照顾,那也不过是行分内之事罢了。
毕竟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武植病死。
可当她真的看到武植处理张小勾那一幕后,心里某根弦像是被轻轻拨动了。
潘金莲从未想过这个没有骨气的三寸丁居然还有如此一面,不自觉的竟痴了几分。
“或许……嫁给他也不算太坏吧?如果他能再高一些,再俊一点……”
躲在门后的俏娘子终是红了脸,忍不住轻啐一口,暗骂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郎都年近三十了,哪里还有长高的可能?
“张夫人,若是不嫌弃,入里屋一叙?”
“你武大郎确实该给个说法!其他人暂且在门外候着!”
就在潘金莲想入非非时,武植与张夫人的对话忽的传入她耳中。无广告网am~w~w.
慌忙简单的收拾一下房屋,便将房门打开。
武植奇怪的看了眼潘金莲,这女人独自一人在屋怎么还红了脸?难道是刚才被吓着了?
“老婆,去给张夫人倒杯茶来。”
屋内的两个女人颇为古怪的望着他,一时之间竟是“杀机四起”。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武植干咳一声掩饰着来自穿越者的尴尬:“哦,这个老婆就是娘子的意思,还请二位美女不要多想。”
潘金莲愣了下,旋即打趣道:“呵呵……我还当大郎已经嫌弃我人老珠黄,似那街边的黄婆呢……”
张夫人瞥了一眼武植,美女?
倒是稀罕,还从未有人能够如此坦然心平气和的当着自己的面儿这般称呼自己。
一时间像是有种异样的感觉趴在张夫人心窝里,好不自在。
“倒看不出你们两个新婚之夜才刚过,感情就这么好了?还会叫出些别致的称呼来!”张夫人心中不悦,她和张滔成婚当初也是逼不得已,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要说感情其实也没有那么深厚。
平日里两人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张大户还是有些怕这个颇有手腕的夫人,否则也不会默许将潘金莲许了出去。
毕竟张家这么大的基业,张夫人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至少能占到一半以上。
所以有着这么一层夫妻关系,余梦帘再看到眼前这三寸丁、狐媚子的一对儿奇葩组合这么“恩爱”,心中可谓是吃味至极。
武植笑了笑没有理会张夫人的讥讽,而是直言道:“不知夫人,想要如何解决此事,想怎样惩罚在下?”
余梦帘当即冷笑道:“打你个一百杀威棒,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武植猛地脱去上衣,露出那一身连他自己都惊讶的腱子肉,倒没想到这两点体质还真没白加,肌肉说长就长!
“我武大之前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儿都敢直言,所有后果皆由我一人承担,这一百杀威棒若夫人真执意要打,我绝无二言!”
“啪!”
刚倒完水的潘金莲一脸悚然,碗从手中打落下来,着急道:“不能!一百杀威棒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再壮实的人也撑不住啊!”
余梦帘罕见的并未对着潘金莲刻薄说话,反而若有所思起来。
今日这件事,虽说心中对武植怨气颇深,但也不能完全怪罪于他,毕竟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惹事在先。
如果没有闹到人尽皆知、引起公愤也就罢了,可以简单私了。
但现在都摆在台前,若是再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只怕是会适得其反。
“今日一看,这武植倒是有些手段心机,这一顿打看似鲁莽仅仅是为了出气,可一经推敲……实则让人细思极恐。”
“这站在大义面前借民势而为,虽说将他自己推至风口浪尖,可却犹如无形之水,怎么都不好下手。”
余梦帘心里暗自计较起来,非要动武植,凭借她张家的威势也不是不可以,再加上县衙那边又拿了张家许多好处。
但那样无异于彻底站在忍无可忍的清河百姓对立面。
况且武植罪不至死,按照大宋律法,最多也就关上几日,吃几天苦头就得放出来。
武植一脸正气,无所畏惧的紧紧盯着思考的余梦帘,他早已看出,今天这一百杀威棒根本就不会打在自己身上。
张夫人虽说刻薄,但那也只是针对某些人和某些事,并非是莽女子。
但越是顾全大局的主人,顾虑也就越多。
否则早在门外就已将武植拖了去见官,也不会同意进屋中一叙。
潘金莲在一旁无助的捏着手指,生怕刚产生一丝好感的夫君被拖去打一百棍。
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又被清河最大的富绅夫人所排挤,新婚第二日又克死了丈夫。
潘金莲实在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会有多凄惨。
余梦帘思考过后,将目光在二人身上转来一圈,淡淡道:“你不是说武大昨日感了风寒卧病在床,近日不得在路上操劳奔波,今日一见可完全不像啊,倒像是害了壮阳病虎虎生风才是。”
“这……这……”潘金莲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一个抓药的工夫,武植的气色就好了那么多。
看刚才在街上那副作态,哪里像个生病的三寸丁?
看到潘金莲支支吾吾,余梦帘更加不满:“你们夫妻二人打算合起伙来蒙骗我?”
武植呵呵一笑,旋即绷着脸严肃道:“夫人,我染了风寒是真,这扁了人自然也是真,若非令公子今天来闹腾,我这风寒怕还好不利索呢,说到底我还真得感谢他。看到家妻即将受辱那一刻,我浑身突然充满力量,恍若神明附体……”
“你快闭嘴吧!”余梦帘杏眸微瞪,差点没岔过气去,这武植忒不要脸了些!
“武大,本夫人想了许久,这件事倒是可以采用平和的方式来解决,就看你同不同意了。”
武植眉头一挑,平和的方式来解决?
这张夫人又打的什么算盘?
在清河县谁人不知张家的半壁江山都是张夫人打拼出来的,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武植往凳子上一坐,屋外的阳光照射在他满身肌肉的身躯上,显得好不耀眼。
如果说水浒中的武松是行走的荷尔蒙,那如今的武植一定就是行走的小钢炮。
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浓缩都是精华。
余梦帘干咳一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再说话。”
武植顿时回过神来,看着不忍直视的张夫人以及目光躲闪的潘金莲,不由尴尬的抓了抓头发,识趣的将衣服穿好。
“夫人还请但说无妨,让武大看看是什么平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