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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8章 作茧自缚(感谢‘烟灰黯然跌落’的白银大盟)

    长安之上长安的上弦月第928章作茧自缚轰隆!

    投石机的节奏突然加快。

    “抬高!”

    石块越过城头,砸向了城中。

    刚撤下去没多久的守军被尖叫声弄的一怔。

    “敌袭!”

    这是多大规模的攻击阵容,才能让此人喊出猪叫声来啊!

    正在琢磨战后如何哄骗林骏,直至鹰卫赶到的肖宏德一怔,面色剧变,“这是骄敌,上城头!”

    将士们刚往城头冲,石头越过城头,重重的砸了下来。

    一个军士被石块迎面砸中,石块几乎没有阻碍的继续前行,而失去了头颅的尸骸站在那里,竟然摇摇晃晃的不肯倒。

    “救我!”一个被砸断了手臂的将领尖叫着。

    “上!”

    肖宏德第一个冲上了城头。

    放眼看去……都是人。

    “放箭!”

    弩阵接近了城下,分为几波,轮番发射。

    刚冲上城头的守军随即遭遇痛击,被一波弩箭覆盖。

    看着那些倒下的麾下,这两日在琢磨权谋的肖宏德把肠子都悔青了。

    “盾牌!”

    众人手忙脚乱的去拿盾牌。

    几日的骄敌,此刻收到了成效:守军的动作明显乱了。

    噗噗噗!

    楼梯搭在了城头上,吱呀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个个敢死营军士冲上来了。

    “杀啊!”

    投石机抬高射界,开始打击城内。

    “快!”

    后续赶来的援兵遭遇了这一波打击。

    嘭!

    石块在人群中翻滚,惨嚎声中,扫出了一条血肉通道。

    “杨狗!”

    带队将领痛苦的闭上眼。

    “小心!”

    将领抬头,就见一朵黑云从城头上方飘过,接着往下……

    “防弩箭!”

    “盾牌!”

    援军慌乱的举起盾牌,接着石块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队伍中。

    惨嚎声不绝于耳。

    弩箭就像是给街道种了一层草,援军开始奔跑,身后留下了一地尸骸。

    这还没看到敌人,就先损失惨重,这一战,还怎么打?

    “放箭!”

    弩阵发威了,不再关注城头,而是不断调整角度,打击城中。

    他们的瞭望手勇敢的跟随着攻城将士上了城头,不断报告敌军城中军队的集结方位。

    “放箭!”

    肖宏德在城头高喊,“反击!”

    城头乱了,这时候唯一的手段就是反击。

    把敌军赶下去,然后再重振军心!

    不得不说,肖宏德的反应堪称是神速。

    可北疆军的攻击却没给他重振军心的时间。

    “不能停!”

    大旗下,裴俭冷冷的道:“传我的军令,攻击要如同浪潮,要连绵不断,不给守军喘息之机!”

    在他的军令之下,北疆军疯狂冲击着城头。

    最令守军胆寒的不只是悍勇的北疆军将士,还有弩阵。

    “集结弓箭手!”

    赵多拉在这个时候也摒弃前嫌,令人集结弓箭手,准备驱逐弩阵。

    “杀!”

    可弓箭手还没集结好,北疆军就扑了上来。

    弓箭手面对悍卒,那就是小白兔遇到野狼。

    城下不远处,江存中对众将说道:“他骄敌三日,突然暴起。弩阵能直抵城下,便是骄敌的结果。弩阵在,敌军就无法大量集结。再辅以连绵不绝的攻击,守军能撑住多久?”

    众人回头看着大旗。

    “他不但骄敌,也迷惑了我等!”

    江存中心中是有不满,甚至是嫉妒,但在此刻,却拎得清。

    “唯有如此,才能让敌军深信不疑!”

    骗人的最高境界,便是连自己都骗。

    “此人,不俗!”

    一个将领挠挠头盔,“前几日,倒是对他有些不恭了。”

    攻击从不未间断。

    “城破了!”

    城头突然传来欢呼,原来,是北疆军攻占了一段城头。

    “反击!反击!”

    赵多拉红着眼珠子,带着预备队冲了上去。

    刀光闪烁,赵多拉斩杀两人,可腰部也挨了一刀,他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一枪,眼看着一刀砍来,却无从躲避。

    铛!

    一把长刀挡在了他的前方。

    赵多拉顺势斩杀了对手,回头,却发现为自己挡住一刀的,竟然是肖宏德。

    那是下意识的一刀。

    赵多拉嘴唇微动,“多谢!”

    随即就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城头的尸骸越堆越高,让人想到了杨国公的京观。

    杨国公正在外围游弋,清闲的一批。

    他甚至想弄个小烧烤,若是能来一碗淡酒就更爽了。

    一队骑兵赶来。

    “国公,周郎君突然发动猛攻,弩阵推进到了城下,越过城头打击城中援军。接着以敢死营和悍卒为先导,持续发动进攻。”

    “骄敌!”

    杨国公微笑。

    “正是。”来报信的校尉心想,国公果然是神目如电,老早就看透了周俭的布置。

    这便是知人善任啊!

    “敌军如何?”

    “敌军猝不及防,死伤惨重,城头几度被我军占据。不过敌军悍勇,随后不顾生死,用人命硬生生的把我军推出去。”

    “主动在我!好!”

    杨玄的心情大好,“随后,就得看后续了。”

    姜鹤儿问道:“郎君,要去看看吗?”

    “摘麾下桃子的不是蠢,就是坏。你觉着我是哪一种?”

    那等微操到十余人的位置都要干涉的,是又蠢又坏。

    哒哒哒!

    王老二回来了。

    “郎君,敌军千余骑,此刻散开,我军正在搜寻绞杀。”

    那千余骑冲出澄阳城后,就往泰州方向突击。这一路被截杀大半,剩下的一哄而散。

    这种一哄而散反而是最麻烦的。

    杀,是杀不完的。

    定然会有漏网之鱼。

    随后,泰州等地得知战况。

    援军……

    杨玄眯着眼。

    此刻裴俭发动猛攻,万万不可停下,否则给了守军喘息之机,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

    哎!

    杨国公叹息一声,“还得我来。”

    他回头,“带上我的大旗!”

    消息传到了裴俭那里。

    几个将领面色微变。

    “若是泰州援军赶来,我军只能迎战。如此,对城头的攻击就只能延缓了。”

    裴俭神色平静,“兴许,援军等不到那一日!”

    一个军士过来。“国公令人带着大旗,已经往北面去了。”

    “国公遣人来了。”

    一个虬龙卫近前,“郎君说,当初他曾用空城计耍了对手,数年后再作冯妇,想来也不会手生。周俭这边,你告诉他,泰州援军,无需担忧。”

    一面大旗!

    就能挡住泰州援军!

    裴俭眼中多了异彩,“领命!”

    “国公,威武!”一个将领由衷的赞道。

    是啊!

    杨国公作了甩手掌柜,把大军交给裴俭。就在危机出现时,他懒洋洋的带着那数千骑,打着自己的大旗,为大军拦截可能的危机。

    这份从容,让众将心中一松。

    “继续攻城!”

    裴俭按着刀柄。

    ……

    杨老板带着五百骑,晃晃悠悠的往北方去。

    前行六七里,就遇到了北辽游骑。

    “杀啊!”

    北辽游骑千余,见对方只有五百骑,不禁狂喜。

    可对方却不慌不忙,甚至……有些欢喜。

    这特么的疯了?

    就在敌将发蒙的时候,对面杨国公问道:“距离可够了?”

    王老二说道:“够了,能兜住。”

    杨玄欣慰的道:“打起大旗!”

    身后旗手猛地举起大旗。

    距离不过百余步的敌军正在欢呼。

    “杀啊!”

    欢呼声就像是被谁给一刀劈断了,整齐的停止。

    然后,千余北辽人瞪圆了眼珠子。

    敌将只觉得心跳如雷,浑身乏力,他仔细看着大旗下那人……

    “是杨狗!”

    他刚想喊撤。

    麾下就散了。

    “快跑!”

    什么将领,杨狗就在那里,谁特么的爱送死谁去。

    “救我!”

    还未接敌,逃窜中的敌军就有人高喊救命。

    艹!

    王老二怒了,“杀啊!”

    他本以为敌军会毫不犹豫的继续前冲,没想到会断然逃窜。

    他没算到的是,杨玄出现在这里给敌军何等的压力。

    “快逃!”

    呜呜呜!

    号角声中,两侧出现了骑兵,开始包抄。

    “要些俘虏,最好是敌将。老二,你特娘的听到没有!”

    杨玄骂道。

    “听到了,听到了!”

    王老二带着人追杀上去。

    杨玄头痛的道:“以后怎么敢让他领大军啊!”

    屠裳干咳一声,“有个娘子就好了。”

    “真的”姜鹤儿好奇不已,“女人还有这等本事?”

    屠裳看了老贼一眼,老贼干咳一声,“伱看老夫作甚?”

    “多久没去青楼了?”屠裳问道。

    “咳咳!那地,不好。”老贼云淡风轻的道。

    他去青楼也不是嫖,而是看,嗅。

    如今连这个爱好也没了。

    “这便是女人的作用!”屠裳说道:“老二成亲后,定然就好了。”

    郎君都说了,想让老二领大军,可这娃一旦杀的兴起,什么大军,什么大局,估摸着能忘得干干净净的。

    女人,在这时候不就有作用了?

    王老二带着两个长老杀的敌军亡命而逃。

    敌将一边打马逃窜,一边叫骂。

    他知晓,杨玄出现在这里,说明澄阳战事必然是倒向了北疆这一边,否则杨玄哪有这等闲情雅致?

    不妙啊!

    不过,却是大妙!

    澄阳守不住,泰州自然无需派出援兵。

    援兵不出,老子就不用去直面杨狗了。

    再见了,杨狗!

    身后刀光闪过。

    “二哥,刀下留人!”

    敌将只觉得脖颈一紧,人就被抓了起来。

    “差点就杀了。”

    王老二有些遗憾,看看敌将脖颈上的肥肉,“这一刀下去,手感是相当的好啊!”

    敌将觉得身下一凉。

    “二哥,他尿了!”

    王老二骂骂咧咧的把敌将拎了过去。

    杨玄下马,“说,我给你一条生路。北疆修路,可愿去?”

    “愿意!”

    敌将跪在地上,不等杨玄问话,就一股脑的把自己知晓的说了。

    “……使君说肖宏德自称名将,再有,也没派人来求援,想来是无需救援的。如此,我泰州上下谨守城池,便是一功。”

    人才!

    杨玄心中一松。

    “使君还说,肖宏德乃是……乃是林雅的人,咱们救援他作甚?死了更好。”

    党同伐异到了这等境地,北辽不衰亡,真没天理。

    “此次你等来此何意?”

    “使君令我等出来……做个样子。”

    敌将一脸欢喜,“没想到遇到了国公。国公只管吩咐,此后小人愿意领着麾下去修路。国公指哪,小人就把路修到哪。”

    这也是个人才。

    可惜锦衣卫用不上。

    杨玄说道:“先前可曾遇到澄阳的溃兵?”

    “遇到了,小人问过,他们说什么……杨使君麾下兵强马壮,战事不利,请我泰州出兵救援。可小人见他们神色中却没有那等绝望,就拷打了一人,说是守的轻松,再坚守十日也没问题。”

    肖宏德,作茧自缚了!

    姜鹤儿见敌将笑的欢喜,哪怕知晓有些假,依旧忍不住问道:“你为何欢喜?”

    韩纪莞尔,突然觉得杨玄带着这么一个相对简单的少女跟在身边的原因,不只是赏心悦目的问题。

    北疆诸事繁杂,且有些事儿能令人暴跳如雷。

    身边有这么相对简单的少女在,心情也会好许多。

    俘虏说道:“国公既然出现在此地,澄阳陷落只是迟早之事。泰州的好日子怕是也没两年了。

    小人先来,努力带着他们修路。后续来的同袍,哪怕是上官,也得被小人管着。

    只需这般想,小人就不胜欢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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