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我是神豪我怕谁
阮大钺现如今的干劲非常足,真的是要对秦朗掏心掏肺了。
而且他还碰到了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上司。
纪弘阳是什么人呐?一个童生而已。如果只说才华见识,他早就被手下的人超过多少回了。
可纪弘阳却能死死的占据着位置不动摇,这是因为啥?
可不单单是乖觉听话。
在纪弘阳那个位置上,谁坐上后敢不乖觉听话?感觉秦朗脾气很好不成?
纪弘阳能一直牢牢把握着权利位置不动摇,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他能办事。
之前做教育总监,纪弘阳知道自己才华有限,就很放手放心的把事儿分给手下人做,而且一点也不贪功。
从各个学堂的管理,到老师们的每次考评,还有课本书籍的编纂,以至于新闻报的审核等等,纪弘阳显然是搞不定的。
但他都大大方方的把事儿和权利下放给了手下。就是因为纪弘阳清楚的记得一个事实,秦朗想要换了他,随随便便就能换了他。他之所以能在总监的位置上长久的坐下去,绝不是自己多么的不可替代,而只是秦朗想要他坐着。
纪弘阳以此为出发点,随着自身权势的一步步扩大,便就也摸清了一些窍门,或者说是悟到了一些教诲。
听从上头的意思,领悟上头的指令,全力以赴的去办事。
不要怕底下人做大,更不要怕底下人显露出本事了,他自己反倒被衬托成了蠢材……
只要有秦朗的支持,他就能牢牢占着位置,同样也能牢牢把持住权利。
一切都在于秦朗的支持。
而纪弘阳既然有了如此之领悟,秦朗又为什么要换掉他呢?
如是阮大钺现如今的权柄就很大很大,在教育司他可一点都不是空摆设,大权在握呢。可又因为历史原因,阮大钺从没有奢望过能取纪弘阳而代之,至少现在他没有。
现如今的阮大钺就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劳模,不但自己尽心尽力的给秦朗卖命,还把他的很多关系都拉了进来。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小山头了。
秦朗此番席卷海州邳州两地,各县就也要光明正大的设立剧院和剧团了。
秦朗还是很重视宣传的,而且之前时间里积累的经验也表明,针对广大老百姓,宣传队的效果远远比报纸和夜校要强。
宣传队不全是唱大戏的,但戏剧绝对是宣传队主要的表达方式,哪怕是那些遣词造句比较粗糙的不入流戏曲,都能叫老百姓们记忆尤其的深刻。
所以秦朗治下,每个地方都有剧团和剧院的。
但是戏剧的宣传方向也同时有了改变,已经从之前主要宣讲的国恨家仇汉胡不两立,转变成针对性的政策方针宣讲了。
阮大钺统辖着这块,看着下面的人送上来的本子,是频频摇头。
什么啊这,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
只是把清丈田亩改革税制里大而化之的一些东西塞进了传统的才子佳人戏里,主体上却还是才子佳人在亲亲我我。
都别说送上去给秦朗过目了,阮大钺先就看不下去了。
这样的东西怎么能当作政治宣传手段?
或许老百姓看了也挺喜欢的,但却没有个鸟用。因为秦朗要的是《白毛女》,要的是用戏剧来宣传政治理念,而不是男男女女的蝴蝶鸳鸯派。
秦朗在各地大办剧团可不是为了丰富百姓群众们的业余生活,而是要传达自己的精神理念的。
兔子们曾经就非常好的做到了‘宣传就是武器’。虽然到了秦朗那时候,宣传部门已经是战五渣的代名词,已经变得一塌糊涂了,秦朗本人对此也很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可现在他是真的对之推崇备至。
这就是屁股决定立场。
阮大钺很快心中就有了决定,之前的决意是不容更改的——必须要编写一些宣传方针政策的新戏来才能体现剧团在宣传中的的意义。
但这种事儿绝对不能是眼前的老套才子佳人,那些个写手都必须要加强政治教育,必须要让他们满脑子的才子佳人成为过去式,要是连这个最起码的精神都领会不了,那就也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儿了。
所以教育司内部也要先搞起一个学习班,加强政治学习。
嗯,这范畴也不限于那些个写手,所有人都可以加强加强的。
毕竟他们可是教育部门,还下辖着宣传部门,真要出了问题可就事儿大了。
所有的人都紧紧脑子也不错。
阮大钺想到做到,立马写了个条子递给了纪弘阳,后者一看自然无有不从。
因为他更是秦朗的死忠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整训,教育司直到过年了,都还没拿出一像样的话本。
秦朗也不催促他们。
这话本本就不是给海州邳州准备的,秦朗现下手里有足够的人手对邳州海州进行彻底的清查,配合着岛上的数万虎狼之师,邳州海州现在就是没宣传队没剧团也照样平沃的很。
可他今后的目标终究是整个天下,而且秦朗再自信也不认为自己在夺取天下前就能培养出足够覆盖所有地方的自己人。
那个时候此类话本剧团可就大有作用了。
不过话本上虽然还没出成绩,但报纸上做的却很不错。
配合着清丈行动进行舆论宣传么。
《新闻报》上便主动开启了关于大明赋税问题的弊端和意见的相关话题。
秦朗现在要什么没有啊?
各种各样的资料详尽的一逼。
那些个士绅地主和当官的当差的是怎么上下勾结的,是怎么自己一文钱一粒粮不出,却坑的周遭百姓遭罪的?上头年年敲骨吸髓一样从底层百姓身上收取了那么多粮食银子,又有多少真的被送交国库的?
有多少银子被当官的给占了,被当差的给拿啦?
秦朗这里可都是有数据的,实实在在的数据。
资料很全面很详细,报社里的编辑稍加整理,那就能搞出大量的报道来。
新闻报每期都刊发一篇主要评论,再刊发几篇背景资料之类的东西。那真是把当官做差的衣服都扒光了给人看了。
此举秦朗会得罪多少当官的当差的,那就不需要去说了。反正这些人是最没骨气的,刀锋之下他们跪的最快。
或者说这些人注定是秦朗要打掉的群体,双方的利益冲突本就不可调和。
腊月之前清丈田亩进行了首尾,两地各县报上来的田亩数字,比之前鱼鳞册上的数字大了一倍还多。
整个过程都一直进行的很平稳,没人想要钱不要命,或者说非要拿鸡蛋碰石头。
秦朗高抬的那记贵手也真的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两地大量的士绅地主纷纷在截止之日前向工作队送交了田产报表。
这其中当然有人耍小心眼,比如瞒报了一丢丢,比如说一块地五百二三十亩的,就报五百亩。
可两地士绅地主的心眼也只多如此了。
谁也不敢再过分。
所以邳州海州加在一起被查出的土地也强强有一万亩,比之总数量,不值一提。
可这消息还是登上了报纸。
非但如此,那连带的被查出‘隐瞒’田亩的家族,很快就也感知到了不同。
海州张家。
自从张妙兰进了秦朗后宅,张家是势头就逐渐的上扬了。别的不说,只是郁洲山岛上拨给张家人的优质铁器和水泥食盐等,就足够张家混的风生水起。
然后这次张家人给出的答案是隐瞒了二百亩田,对比张家的八千亩良田来,区区二百亩田显然不值一晒。
但就是这二百亩田,却叫张家人很快就感知到了什么是痛彻心扉。
他们的份额被消减了!
消息传来后张家人直接懵逼了。
这两年他们借着岛上的特产,优质铁器可不单是农具五金,还有优质兵器,甚至是一些枪炮,再加上水泥和食盐,那混的不要太惬意。
走南闯北全都是各方势力的座上宾。
大家都在眼馋张家人手中握着的好东西。
可现在家里的份额一下子被砍掉了一半,不止是要命么。
很多东西他们早就已经许诺出去了啊。
张家人的影响力和实力放在整个淮扬根本就是个屁,但崇祯十九年的新春,他们这儿却吸引了大批目光的降临。
谁都知道这张家是秦朗的‘妻族’之一,秦朗最初之所以在海州士绅中打开局面,他手中实打实的军力是一方面,与张家、颜家等的联姻,不得不说就是另外一个方面了。
可现在就连张家都受到了如此严厉的触发,可是真有些吓人。
吴家、阮家、颜家全都拍胸脯庆幸着。
这三家人真的也险些一脚踏错啊。
身为利益阶层,千方百计的算计自己的利益,这本身没什么错。也不代表着他们就不忠诚于秦朗了,那只能说是本能的反应。
可谁能知道呢,秦朗的反应会那么大呢。
这种触发是专门针对张家这种与岛上有密切商贸往来的家族,那些没能在岛上的‘铁器’贸易中分得一杯羹的家族们,他们同样面临着各种隐形的限制。
比如在各县接下的新官府官僚公务员的选用中,就绝不会有这些家族的人。
秦朗拿下了这些个县,自然就不会继续按照老朱家的那套来统治各个县境。
从城内各机构的负责人到各机构下属的差官公员,以及城外各乡镇的公署,那不管是官员数量还是差官数量,数字都远超过老朱家时候。
这里说的是算上白役数量的朱明官差。
加上秦朗也不是苛待下属的朱元璋,哪怕不是在高薪养廉,官员俸禄也远比不上大怂老赵家,但一县官僚官府俸禄开销之耗费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数十倍甚至百倍于朱明的。
想想秦朗将在各地陆续设立的学堂、医院和剧团,光是这些个机构就要用到多少人啊?
哪怕那些公员官差的俸禄远比不上县老爷,可他们的数量超级多啊。
也就是在淮扬之地,只要地方的税务不出什么问题,说实在的一县赋税绝对是能养活得了县内大大小小的官的。
可要是换到中原、西北这种兵灾人祸摧残之极的地方,这样的方式下,秦朗可就不敢保证一县赋税能养活一县官僚公员了。
所以秦朗很重视贸易,即便他现在都还没有发力。
一家家一户户被上了黑名单的主儿,现如今很多人还都没意识到天花板的来临呢。
倒是张家这种人最先感觉到了不对,却怎么着也想不出化解之法。消息传到张妙兰处,张妙兰直接就病了。
家里可真是给她长脸,其他人家谁都没动,就张家能耐不是?
那现在就好好的显摆自己的能耐吧。张妙兰气的心口直疼。
吴家、阮家、颜家都躲过了这一劫,全盘融入秦朗体系的温家更是完美的躲过了这场劫难。
他们分布在各个不同的部门,有太多的机会收集到各种各样的信息了,哪怕很多消息都不是直截了当的消息,但汇总起来,温家人也大体能判断出前途来。
他们才不会因小失大呢。
反正吃一堑长一智吧。
先前有了胶东做例子,海州邳州的清丈进程就顺利了很多,而现在有了海州邳州黑名单上的士绅地主们家庭做例子,等下次秦朗再在别处搞清丈田亩的时候,想必他会变得更加轻松。
年底之前秦朗还在外头跑了一阵,他把司吾山、邳州、宿迁、沐阳四地全都走了一圈。
除了司吾山,邳州、宿迁和沐阳三地都是秦朗军最新进驻的地方。
哪怕这三个州县加起来也才两千人上下,而且还都是预备兵,连名号都是守备营。一个营满员也才五百人。
邳州州官的位置还没有个确定,估计金陵那边一时间找不到一个能放心又合适的人选。
不过州衙已经被实实在在的架空了却是事实。
现在负责邳州这儿事务的人是温元辉。
邳州临近徐州,正合适么。
秦朗上午在城外几个村子走访了一遍,下午就检阅了邳州驻军,然后又抽查了邳州乡兵。按照军中作训条例,结合当日的训练计划抽查了一些队伍。
他有第六感在手,可以感知对方的情绪,基层的情况很难欺瞒过他,而走访抽检一圈后的结果还是很叫秦朗满意的。
不管是乡勇民兵还是地方百姓,对他秦朗的统治没什么意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