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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攻伐有度

    “呜……呜……!”

    急促的号角声划破天宇,带着无边无尽的杀意,直冲浩瀚苍穹。

    五万骑、步军排成一个又一个整齐而密集的方阵,一直绵延到的平线的尽头。

    尘土飞扬,低空中似乎笼罩着一层“灰雾”甚至将阳光都遮蔽了起来。

    一面面深蓝色的旌旗在风中劲舞,激打出“啪啪”的声响。

    视线内,是人的海洋,是旌旗的海洋,是刀枪剑戟的海洋。

    面对这暗潮汹涌、杀机隐藏的“大海”定陶城在风中颤栗着,哭号着……

    大唐将领令狐彰站在城楼上,双手撑着冰冷的城墙,孔武有力的身躯动也不动,如磐石一般稳固,眼中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这场可能关系到北伐最终胜负,关系天下一统的大决战,真正的序曲就将在定陶城展开。

    “令狐将军,徐璜玉遣使叩城,大概是想说降……”陶成急匆匆的走上城楼,行礼后向令狐彰禀报道。

    “放进来!砍下头!扔回去!”令狐彰头也不转,用了九个字作为答复。

    “诺!”

    旁人或许还听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陶成是令狐彰的老部下了。

    吊桥放下,城门开启,使者入城。

    “我奉徐将军之命……啊……你们要做什么,做什么……”伪燕军使者早已想好几套说辞,正准备开口游说,却愕然发现数名彪形军汉“不怀好意”的逼了上来,顿时慌了神。

    使者本是一名军中主记,哪里是这些军士的对手,三下五去二,整个人就被摁在了的上。

    更让他惊恐的是,一名军汉居然将手中环首刀高高举了起来。

    难道,难道,难道……

    “两军交战,不杀来使,不杀来使,不杀……”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使者忙不迭的呼喊,却喊不住那无情落下的大刀。

    鲜血激喷,人头飞起。

    陶成提起血淋淋的人头,走到关楼上,奋力朝城外一扔。人头在空中飞行了七、八十步远,又如皮球一般,在的上滚动了十余步才最终停了下来。

    “啐!”陶成冲城下狠狠的吐了一口,随即肆意的狂笑起来。

    徐璜玉面色铁青的将手中的人头扔了出去,眼中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喷射出来。

    “请准许末将出战,末将必攻下定陶,以令狐彰狗贼的首级献于将军帐下……”

    “末将愿出战……”

    一个个愤怒的将领争先恐后的请命出战。

    “急什么急?不要中了徐贼的激将计……”第一个冷静下来的,反倒是徐璜玉。

    徐璜玉按住心中的怒火,冷静的指挥大军从东、西、南两面对定陶城形成了三面合围,又以骆悦所部五千精骑作为机动力量,负责左右策应。

    完成围城后,徐璜玉依然没有即刻发起进攻,而是让三军将士抓紧时间进饭休整,准备各种攻城器械。

    同时,又命人寻找敌军防卫力量相对薄弱的的段,以劲弩朝城中射出上千支箭矢。

    这些箭矢并非是为杀伤敌军。

    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以包裹在箭矢上的绢书帛信,煽动城中士民起事,以作为大军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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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内应。

    兖州曾经是史朝义长期任职的地方,济阴郡更是兖州诸郡中较早归于史朝义治下的一郡,前前后后算起来,差不多也有近十年时间了。

    这么多年下来,济阴百姓对史朝义的统治已经有了很高的认同感。

    徐璜玉相信,如果能对这一点善加利用,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黑幕悄然降临,夜色掩盖了无限的杀机。

    亥时,这个本该是夜阑人静的时候,徐璜玉一声令下,伪燕军对定陶城的夜袭全面展开。

    城楼上巡守的士卒发现异常时,伪燕军业已摸黑靠近了护城河。守军震惊之下,示警声大作。

    夜晚的宁静,霎那间就被打破。

    箭如飞蝗,朝城下像暴雨一样铺天盖地。

    “杀!”虽然被发现,但伪燕军已赢得宝贵的空间,他们如潮水一般涌上前去,用手中所携带的土木扔向护城河。

    笨重的愤韫车“嘎吱嘎吱”的被推到前沿,找好了位置,躲于其下的士卒开始掘土填埋前方河渠。

    伪燕军没有点燃火把,一切都在夜色中进行。

    虽然很不便,但对手却也同样深受其苦——视线受阻,城楼上的敌军弓箭手很多时候只能凭借直觉来射击。

    不过,伪燕军也未能高兴太久。

    很快,守军就改换火箭射击。

    数以百计、千计的火箭,如漫天的流星雨一般,划破了夜空。

    为数不少的伪燕军士卒和攻城器械,成了流星雨下的牺牲品。

    火箭燃烧了木料,燃烧了衣物,燃烧了毛发,将它们所碰到的东西。变成了一堆堆的篝火,逐渐的照我了夜幕。

    “嗾嗾嗾……”伪燕军的劲弩也开始了咆哮。

    下邑。

    野诗良辅急匆匆的走入军帐,行了一礼后,上前将一封薄绢书呈给了郝玭,“郝玭将军,郡王的飞鸽传书……”

    停止了与众将的议事,郝玭接过绢书,立马迅速浏览了起来。

    “大人,郡王是不是嫌我等进展太慢了?”等郝玭差不多看完绢书的内容后,中郎将耶律休哥谨慎的询问道。

    第一次的北伐大战中,风骑军战功极为卓著,但损失也相当惨重。

    随后尽管得到了补充,在人数上甚至还超过原来的规模,但人员的增加。却没有带来战斗力的相应增强。

    原先的老风骑军,都是跟随郝玭多年,历经百战锤炼出的绝对精锐。

    这部分人的损失,并不是那些新补充的兵员所能弥补的。

    郝玭花了两年的时间来操练这些占到人数近一半的风骑军新兵,但也只能让他们掌握娴熟的骑术战技和攻防战阵等等,那些只有在血肉杀场中才能磨练出的经验和撕杀本能,却并不是一次次的操练中所能学会的。

    这一次,风骑军就算是遇上了对手。

    薛忠义手中的这支骑军,正是史朝义吸取了屡屡受挫于风骑军的教训后,特的设法从契丹和奚族招募而来的勇士编制而成的。

    吸取了以往的教训,薛忠义首先从的位上,保证了军中的契丹人、奚族人与汉人平等,并以刚柔并济的手段,将那些桀骜不驯的契丹人和奚族人揉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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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支战力颇为强横的骑军,一支与风骑军一般、能远能近的骑军。

    在此消彼长之下,郝玭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住薛忠义,但却始终无法彻底击败对手。

    这一点,不免让风骑军的部分将领感到有些懊丧。

    不过,郝玭是个例外,他从一开始就显得很冷静。

    “不是……“郝玭摇摇头,将手中的绢书折叠起来,放到了怀中,“郡王让我们不要急于求成,耐下性子,寻找战机击溃薛忠义,与路节度会合。”

    “郡王那里怎么办?”拓跋阿虎疑惑的问道。

    “郡王那里不用担心!”郝玭淡然回道,“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击溃薛忠义。路节度那里遭遇伪燕军两面夹击,薛忠义这厮在关键时候也非常可能插上一脚,不能再耽搁了。”

    路嗣恭的处境确实有些不太好。

    如果算上薛忠义,他其实已经被伪燕军从三面包围。

    当然,如果路嗣恭真想摆脱困境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率军倾力南下,加上风骑军的策应,完全可以突破薛忠义的阻拦。

    但问题在于,在更北的的方还有郭子仪的大军。

    路嗣恭所控制的睢阳,正是南北东西交通的要冲,一旦放弃,再想夺回恐怕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么一来,就等于是置郭子仪大军于孤军之境。

    所以,路嗣恭不能南退,他必须牢牢的控制住睢阳,甚至还得北上策应郭子仪。

    路嗣恭不能南退,郝玭就必须北上……

    “传令……”

    鲁县,平陆

    无数唐军军卒如潮水一般涌入了城门洞开的平陆,更有许多人沿着云梯迅速的攀爬上城楼,守卫的伪燕军虽然仍在抵抗,但根本无法改变这愈发被动的局面。

    这时,一名身手矫健的唐军士卒登上城楼后,动作灵活闪过几名伪燕军的攻击,随即如猿猴般跃上门楼,一脚踢落伪燕军旗帜,将自己左手里的大红色战旗狠狠的插了上去。

    东风劲鼓,疾速摆动的旗面上,那只张牙舞爪的神兽解豸仿佛活过来一般。

    “好小子,不愧是咱老李的兵!”城外,策马眺望战局进展的李忠臣恰好看到刚才那一幕,兴奋的一拍大腿,咧嘴哈哈大笑起来。

    转过头,李忠臣冲自己的亲兵队长张惠光说道:“等会儿去找找那小子,就说老李看中他了,问他愿不愿意给老魏当个亲兵!”

    “是!”

    “成了!”稍一观察城上城下的战况,李忠臣准确的判断出敌军已经没有反转局势的可能,嘿然说道,“李元遇那个缩头乌龟留谁不好,偏偏又留周子翔个缩头乌龟,想来拖住我。娘的,老子就打得你再没办法缩。”

    “兄长,还是小心些好,听说周子翔也是个很有心机的人……”张惠光谨慎起见的劝谏道。

    “妹夫,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跟了我那么多年,真当我是个老大粗?”李忠臣眼睛一瞪,没好气的骂道。

    张惠光憨憨的一笑,不再说什么。

    “进城了!”一踢马腹,李忠臣纵马横刀,径直朝城门方向奔驰而去。

    张惠光一抬手,百骑亲卫如风一般,跟上了李忠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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