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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家族利益

    洛阳。

    “如今严铭假死之讯已传出这么久,若严庄当真未死,定然不会置此事如罔闻。”平洌不太乐观地对许叔冀说道,“看来我等的猜测有误,至少协助李宝臣治理恒州的谋主并非严庄。”

    “这倒未必?”许叔冀微微摇头,沉吟着说道,“严庄是足智多谋之辈,且早年时便善于隐忍。或许他也已识破了我等的用意,故意隐忍不发。”

    “假传死讯一事,对严铭和严义父子已是多有亏欠,还是暂且就此而止吧!”轻叹了口气,平洌提议道。

    “既然有了开端,半途而废实在太过可惜!”李史奂否决道,“若李宝臣之谋主确为严庄,则恒州便不足虑了。”

    “那该当如何呢?”史朝泰看了看许叔冀等人,请教说道。

    “让严家的小儿子严畴往恒州走一趟。”许叔冀沉吟了片刻,说道。

    沧州,严氏府邸

    送走了许叔冀的使者后,严义折返回府,蹙着眉头,恭敬地对老父严铭说道:“父亲,看来许叔冀他们是铁定认为大哥未死,不知您怎么看?”

    为配合许叔冀等人计划,严义已自洛阳返回了沧州老家。

    已过花甲之年的严铭,精神却还矍铄,眼睛也并不浑浊。

    听了长子的询问,正在阅览简书的严铭抬了抬眼,漫不经心地回道:“未死便未死吧。”

    “父亲……”严义诧异地看着严铭,不明白老父为何显得如此漠然。

    在众兄弟中,严铭最看好的就是严庄,曾言严氏的未来就这个次子了。

    严庄投降唐朝的那几年,严铭虽然口中不常提及,但对次子的安危还是极为挂心的。

    当年还是史思明麾下大将的史朝义亲自登门,告之严庄死讯。

    严铭险些晕厥过去,此后数日更是未进水米。

    但如今严铭却对严庄的事情显得这般冷漠,无法不令严义生惑。

    “嗬……”见长子似乎非要问出个究竟来,严铭放下手中简书,轻叹了口气,“严庄死或不死,跟我严家已无什么关系。既然没有关系,哪里还理会得那么多?”

    “这……”严义实在没办法弄懂老父话中的意思。

    “严义,你关心则切,以至深陷局中而自迷……”看出儿子的迷惑,严铭摇了摇头说道,“此间无人,只你我父子二人,也无需讳言了。”

    “严义,我且问你。当今天下大势如何?”

    严义略一踌躇,还是回答道,“虽然表面局势胶着,但大唐平定天下之日,似乎已经不远了。”

    “好,好,好!倒也不算没格局……”严铭点点头,轻赞道。”我严氏根在沧州,只能为洛阳效力,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近些年来,大燕国势力日渐衰微。而大唐呢,兵锋正盛,这场长达数年的叛乱或许很快就会终结。倘若大唐一统天下,我严氏纵然中途归顺,也难得重任,如此一来,衰微必矣。”

    “严庄若真还在世,居然能协助李宝臣治理恒州,则足以表明一件事!”

    严铭古井无波的老眼中闪出异样的神采:“严庄身份虽然暴露,却仍为大唐重任。”

    “这么说来,先前的死讯,乃是唐廷为保全二弟所为了?”严义激动地说道。

    “若严庄还在世,应是如此!”严铭点点头。

    “父亲,既如此,为何不密派人手联络二弟?”严义略显疑惑地说道。

    “联络严庄做什么?”严铭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如今我严氏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许叔冀的留意之下。真联系上严庄,难道还要让他回大燕国不成?难道要让他去给史朝义当内应不成?难道要让他在这时候献出恒州不成?”

    严义一阵默然,知道老父的话完全在理。

    许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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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之所以想方设法要引出严庄,肯定不是为了演什么父亲重逢、兄弟再聚的亲情戏。

    最可能的目的,就是要再次利用严庄为史朝义效力。

    “这么说,大哥很可能是故意不与家中联系?”严义恍然说道。

    严铭点点头,轻叹道:“严庄很聪明,或许也很幸运,有一个识人而宽厚的李豫。严庄若能用心,日后严氏存亡维系恐怕就要靠他了。”

    对父亲夸赞大哥的言语,严义并不妒忌。严铭对子女的教育相当成功,三个儿子一向关系和睦。不会有什么争宠的行为。

    “父亲,三弟怎么办?”想起许叔冀要求严畴前往西凉的事,严义不禁愁上眉头。

    “去便去吧,有什么怕的……”严铭不喜不悲地说道,“把严畴叫过来,我有些话交代一下。”

    “是!”严义恭敬地应诺一声后,起身离去。

    西川大将韩澄邀唐军入川平叛的消息,在西川引发了极大的震荡。

    韩澄是段子璋的衙将,因不满段子璋反复无常,于是主动投靠了待在汉中、准备讨伐西川的杨错。

    而段子璋因自觉打不过唐军,主动投靠了刘辟,自己去掉“梁王”的封号,东川和西川合二为一。

    前些日子,朝廷的讨逆诏书所造成地风波尚未消除,又来了这么一个震撼的消息,原本就人心浮动的蜀中诸郡变得更加惶惑不安。

    大唐虽然国威不如往昔,对于蜀中的掌控力大幅下降。但是大唐威势还在,再加上这次出征的人是杨错。曾经从西川手里解救过百姓,故而威望颇高。

    综此种种,在多半西川士民眼中,由朝廷所下达的讨逆令,不由得就让许多人将刘辟、段子璋等人视为叛逆。

    刘辟虽然竭力想要抹消朝廷所施加的影响,宣称自己是大燕国敕封的节度使,但情况并未能有太大扭转。

    反而因为主动附逆,给自己留下了大的麻烦。

    更关键的是,去年唐军所进行的北伐战事,已让不少蜀中士族官员看清大唐、史朝义两方的实力对比,正朝大唐倾斜。

    如果当真要在两方中选择一方投靠,多半士族自然是愿意投向实力占优,又具有正统性的大唐朝廷。

    成都府,节度使府议事厅内。

    得知杨错将大举进攻西川的消息,刘辟大会西川文武官员,商议如何退敌。

    “李豫乃世之枭雄,名为什么‘讨逆’,其实不过是想枭取我蜀中之地。我等皆生于蜀地,长于蜀地,岂能坐视这一方水土为李豫所得。”刘辟神情悲愤,慨然长呼道,“诸公皆蜀中忠挚之士,还望能与我齐心并手,共抗外辱!”

    刘辟态度恳切,言辞激昂,然而厅内的文武官员反应却比较平淡,除了段子璋、柏茂琳等人外,近半数官员都保持着沉默,低头不语。

    事实上,自高适被软禁至现在这一年多时间里,刘辟虽然掌控西川大权,却始终未能收服那些原本的中立派官员。

    他们表面虽然接受了刘辟主掌大权的事实,但实际上却是实行消极对抗。基本不为刘辟设一计,出一策,办一事。

    “唐军来势虽然汹汹,但其实并不足惧!”见刘辟遭遇冷场,已是西川大将的段子璋解围,“西川地势险要,栈道难行。能深入我蜀中腹地的,仅只那几条道路而已。”

    “择险要之地,驻以重兵,任他有雄兵百万,也难有寸进。待粮草耗尽。唐军不战自退。这大好西川,依然是我蜀人之天下。”

    段子璋相貌虽然丑陋,但饶富机智,言辞极佳,这番话很富煽动力。

    一些中立派官员,想及西川可能为外人所得,不自觉地思想有了转变。

    “此次寇犯的敌军主帅是武安郡王杨错。”大将李昌嵕皱眉说道,“他擅长用兵,近年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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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四方,连吐蕃、史朝义也避之唯恐不及。此人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杨错又如何?他还能飞到成都来不成?”段子璋嘿嘿一笑,拈着颔下的短须,不以为意地说道,“只要扼险不出,任杨错用兵如神,也只能徒呼奈何!”

    以目光扫视着武将列,段子璋以鼓动性极强地口气说道:“能将这个威震华夏的杨错折戟,该是何等荣耀之事!”

    “杨错就交给我了!”柏茂琳举步出列,昂然说道。

    “我亦愿领军拒那杨错!”大将李昌嵕不甘落后地说道。

    “我亦愿……”

    满意自己说辞的效果。段子璋面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冲刘辟使了个眼色。

    刘辟面现喜色。拍案说道:“杨错兵分三路来犯,葭萌关一路已有黄琦扼守剑阁,如今还剩两路。柏茂琳、李昌嵕可各引兵拒其一路。”

    “是!”柏茂琳、李昌嵕慨然应命。

    “诸位将军皆能奋勇争先,何愁敌军不退。”段子璋欣然说道。

    厅下,静立一旁的杨盛以极细微的声音冷笑了一声。

    唯一有所留意的张禄,看了看杨盛,却没有说什么。

    杨错统领中路主力与韩澄会师于巴州。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若不亲历,绝无法深切理会这句话。自秭归进入巴东后,道路便变得艰难崎岖,行走极难。

    唐军细作对西川多年来探查的作用,此刻尽显无疑。

    在细作的引领下,大军行走的已经是最为便捷的路径。

    但饶是如此,大军每日行军路程也很难超过五十里。

    而且,这还是托未曾遇敌之福。

    过巴州之后,还有更为险恶地路道在等在前方。

    本来可以像上次那样,走陇右。但杨错早有了新的计划,没必要更改。

    韩澄早已在率军在巴州等候,他几乎将麾下能够动用的所有军力全部带了过来,仅仅留下部将率领五百兵卒驻守阆州。

    除杨错之外的其他两路兵马,韦皋那里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路嗣恭的南路军在崔宁水军的策应下,沿长江之南行军,业已抵达涪陵,目前为止同样也未与敌遭遇。

    根据细作传回的消息,刘辟似乎放弃了外围的一些城池,而集中军力固守地势更为险要地关隘据点。

    这一战略,虽然保守,却是极为有效。如果想要强攻,付出多少代价还是其次,关键在于未必能够攻下。

    不过,幸好杨错也没有准备强攻。

    会合了韩澄后,大军在巴州停驻了一日,进行最后的休整。

    出巴州再往西行,就将进入刘辟的实际控制区域,随时都有可能遇敌。

    根据细作的回报,川将柏茂琳业已引军两万依托渠州、垫江的险要地形安营扎寨,展开防御。

    自巴东进击,必须翻山越岭,先经德阳,再过雒城,才能抵达西川的心脏——成都。

    这一路,最大的障碍莫过于绵延千里的大巴山脉。

    方圆数百里内,只有两条道路便于大队兵马翻越大巴山。除此之外,最近也必须北上四百余里,从巴中的斗子山隘才能通过。

    比较要命的是,这两条道路分别被两座城池所扼——始安和垫江。

    垫江为山城,居高临下扼住山道,不攻下城池,休想前进半步。

    始安虽然坐落于谷地,但在谷前的山岭地势高险,只要引一军据守谷道,再派少股兵马守两面山头,绝对可以一挡十。

    除了这两座城池,沿途还有数座关隘营寨,如果敌军铁下心来死守,强攻只能是一场噩梦。

    甚至连韩澄、柏贞节自己,到现在也没能想出一个破敌方死守战术的办法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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