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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因果律

    西京书院上空的须弥芥子道场。

    高僧在江心。

    李相白在江畔。

    高僧说“借你一叶芦苇”

    李相白道“不用,我自己来!”

    一问一答,较量开始,然后李相白脚踩一叶轻舟,豪迈的沧海一声笑歌声弥漫在都城、书院上空。

    轻舟离江畔,李相白盘膝而坐,仙魔琴横在膝盖上,不用仙魔八音,只是以寻常的手法抚琴。

    右手在琴弦一抹而过,琴声就在叠涓的手法中拉开了一幅江湖。

    琴声合着歌声,以一泻千里的姿态冲撞入所有的耳际。

    这就是李相白的势!

    须弥道场开设以来,大周无人能破,自家师长司马望岳在道场内崩溃失控,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普通的百姓感受不到道场之境,只看到朝廷一位又一位的大儒大贤斗志昂扬进入道场,灰头灰脸的出道场。

    西蕃强盛,释家神通,这是百姓的感观,李相白以势回击,再以势造境。

    燃炸了!

    四合院内的陈狄青、公孙破、岳寒山及其四大书院院长面面相觑。

    没商讨过如何入场呀,不都是平淡无奇的走过去,一步入道场。

    可当歌声琴声传来,院内的众人适才感觉到了这首沧海一声笑是如何的与众不同。

    中岳剑宗宗主沙秋河发自肺腑的感慨一声,“珞珈寺的高僧脚踩一叶芦苇,静默大江之上。看江上往来人的来生余生,问因果,这个境其实就已经压制了我朝入道场的修者。‘沧海笑,滔滔两岸潮’,相白这是在笑沧海,歌词之境也如沧海。象征了大千世界,有喜怒哀乐及无尽的欲望,但唱词又处处渗透着一股顿悟之后的豪爽、乐观、洒脱,无拘无束。琴声相合歌声,联袂而来,酣畅淋漓,就境界而言,相白的一叶轻舟沧海一声笑已经压制了珞珈寺高僧的一叶芦苇江守江心,问江上往来人。”

    都是行家呀。

    可不就是如沙秋河所言。

    你以一叶芦苇守江心,问江上往来人。我则沧海一声笑,不看来时不瞻余生,只记今朝。

    须弥芥子道场,释家说了一个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李相白同样还了一个沧海大千世界。

    西京书院竹林的凉亭中坐着太后吴峨嵋和北岳剑宗宗主程时南。

    太后身份尊贵,又是剑修,以江湖侠女的身份进入大周朝堂并成为国后,看惯了江湖刀光剑影,感受过朝堂之争的波澜诡谲。

    李相白一首沧海一声笑让太后感慨万分,唏嘘中对身侧北岳剑宗宗主说道,“李相白以音律说了一个江湖,江湖有多复杂?情仇恩怨,王图霸业都在其中,可这些一入江湖身不由己的事情在李相白歌词之境中竟然不过沧海一粟,一笑而过,这份境界,我是做不来。”

    北岳剑宗宗主程时南和太后在剑宗时其实是师兄妹关系,两人也始终以这种身份相敬如宾,北岳剑宗的宗主感慨一声:“岂止是师妹,我也是自叹不如,不管是武道还是音乐,本源都是相同的,达到至高境界,竞争与否,已经不再挂念。所以才有了‘谁胜谁负,天知晓’。李相白心境之高如开阔天空,我算是明白了当初为何儒家、法家、墨家都要争抢李相白,要是当初我在场,说什么也是要将李相白带入剑宗。”

    各种感慨,这是陈狄青、公孙破、沙秋河、太后、程时南这些站在大周修行者顶尖层面的大人物感受。

    修为境界不够,普通民众感受的便只有燃。

    西京书院百草园凉亭内庞妃“啊”了一声,手中一枚葡萄被捏碎。葡萄汁顺着葱根般的手指流淌在华贵的坎肩上也浑然不觉。

    千年老狐狸一样的陈妃则说了一句:“李相白可真能做作。”

    言词中其实尽是羡慕。

    四合院内的江白衣面色煞白。

    自己也设想过如何出场的呀,还想好了出场词,就是狗子口中的“天下风云出我辈”,可自己的出场无论如何都是比不过李相白。

    他怎么能处处压制我一筹!

    大周五岳剑宗的弟子、大小宗门修者神情激动,李相白的唱词之境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江湖。入则为仙,出则为侠的江湖,一个鲜衣怒马的江湖,一个竹杖芒鞋轻胜马的江湖。

    沧海一声笑则唱出了每个人内心中的江湖

    “铿”一声,有北岳剑宗弟子手中长剑发出一声剑鸣,一道剑气冲天。

    “我突破了,突破了,沧海一声笑,盖世一身傲。”北岳剑宗弟子喜极而泣。

    皇城泰正殿。

    女帝锋利的眉舒展开来,嘴角有淡淡的笑意露出。

    “论修为,高出李相白的不知凡几,可李相白就是能让人信任。”

    身侧的梁公公偷偷看了一眼,多惊讶,圣帝自登基以来从如此未展颜笑过,如今笑了。

    大周太乐丞秦朝夕面如死灰。

    以前只是以为李相白诗词之境无与伦比,可这琴声、这唱词,都是登峰造极的水准呀。你还让我怎么当太乐丞。

    宫内的蓝小蝶背负双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大江上抚琴高歌的李相白,轻声的说了一句:“我好想也在轻舟上呀!和你笑傲江湖。”

    稻香楼。

    梁白门轻轻的鼓掌,说了一声“漂亮”,随后对婆稚说道:“这个李相白真的是要及早除掉的,我五百年修行,人还没有迈入超凡境界,我看李相白只需要百年就能羽化飞仙。”

    袍子下的婆稚阴沉的笑了笑,说道:“无需百年,数十年足够!”

    梁白门恼怒,有点打击人,但也不反驳。

    都城四方馆。

    墨离赞叹了声:“闯文殿过法堂的大周第一人,果真名不虚传!”

    西蕃的国师还不知道李相白和自己在庄国早就较量过,自己输的一塌糊涂。

    珞珈寺有四位首座,都是二品罗汉境,八大执事。执事修为不一,但多半都是佛门三品金刚。

    墨离夸赞一声李相白,身侧四大首座之一渡厄说道:“可李相白过不了玄因的因果律。”

    西蕃国师墨离点头:“是过不了。李相白过文殿法堂,当初只是一个醉心于整旧如旧的补书人,读圣人书,修圣人典籍,积累公德。可到了大周都城之后沾染了太多因果,果由心生,事待理成,有依空立,所以李相白注定过不了因果律。”

    这边两人说着李相白,须弥芥子道场中的江面上轻舟来到了珞珈寺执事玄因身前。

    轻舟停在江波,芦苇上的玄因视线望了过来,李相白起身平视,两道目光交汇在一起。

    四合院内的司马望岳已经紧张了起来。

    自己就是折在了珞珈寺高僧的一眼当中。

    自己从高僧的眼中看到过去。

    郁郁寡欢的夫人弥留之际对自己说:“我不甘心!”

    死在沙场的孩儿说,“父亲为什么不救我?”

    人生三苦,自己得其二,都在那一刹那放大诛心,然后彻底的崩溃。

    司马望岳知道李相白双亲丧失在妖劫当中,所以紧张。

    但凡进入过道场挑战玄因的大周宗门宗主、书院文渊阁儒法学士都紧张了起来。

    没有进入道场,观战的姬西楼、蓝小蝶、秋虞、江白衣、陆斩等人也紧张。

    珞珈寺的执事,金刚境修为的玄因此时比道场外的司马望岳、大周女帝姬西楼、陆斩这些人更紧张。

    满脑子就一个念想。

    “难道李相白不是人!”

    “为何感受不到李相白的因果?”

    李相白就那么看着玄因。没什么好担心的,很镇定,“自己天机、因果、势运都被隐市丸遮蔽的干干净净。”

    “要不试探试探!”玄因想着。

    内心的震惊并没有表现在神情之上,宝相庄严,玄因问李相白:“纵经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际会时,果报还自受,了则业障本来空,未了应需还宿债,子爵怎么看?”

    道场外一片哗然。

    都震惊呀,这是须弥芥子道场出现以来,珞珈寺脚踩芦苇的僧人第一次一本正经的开口说话。

    道场内李相白一乐,“你这不就是要整因果律!”

    补书匠明白了,珞珈寺的高僧真看不出自己因果,势运,这是要采取访谈法!

    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