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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风波大起

    刘晏府邸,书房。

    “这才短短几日,居然已经在京兆府里捉拿了二十七位将官。”屯田员外郎韩洄摇了摇头,痛心地说道。

    “还没完呢!”刘晏轻叹了口气,怅然兑道,“又有七位军中将校的府邸被封,亲眷被禁了。”

    “士安,这事何时是个头啊?”韩洄皱眉说道。

    “难道朝廷当真想把这些‘越王’旧臣全部清除?”

    韩洄深夜造访,正是为了与刘晏商议这愈演愈烈的“反叛风波”。

    “这事应该与陛下无关!”刘晏轻摇了摇头,“连史朝义麾下的大将都能接纳,且委以重任,可以看出陛下并不是无容人腹量之主。”

    “还包括足下,别人肯定还以为您是武安郡王的人!”韩洄苦中作乐地打趣道,“打击我们,是为了削弱武安郡王在朝廷的影响。君不见,朝廷在外的节度使、刺史等有多少是和武安郡王有关,甚至是部下。”

    “是啊。可是陛下对此并没有芥蒂,一直都信任有加。”

    “也包括您,户部侍郎兼度支使、转运使、盐铁使、铸钱使等职。”

    “幼深,莫要取笑我了,我如今也是形同虚职。先莫说这个。言归正传……”刘晏苦笑了笑,“就算陛下有意清理‘越王’旧臣和削弱武安郡王的影响,眼下也绝不是适当的时机。”

    “目前陛下与吐蕃、史朝义四线或开战或有摩擦。哥舒曜与李春对峙青州、杨武安与花敬定战于汉中、马燧与吐蕃军在广武、皇甫肃与达扎路恭战于河州。”

    “虽然眼下这场全面开战的局面,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但只要其中一方稍有不甚,就有可能使双方的实力均势被打破。”

    “由长安而起这场风波,必会引起朝廷治下各州县民心和军心的紊乱。在眼下如此重要的情况下,民心、军心一乱,岂不是自取败亡。以陛下之能,绝不可能看不出来。”

    “士安以为是何人动的手脚?”韩洄带着求证的眼光看向刘晏,“此事吐蕃和史朝义固然极为可疑,但仅凭他们的外力,绝不可能掀起这样大的风浪!”

    刘晏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忽明忽暗地月光,沉默了小半晌后,缓缓说道,“难道是元公辅!”

    “是他?!”韩洄低头思索了起来,“不应该呀。”

    “这些日来,所有与此次风波有关的事情,仅从表面看来,似乎没有哪一件与他有直接关系。但要是深究进去,你便可以发现,若无元载的间接推动,事态绝不可能恶化到如此程度。”

    刘晏面色肃穆地说道,“若说鱼朝恩看不清此事,或许说不过。以元载之能,岂会看不出我刚才所说的利害关系。他既明知此事之害,还要暗中鼓动鱼朝恩将此事闹大,其心便可猜度。”

    “骆元光此次行事虽然有些欠思考,但若说他会兴兵反叛,实在让人无法置信。”韩洄点头说道。

    “而且是以一千五百人攻驻军近万人的长安城,岂止是令人无法置信可以形容!”刘晏叹气说道,“另一个是上了一个恶当啊!陛下的大宝玺印,是那么容易搞到的吗?也不知道处心积虑地准备多久!”

    “士安的意思是,元载是史朝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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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谍?”

    也难怪韩洄有些难以相信,元载在朝廷任职时间,比刘晏和韩洄都要长,而且多年来兢兢业业,政绩极为出色,很得代宗信任。

    在大唐朝廷中,元载的官职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裴遵庆、杨绾、裴冕这些资历最老的重臣,近年来都被元载的风头盖过。

    韩洄相信,即使元载转投到叛贼史朝义麾下,也未必能够居于如此重要的位置。

    何况此时史朝义已经是强弩之末,而大唐一统在即。

    “这倒不至于。我估计,元载是自恃除恶之功,认为满朝文武,无人比得上他。”刘晏叹息道。

    “眼下要平息这场风波,除了陛下,没有谁能有这个份量了。即便是武安郡王此刻归来,恐怕也未必能够镇得住局面。”韩洄忧心忡忡地说道。

    “陛下坐镇兰州,而且不久前得到信报,吐蕃对广武城的攻势突然变猛。短时间,恐怕很难回归。”刘晏不太乐观地说道。

    “怎么会这么巧?”韩洄惊讶地说道。

    “难道吐蕃是故意以战事拖住陛下?”

    “这次吐蕃和史朝义动用如此的手笔,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肯定不仅仅是给朝廷制造混乱。这里的消息如果传到前线,军中将士的战心必定动摇。如果被史朝义抓住一点突破成功,整个战局极可能被逆转。一战定乾坤,未必没有可能啊!”刘晏眉头紧锁地说道。

    说到这里,两人突然都有点失去了谈话地兴趣。

    沉闷的气氛,充斥在整个房内。

    “主公那里有回书了吗?”韩洄打起精神问道。

    “传书到兰州都快三天了,飞鸽一来一去时间也差不多!”

    “还没有……”刘晏无奈地摇了摇头。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刘晏眉头一皱,举步出门问道:“怎么回事?”

    “大人,元相和鱼将军带官兵上门……”一名府中亲兵急匆匆地跑过来回道。

    “怎么会这样?”韩洄微愕说道。

    “终究还是放不过我啊……”刘晏露出一丝明悟的苦笑。

    不多时,鱼朝恩和元载领着数十名士兵来到了书房外。

    “韩洄也在这里,那再好不过!”鱼朝恩从身旁士兵手中接过两封绢书。上前递给刘晏和韩洄,“刘大人,韩大人,你二位涉嫌谋叛之罪,我想请你们接受审查。”

    “两位大人,形势所迫,我与鱼将军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二位见谅!”元载上前两步,带着歉意的笑容,和声解释道,“不过二位大人对朝廷的忠心,一、两日后应该可以安然归家,不必太过担心。”

    刘晏与韩洄二人,尤其是刘晏的身份,毕竟不同一般的将领和官员。

    那是户部侍郎,管着大唐的钱粮。

    要捉拿他,仅由一般的军士自然不成,所以鱼朝恩和元载二人都亲自出面。

    刘晏面上没有任何恐慌之色,别有深意地盯着元载看了片刻,随后微微一笑:“元相公,如今的局面,正是你所期望吗?”

    “刘大人话里的意思,本相有些不明白啊!”元载莫名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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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北线、西线和汉中激战正酣,前线将士浴血厮杀,后方却是内乱纷起,将士们的家门亲人都保全不了,这仗如何打得下去?元相将这‘反叛’之事闹的越来越大,究竟是为谁着想?”刘晏笑着说道,“陛下乎?史朝义乎?吐蕃乎?”

    “刘大人的话,本相无法接受!”元载也不恼怒,淡然回道,“正所谓欲攘其外,必先安其内。大军征战在外,不轨之徒却在后方生乱,这仗如何打地安生?需知,这不轨之徒并非一般人物,分量重得很啊。”

    “有些事情,遮得了一时,遮不了一世。”刘晏摇头叹道,“而且,有些事情最好是适可而止,否则必受其祸。”

    元载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犹豫之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快到除刘晏之外,再无第二人看到。

    刘晏和元载跳跃性极强的对话,让鱼朝恩一头雾水。

    不过,他也隐隐觉得刘晏地话有些道理。

    但情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何况,他自觉不是主谋,就算将来陛下开罪,第一个要杀的人也不是他,而是身边的元载。

    这就是“进退”之道,当初对付苗晋卿也是这么用的。

    横竖对自己有利,也就无所谓。

    “刘大人的话很有意思,如果日后有机会,不妨在深叙一番!”元载已不想再跟刘晏谈下去了。

    淡淡一笑,刘晏回头对韩洄说道:“幼深,走吧!”

    “好!”韩洄也是一脸的坦然之色,跟着刘晏朝前门走去,在经过元载身旁时,轻叹了一句,“适可而止啊!”

    “元大人,走了!”鱼朝恩正欲离去,见元载依然肃立不动,招呼了一声。

    怔怔出神的元载,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抬头笑着回道:“走了!”

    正门前,刘府的家眷啼哭连连,更咽不断。

    刘晏反倒笑着安慰自己的家人。

    “刘大人,请吧!”元载上前催促道。

    最后对家人吩咐几句后,刘晏神态平和地携韩洄出府,准备登上一辆类似囚车性质的马车。

    “滴滴哒……滴滴哒!”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的夜色中传来,距离越来越近。

    很快,一骑快马出现在众人面前。

    马上骑士翻身下马,向鱼朝恩、元载,甚至是刘晏、韩洄各施了一礼,大声道:“陛下已经返回长安,请各位大人速往大明宫宣政殿议事。”

    在场四人同时发出一声轻噫,但其中意味却有些不同。

    刘晏和韩洄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喜之色。

    而鱼朝恩,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元载,却是面无表情。

    “陛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兰州的战况不是很紧张吗?”鱼朝恩认出那名骑士正是代宗的亲卫之一,惊讶地问道。

    “陛下接到传书之后,就立刻动身,星夜兼程赶了三天三夜的路!”

    “第五大人回来了吗?”元载和声问道。

    “第五大人还在兰州,陛下只带了我们二十余骑亲卫返回!”

    众人都吃了一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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