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明白吴府和林府这是什么逻辑。
目不识丁的百姓们都能想得通的道理,吴忌和林放却想不通,脑子如此不好使,也难怪他们的府邸被炸。
活该!
百姓们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们站在萧权这边,从萧权的立场出发,护着萧权了。
不过,撇开立场不说,林放为了亲戚不惜得罪萧权,还被萧权炸了大门,也真是够仗义。
这样的亲戚,百姓们也想要,有多少给他们来多少。
林府外面议论纷纷,而林府里面则一片沉寂,死一样地沉寂。
闻动静而来的奴仆,个个惊慌失措地站在院子里,一声不敢吭,大气不敢喘。
就连脑袋都不敢抬。
他们怕迎上盛怒中的林放的目光,怕成为他的出气筒。
这种时候,谁敢出声,谁就更容易倒霉。
本来林放就怒不可揭,瞧见这一个个奴仆木头似地站在院子里,林放更是气愤。
但是府外有那么多群众看着,林放也不好对着这些奴仆发泄,于是,他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他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情绪,而对奴仆发泄,被外面的人看见了,给他扣一顶残暴、虐待奴仆的帽子,那他的名声也是烂臭了。
树要一张皮,人要一张脸。
尤其是林放这些有官职的读书人,更是将自己的脸面看得比命还要重。
这时候,好不容易摆脱了林福而折回来的吴忌,手里拿着匕首杀气腾腾地冲出来,嘴里还喊着:“萧权!”
炸声吴忌听见了,而林福也是因为听见炸声分神,被吴忌给挣脱了。
但是,当时他们在里面,并不知道萧权炸的是林府的大门。
因而,当吴忌发现之时,他赶紧将匕首藏到身后,不想让府外的百姓们瞧见。
奈何他一以这样的架势出场,百姓们便已经瞧了个真真切切,尤其是他手里那把发着凛凛寒光的匕首。
嘴里还喊着萧权的名字。
还杀气腾腾的。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吴忌想杀萧权!
萧权可是青园之主,是天下文人之主啊!
吴忌青园学子出身,如何能杀萧权?
师者,如父也。
学子杀教谕,等同于杀父。
吴忌杀萧权,行的乃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之事啊!
而林放身为廷尉,放任吴忌做如此之事,是为知法犯法,枉为廷尉! m..coma
亲眼目睹的此景的百姓,心中愤怒无比。
堂堂廷尉,竟如此纵容亲戚为所欲为,真是大魏之不幸啊!
闻声而睁开眼睛的林放,真是差点没被吴忌气死。
真是应了那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林放忍了又忍,就是为了不让百姓们诟病。
吴忌倒好,唯恐名声不坏,手持匕首杀气腾腾出场也就算了,还喊什么萧权!
搞得好像喊一声萧权,萧权就能少几斤肉似的。
他喊这一声,不仅他自己名声要臭,就连林放也遭殃。
唉!
林放真是气急败坏,真是恨铁不成钢!
叫了他回去好好待着,他就是不听,没点实力还爱出来逞强。
就在这瞬间,林放对吴忌的好感直线下降。
他突然发现,面对萧权,吴忌除了会放狠话,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放狠话有用吗?
一点用都没有!
他突然有点不明白,他当初怎么就觉得吴忌在年轻一辈中,算是出挑的了。
如今看来,一点都不出挑,跟萧权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不,跟萧权比,吴忌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其实,吴忌在年轻一辈中,确实算是有才能之人,可惜他遇上的对手是萧权。
一个古人,如何跟萧权这个接受过现代教育之人相比?
就好比如,乌龟怎么跑得过兔子?
吴忌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听着议论纷纷,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噫?这不是吴府的吴公子吗?怎么着,挥着匕首出来,是想杀萧权?”
“哈哈哈!看样子是,不过,他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区区文弱文人,也想杀萧大人?”
“可不是,简直是不自量力!”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可惜他没有。”
“哈哈哈!”
“我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不尊师重道之人。”
怎么说,萧权也是青园之主,他得尊称萧权一声教谕。
哪有学生杀教谕的?
看来吴忌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就是,就是。”
“还有林廷尉,知法犯法。”
若不是他这般纵容吴忌,吴忌敢这般放肆?
吴忌不就是仗着有林放给他撑腰吗?
“这样的人,如何会是百姓的父母官?”
自从魏千秋死后,百姓们一改以往敢怒不敢言之作风,很多时候,他们敢怒敢言,勇于表达自己的意见。
只是这种变化他们不自知。
就这样,吴忌和林放成为百姓们讨伐的对象。
在舆论的不断发酵下,讨伐之声渐渐盖过萧权的传言。
有句话说得好,想让一件事迅速沉寂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出另一个更爆炸的传言。
很快,萧权的传言渐渐为百姓遗忘,吴忌和林放的舆论连续几天成为京都热点,居高不下。
因为这些舆论,林放将吴忌臭骂了一顿。
吴忌不堪辱骂,率性回了吴府,并且扬言,以后是生是死,不关林放事!
相当于要跟林放断绝关系了。
正气头上的林放,也毫不示弱地回应了吴忌的话:“要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我乐意管你!”
真是吃力不讨好!
要不是为了他,林府会招惹上萧权这尊大佛吗?
要不是为了他,他林放会成为众矢之的吗?
不知好歹的东西!
就这样,两人彻底闹掰。
闹掰之后,两人各自窝在自己的府上,哪里也不敢去。
他们怕一出去,就会被百姓们围堵扔鸡蛋、烂菜叶。
况且外面舆论在正盛,他们也不敢去上班,除了待在府上,他们也无处可去。
即便是躲在府上,两人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因为舆论,他们已经几天没有回衙门。
说是请假,但是舆论满天飞,谁人不知真相?
墙倒众人推,是恒古不变之理。
同僚之间本就存在竞争关系,衙门里的那些人,巴不得他们永远不要回衙门才好。
最高兴的当属萧权了吧!
这点两人倒是想错了。
萧权每天都听权一回报,听完之后,脸上依旧一副淡然之色,他们有今天,早在萧权的预料之中。
既早有预料,又何需幸灾乐祸?
况且,萧权不屑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