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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九章 一个陷阱

    无论多么端庄、严肃的女人,在情人或丈夫面前,也会有一颗撒娇的心。时而把自己伪装成一只温驯可爱的小猫咪,隐藏利爪,蹭头贴脸。可一旦撒娇不遂,便骤然成虎,或怒或怨,戾气丛生。

    同样她们还有一颗撩闲受虐的心。这就好比手上有一道伤口,已经结痂,微痒。若不碰它,便自行脱落。可人们往往就喜欢伸手去抠一下,两下,三下。一不小心抠大劲儿了,一阵疼,甚至会流血,再把结痂压回去。

    这不是自己虐自己,又是什么呢。

    郡主平时端着架子走路,无论到了哪里,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之貌。就好像壁画里的主神,高一丈,貌威严,而她身边的人只有她一半那么高。

    古画写意,而唐灵儿就是行走的壁画,习惯于把自己端到一丈那么高。在清化坊里,哪怕是碰到唐振,她也端着。换句话说,她的这身傲气,就是他哥宠出来的。据说老国公唐琼活着的时候,宠溺更甚。谁若给他的小宝贝气受,老爷子“嗷”就一嗓子,怒目瞪视。

    她是两代国公爷合力宠出来的杰作。

    都说长安郡主脾气不好,骄傲,脸酸。有这样的父兄,她不傲反而不正常了。

    可是回到家,尤其是回到卧室,二十岁的小媳妇也有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不,又与她的相公拥抱在小床之上,说些悄悄话儿。可说着说着,心里伤疤痒痒起来:“劲锋,你说我对冯瑜是不是太苛刻了些?”

    “呃…,我觉得还好吧,吃穿不愁的。”

    “真的么?”

    “嗯。”

    “我最近又送了她一套里衣,那可是我贴身之物呢。”

    “呦,你可真心疼人。”

    “咦,我竟然忘了是什么颜色的,你还记得吗?”

    郡主还能送冯瑜一套里衣,我的天呐,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御就有些纳闷她为何突然对冯瑜这般好。当她问出这句话时,苏御看到了一个陷阱。

    若苏御说是粉色的,那就麻烦大了。

    “里衣穿在里面,我怎么会知道什么颜色的?你个小笨蛋,是不是糊涂了?”苏御勾了勾郡主的下巴。

    郡主面无表情坐起来,冷眼乜斜半晌,爬回自己床上睡觉去了。

    ……

    一大清早欧阳镜挥舞大袖跑来郡主府,正赶上苏御出门,便同乘一车向南而去。

    路上欧阳镜说他又发了财,赚好多钱,可具体数目他还是一如往常说不大清楚。

    还是那句老话,有些人累死累活也未必赚到多少钱,可有些人好似老天赏饭一般,他们赚钱真的是很容易。

    欧阳镜就是后者。

    他这个人确实很精明,但精明的人多了,能像他一样满地捡钱的人却不多。正如老黄说:华州城北王员外,多精明个人。长途跋涉从西川进来蜀锦,一路上躲过多少艰险。五百万的货都运到家门口了,却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最后赔得连裤衩都没了。小妾跑了,媳妇也跑了,儿媳妇也跑了,隔壁韩大婶也跑了,后院岳寡妇也跑了。

    欧阳镜与苏御几乎是同时购买房产。苏御稳扎稳打,买下一条宽巷。由于靠近坊墙,稍微走动关系,再进行修改,就变成了一条街。此时的商业街还处于半修建半营业的状态,而欧阳镜却已经大把捞钱了。

    这厮当初买房子的时候,在西市附近几座坊里毫无规律地一通儿乱买,搞得到处都有他的房子。后来财阀们对西市的争夺结束,开始横扫附近坊市。财阀们发现,无论选哪个区块,都避不开欧阳镜。

    欧阳镜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随便欺负,他的后台大老板是曹圣,而他自己又是户部官员,东宫礼官。

    碰见普通钉子户,财阀们可以哄骗敲诈,可是面对欧阳镜时,更好像是欧阳镜敲诈他们。

    欧阳镜在生意场上打拼多年,他知道财阀们的底线在哪。适当敲诈,财阀们能忍,可如果敲得太狠,财阀可能要他的命。最后以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成交,当欧阳镜的房子卖掉三分之一时,他已经把三亿本钱捞回来了。

    “哈哈哈哈!”

    欧阳镜张嘴开血盆大口哈哈大笑,后槽牙清晰可见。

    苏御有些嫉妒了。可情绪是会传染的,在欧阳镜的大笑声中,苏御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欧阳镜笑够了,挥了挥袖子:“不过呢,财阀们也已收兵,我的好钱儿也算是赚到头了。这次他们买了太多的房产,老百姓都没地儿住了。太后娘娘母仪天下,她的娇嫩小手一挥,财阀们就老实了。不过我倒是想出一个主意,我要成立一家商会,叫租赁商会。那么多房子我管不过来,让商会去帮我管。平时呢,那些房子就租出去,收益我与商会平摊。房子坏了呢,他们来修,我只管收钱。嘿嘿。”

    “恭喜欧阳兄抱得摇钱树啊。真是羡慕死我了。”

    “啧啧,你也不赖嘛,我看过你的商业街。我觉得也很有赚头,只不过呢……”

    “只不过什么?”

    “你为什么不办一家艺馆?越是长途客商,越需要败败火。我建议你弄一家大馆子,买上几百馆女。一准大赚。”

    “你饶了我吧。郡主是不会答应的。她总怀疑我在外面养女人。就连孔婷这样的好姑娘她都不放心。你让我去养几百个馆女,那以后别想有消停日子过了。”

    “可我看你在建高楼,好几座呢,你打算干什么?清水客栈?”

    “不然呢?”

    “哎呀,劲锋啊。你这可是浪费啊。你那条街,将来一定有很多人来来往往的。”欧阳镜眼珠转了转:“租一个给我。”

    “你……,为什么不自己建?”

    “你那条街聚财,我再去别的地方搞,缺地利。再说了,自己搞多操心啊。又要选地,买料,修建,还要到处打通关节,太麻烦。哥哥我时间宝贵,寸时寸金,不如租个现成的。”

    苏御想了想:“三百万一年,清水房你自己装修,租不租?”

    “十年内不许涨价!”

    “……好。我再提醒你一次,那片地现在是孔家大姐儿的,不是我的。你要是说漏嘴了,我就把你的一百伎人全都带走。”

    “哎呀,我不用你交代。再说了,就凭哥哥我,能说那房子是别人的吗?那必然是我自己的呀。这样才显得有面儿。要不这样吧,就说那些楼都是我的。”

    “嗯…,我看还是算了。”

    “为何?”

    “我怕你小子出事,而且一旦出事就是捅破天的大事。我兜不住。”苏御想了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你现在也不行了,怎么突然有兴趣搞艺馆?我倒是觉得你更应该搞赌馆。”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开元阁要黄了。我的天呐,开元阁里清倌就好几十个,都是绝色美人儿啊,摇钱树呀。可赵准的盘子谁敢接?”欧阳镜对自己竖起大拇指:“哥哥我敢!曹老爷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苏御眨眨眼:“哎…,欧阳镜,咱俩商量商量,你看这租金一年五百行不行?”

    “唉!不许这样。”

    “那四百五。”

    欧阳镜眨眨眼:“要不这样吧,哥哥给你做假账成不成?给郡主二百万,给你二百。我一年拿四百。总行了吧?”

    ……

    锦衣卫竟然在开会。

    锦衣卫代指挥使花听风从来不开会,他就好像是放养的鹰,成天在外面飞。而开会一直都是张密热衷的事。虽然他现在还仅仅是一名队长,可大家都很给他面子。大家心里清楚,活阎王回来了。

    苏御溜溜达达来到锦衣卫衙署,没进会场,只是在门口听了听。当时会议已经到了尾声,形神俱像雨化田的张队长慷慨咆哮,振振有词,看他那派头,就好像亢奋的斗鸡。

    散会之后,苏御才走进大厅。

    张密毫不客气地端坐正位,端着茶,吹着热气。

    “劲锋啊,城里又出事了。”

    “什么事?”

    “我的线人送来消息,说有一伙狂徒正在往城里运火雷。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他们已经运进来了。据线人说,他们要在八月十五那天引爆洛阳城。现在我们只剩下不到两个月时间。我正要去觐见太后,劲锋是否与我同去啊?”

    苏御笑了笑:“还是张兄自己去吧。”

    张密高兴地点点头:“劲锋啊,要不怎说咱们能成为知己朋友,很多事都能想到一块去。哥哥我终于找到机会了,只要这件事办好,这个监军的位置一定是我的。就算赵挺想拦,我看也拦不住了。”

    苏御想了想:“听张兄这话,似乎已经受阻。”

    张密放下茶杯:“这不么,太后重新启用我,提我为都尉级。可前几日上朝,赵挺就把我的兵部题名给按了下去。他说在‘欧阳椿案’没查清之前,我身上有重大嫌疑,因此暂不提拔。”

    张密拍案而起,面露阴狠之色:“他赵挺与我斗,我能忍。可他与娘娘斗,我就一定要他死!今时今日,我拿他没办法,那咱们就走着瞧。若将来他犯到我手里,我让他生不如死!”

    苏御端着茶杯,却感觉寒气扑面。这张密报复心太强,真不知如何劝他才好……

    苏御轻啜一口,用提醒的方式劝道:“张兄的夫人儿女,最好别留在京城。”

    “放心吧劲锋,太后娘娘已经想到前面,已将我家搬离功勋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