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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激烈交锋

    让几名士卒放下合力抬着的大石,端木固自己弯下腰。一手抓住一边,在细微的惊叹声中,不甚费力地将石头抱了起来。

    “轰!”石头再次被扔回到地上。

    “一百四十斤!”拍了拍手中的灰尘,端木固表情沉重地对一旁的端木煌说道。

    “什么?”端木煌只觉得自己喉中发涩,“难怪砸起来好像地动山摇一样。这一块石头简直就好比我军两块投石的重量。他们那个到底是什么投石车,怎么这么厉害?碰上这种鬼东西,几个新郑城都不够他们砸!”

    端木固凝望着城外若隐若现的敌军军营,沉默不语。

    “照这个架势下去,咱们能再撑个三天,就已经了不得了……早知道。还不如在外面跟他们拼了,也省得光捱砸不能还手!”端木煌面现恨色,但随即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向端木固劝谏道,“兄长,还是先撤出去,别图抗敌之策吧?”

    “若是这么轻易丢弃新郑重地,纵然丞相不怪罪,我自己也难心安。”端木固低沉着声音说道。

    “但是。以杨错的用兵,想……”

    “世人都以为我用兵尚稳不尚奇,利用这点,未必不能骗过杨错……”端木固打断了族弟的劝谏,眼眸中逼射出一丝犀利的光芒,“不经一战,便缩着脑袋撤退,岂是端木固所为?”

    北风疾劲,树桠杈间发出犹如鬼哭神号一般的凄厉啸叫。

    已是午夜时分,多半人在此时已经进入梦乡。新郑西城外唐军大营里,除了一队队巡夜地士卒外,已是一片安宁。

    然而,这片安宁在一刹那被打破了。

    夜色掩饰了行迹,风声遮蔽了蹄声,无数伪燕军骑兵突如其来地急袭而至。

    近在咫尺时,值哨的士卒才惊愕地发出示警讯号,急促的钰鸣声迅速响彻军营。

    片刻之后,整个大营沸腾了起来。到处都是惊呼声,厉喝声……

    伪燕军骑兵没有强行突营,引起军营中的混乱后,他们迅速点燃了许多火把,就着上风扔进了营中。

    近距离的帐篷很快被燃着,很快地,强劲的北风将火势蔓延了开来。

    火逐风飞,风助火势,半边天际被映成了赤红色。

    凄惨的哀号声不绝于耳,阵阵令人闻之欲吐的肉焦味顺着北风吹散开来。

    随着一支响箭的冲天而起,紧紧关闭的新郑西门在“嘎吱~”声中被徐徐推开,大队伪燕军步卒从城内潮涌而出。

    阻挡在营门口地一连几道拒马,在大刀的迅猛一击下,化做无数碎片木屑。

    “杀!”端木固狂吼一声,一马当先冲入火光冲天的敌军大营。

    “这是……怎么回事?”看清楚营内的情形后,端木固浓眉倒竖,厉声怒喝道。

    从其他营门先一步破入营内的伪燕军骑兵,正错愕地打量着这座遭遇自己突袭的敌营——火光确实冲天,惨呼哀号依然,因火烘烤而成的肉焦味比营外更加浓郁,同样也有敌军士卒在到处乱“窜”。

    最奇怪的是仍然在活动的敌军人数居然少得惊人。

    更准确地说,除了那不足千人、来回奔突地敌兵外,居然再看不到其他人。

    难不成,其余的几万人全部都被烧死?

    纵然是傻瓜,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焦宠这混蛋,情况也不确认清楚,就贸然发出讯号……中计了!”端木固目窒欲裂地狂吼着。

    他身经百战,一看到这情形,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吹号,传令……全军撤退……撤回去!”

    纵然端木固反应如此迅速,还是为时已晚。

    惊人的巨大喊杀声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四面八方响起。

    也不知道有多少敌军向军营这里包围了过来。

    “传令给骑军,命他们即刻避开敌军主力,先退往颍河之畔。在明日午时之前,准备接应大军撤退。”端木固一把拽过自己的亲兵队长,几乎是吼叫着下达了一道命令。

    “是!”

    “随我杀出去!”

    此刻,在新郑的东、南两城外,也已是一片杀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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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士卒推着冲车,扛着云梯,朝城池发起了冲击。

    天明时分,新郑城头的旗帜已经发生了变更。

    不过,这一战伪燕军的损失情况却颇有些出乎杨错的意料。

    两万余伪燕军步卒,只被唐军“留”下了七千余人。

    五千余伪燕军骑兵的损失,更是只有寥寥百余骑。

    袭营失败后,端木固所表现出的沉着冷静,让人不得不惊叹杨错最想吞掉的那五千精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撤退,甚至是理都未理由端木固亲自统领的步卒。

    若非如此,五千骑怎么也得给杨错留下一半来。

    不过,另一件事则解释了杨错的疑惑。

    城内留守的伪燕军步卒,在遭遇攻城后,并未坚守,反而果断地出城,会合了袭营失败的步卒之后,一并朝北面撤退了下去。

    这足以证明,端木固其实早存撤退之心,甚至是连袭营失败都已有了事先的应对安排。

    端木固,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新郑的失守,意味着巩卫开封的一道重要门户已然丧失。

    史朝义的神经,该紧绷起来了……

    只稍做休整之后,唐军继续大肆向颖阳方向进击,直迫开封。

    兵败新郑的端木固,则在南颖水北畔重整兵马,列阵迎战。

    新郑失守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开封,引发了不小的震动。

    史朝义本来就没有真的指望区区一个新郑能够阻击住汝州一路敌军。

    这一路由李豫亲自统领、杨错为副的大军,号称有二十万之众,实际兵力也得在十万上下。

    端木固麾下只有三万多兵力,而且有三、四成新兵。

    在对方不犯致命性错误的情况下,端木固没有半点胜算,所能做的也只是拖延敌军而已。

    在史朝义的预想中,能将李豫钉在新郑城下半个月,就算是成功了。

    但,结果却是让史朝义跌破了眼镜。

    一天两夜!

    这就是新郑实际阻敌的时间。

    史朝义并不怪罪端木固夜袭失败的过失,他了解自己爱将的能力和性情。

    不到万不得已,端木固不可能做出这样冒险的决定。

    端木固的请罪表里所提到了另外一件事,则更让史朝义恻目。

    射程近四百步,能投射一百四十斤以上大石!

    如果这些数据不是出自端木固之口,史朝义怎么也不能相信世上居然有这么恐怖的投石机。

    为了能够弥补与李豫军投石机的射程差距,这两年里史朝义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对己方的投石车进行改造,甚至不惜让身肩重任的李史奂停下手中的一切事务,致力于改进一事。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被史朝义寄予厚望的新型投石车,在敌军的投石车面前,简直成了一个笑话。

    面对这样恐怖的投石车,别说是新郑,就算开封也未必能据城死守下去。

    史朝义第一次对开封的防御感到了担忧。

    “即遣快马至密县,命李春全力增援公明。”

    “急书信都城,命叔冀从河北调派兵马南下增援开封。”

    沉思了许久后,史朝义接连对平洌下达了数道命令。

    “陛下,是否再慎重考虑一番?”

    平洌先应了一声,但随即还是谨慎地提醒道,“河北虽有近十万人马,但一则以新兵为多,战力有限;二则。西面需要防范李宝臣,东面冀州也需要提防贾耽、哥舒曜跨河进攻。如今天候还比较寒冷,水军暂时不敢深入黄河腹处。一旦天气继续转暖,侯仲庄便很有可能迎河而上,以水军封锁黄河,阻碍我军南北往来。”

    “若真到那一步,河北恐无兵力阻挡东、西两面的敌军进犯。臣以为,河北的兵马还是莫要动用为妙!”

    “不保住开封,汴州乃至整个中原将全部丢失。丢掉了中原,纵然有河北。也再难抗衡李豫。覆亡只是迟早罢了。”

    史朝义的态度相当坚决,摇了摇头,沉声道。”没有两个月,漠北的雪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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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只要一天雪不化尽,李宝臣就不敢攻进幽州,否则只是辎重这一点,就足以让李宝臣自取灭亡。贾耽、哥舒曜那点兵马,骚扰骚扰或许还行,却无法成大气候。”

    最终,平洌还是没能劝服史朝义,只能悻悻而出,安排人手传达命令。

    平洌离去之后。史朝义微怔了片刻后,冲厅下的许季常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一同研究军情。

    许季常脸上隐隐闪过一丝忧色,却没有说什么,举步走到史朝义跟前。

    河水已经成了赤色,河面上漂浮着许多死尸。

    平日里安憩的颍河,在这一刻已经沸腾了起来。

    渡河的唐军,据河死守的伪燕军,双方所进行地惨烈厮杀。

    已将这条孕育一方英杰的大河,变成了一条血肉之河。

    顶着如雨的箭袭,近百条战船和民船,搭载步卒强渡颍河。

    “轰!”

    “轰!”

    大大小小的石块来回飞舞,轰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巨坑。

    密集的羽箭在空中交织出片片死亡阴云,随即在凄厉的啸叫声中,带走一条条生命。

    远处的土丘上。

    “兵败而不溃,临危而不乱。端木固,真良将也。”居高临下眺望前方的战事,代宗眉头微蹙,轻叹着对杨错说道,“强渡的代价,似乎大了些……”

    诚如代宗所说,端木固在兵败新郑之后,丝毫没有乱了方寸,他依托颍河展开的新一轮防御,相当地成功。

    由于天气地转暖,涉冰渡河已经不可能。

    端木固甚至还安排人手,破开了原本已很稀薄的冰层,而颍河两岸的船只也被他事先搜罗一空。

    同时,他还安排了麾下骑军十二时辰巡逻,杜绝我军奇袭的可能。

    所幸的是,李光进所统领的一部水军,一直都在淮水一带驻防,但由于中小河流普通冰封,让他无法有所行动。

    而天气的转暖,则将束缚李光进手脚的“镣铐”逐渐脱除了。

    但即使有水军的配合,唐军的强渡也谈不上顺利。

    端木固简直就是以人换人,坚定不移地守卫着颍河防线。

    几天下来,光是临阵退缩的新兵,就不知道被他斩杀了多少。

    唐军虽然多次攻过河对岸,但最终还是在端木固猛烈反击下,无奈地退了回来。

    论伤亡,端木固甚至比唐军还大。

    但史朝义给了他极大的支持,援军几乎是源源不断。

    不过,虽然攻击受挫,杨错心中却并没有沮丧失望,更没有恼羞成怒。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计策中,“明修栈道”的那一部分而已。

    在杨错与端木固激战颖水地同时,郭子仪、郝玭、路嗣恭、李忠臣也与伪燕军接上了战,不过情况却是大有不同。

    郝玭的游击突袭战术,在给伪燕制造出混乱恐惧的同时,也引起了史朝义极大重视。

    为应付郝玭,史朝义以最严厉的手段清查唐军细作,甚至不惜错杀。

    这一手段看似笨拙,却给唐军的细作网造成了实实在在的打击。

    没有细作传讯指引,郝玭也就成了失去眼眸的雄鹰,无法轻易地实施奔袭。

    最近地几日里,风骑军就曾险些落入史朝义安排的圈套之中,幸亏郝玭心细机警,才得以在最后一刻识破圈套全身而退。

    路嗣恭所统领地一万五千余步卒,在伪燕军薛忠义八千余骑军的纠缠下,被牵制在了尉氏一带。

    李忠臣则在与徐璜玉激战。

    李忠臣胜在兵精,徐璜玉胜在那多达万人的骑兵,两人在全节县初一接锋,便如彗星撞击地球一般,激打出火星四溢。

    最引起杨错关注的,还是郭子仪那里的战况。

    主持战局的符璘,一方面竭力避免正面交锋,同时以偏师左右奇袭即使在几支奇袭地偏师遭到沉重打击的情况下,符璘依然极不死心,奇袭骚扰不断,如狗皮膏药一般地死死粘住郭子仪。

    面对这近似无赖的战术。郭子仪的火气已经被逐渐地激发了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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