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赵一斗被关在最角落的牢房里。
这个地方,是关押重型犯的地方。
古代的监狱,分为天牢和地牢。
天牢是专关重刑犯,地牢专关小偷小摸。
天牢直接由朝廷掌管,赵一斗所犯之罪,乃大罪中的大罪,天牢自然非他莫属。
“吃饭了!”
一个狱卒将两个馊掉的馒头扔了进去,关在天牢里的人,不可能再出去,给他两个馒头也只不过是怕他饿死罢了。
赵一斗得到亲娘的精血,已经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他意识清醒,肚子也在咕咕叫。
他奇怪着,萧权不是取走他精血了么,为何自己还活着?
按理说,他应该在混沌中无知无觉地死去才对。
难道,萧权把精血又还给了自己?
不管,只要活着就有希望。魏监国一定会来救自己出去的吧?
带着这么可笑的期待,就算这馒头是馊的,赵一斗也吃得十分开心。
活着,活着才有一丝可能。
吃完一个,他的手伸向另外一个馊了的馒头,一只突然出现的大脚,一脚重重地踩在馒头之上。
馒头被踩扁了,那个碗“啪”地一声,碎成了粉末!
赵一斗瞳孔震颤着,他缓缓地抬起头,对准了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赵一斗,玩弄别人的人生,好玩么?”
这声音宛若是地狱十八层的阎王,每一个字都带着每一层地狱该有的杀气,冷,冷极了。
“萧、萧权?”
赵一斗怕得声音都在颤抖,他怕,他好怕,他在萧权的眼神里,竟然看到了一点点曲凡的影子。
萧权看着他,就好像是曲凡看着他,这样的眼神仿佛能将他内心的深渊一眼就看到底,他瑟瑟发抖:“你、你想做什么?伪人一案,陛下会亲自审我,你……你敢动私刑?”
萧权沉沉一句:“直呼我名字,是不是不太礼貌?”
“你,该称我为帝师。”
帝师?
赵一斗一颤,什么帝师?
他知道帝师是何职位,可他不相信,萧权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是帝师?
萧权一脚重重地踩在他的手上,“吧唧”一声,他五个手指的骨头就断尽了。
赵一斗哀嚎不已,萧权冷冷地盯着他:“赵一斗,你愚弄我的人生又如何?帝师,我还不是想当就当?而你,你却成了一个阶下囚!”
“哈哈哈哈!”萧权的笑,刺痛了赵一斗的心,是的,自己已经阶下囚,再无前途。
可萧权的话十分奇怪。
“萧权!你人生格局未免太小了吧!”赵一斗痛得嗷嗷大叫:“你家萧婧换的时日是最短的!何谈愚弄你什么人生!”
赵一斗抬起头,恼怒万分地看着萧权:“你还真是玩不起!关良比你惨多了,也没见他来找我!我不过就换你萧婧而已,你生什么气?”
这话说得,好像这是一件小事,萧权不值得来质问他一番。
死不要脸,不知悔改。
萧权眼色一沉,那眉间的红在昏暗昏沉的牢房里,显得特别地刺眼,赵一斗痛得额头满是冷汗:“你……你额头是什么东西,你和白起一样变成怪物了?”
人就是这么好笑,吃瓜真是不分时间场合和地点,八卦之心永远不死。
“秦舒柔,你换了吗?”
萧权没功夫和他扯闲篇,直接问出自己的疑惑。他松开踩着赵一斗的脚,赵一斗“嗷”了一声,捂着自己手痛不欲生,连萧权的话都听得不是很清楚:“什么肉?”
“秦、舒、柔。”
萧权面色越发地冰冷,赵一斗这下听清了:“呵!秦舒柔?我没换!我哪敢换秦舒柔!秦舒柔可是将门、将门之后……”
好痛,赵一斗捂着手,恼怒万分,呼吸都十分不顺畅:“你踩断我一只手,就是为了这事?”
“为了萧婧。”
萧权眉眼一垂,这个赵一斗真是各种拎不清,一只手就想还他萧权的婚姻之辱?
萧权蹲下来,牢房里的地面湿漉漉的,散发出一股潮湿的臭味,他盯着赵一斗:“明天你就会被提审,造了什么孽,你好好交代,也许陛下能留你一条全尸。”
“你,死期已近。”
赵一斗瑟瑟发抖,他倒是不怕死的。只是……
“哦,忘了告诉你,你不是求着和你家里人同年同月同日死么?很遗憾,”萧权的嘴扬起一丝弧度:“昨晚,他们死光了。”
“就是你刚才口中的关良所为,他是没来找你,他找你家人去了。”
“很可惜,你的后代他都没有放过。”萧权面无表情,若是萧权杀,必然留小的和老的。
关良真是气疯了,这才一个都没有放过。但凡和赵一斗有关联的人,通通被诛。
“什么!”赵一斗怒极了:“关良竟然动用私刑?”
这件事情,只有他的老婆赵氏知道,其他人,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包括赵一斗的孩子都是无辜的。
他都已经伏诛了!关良为什么没放过他的父母和孩子?
赵一斗的冲天怒火,让萧权有些困惑,现在的反派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萧权冷笑:“你不仁了,他不义很正常。你生什么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赵一斗气得浑身发抖,萧权决定诛心诛到底:“你以为你为什么能醒过来?你的精血已经为我所用,而如今在你眉间的精血是……”
赵一斗大惊:“谁!是谁的?”
“不告诉你。”萧权冷冷一句,就好像赵一斗死活不告诉萧婧,萧天临死前求了赵一斗什么。
萧权不会说的。
而且萧权也命其他人也不许说。 m..coma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赵一斗都顾不上手痛了,气得有些发疯。
“带着这个疑惑,进坟墓吧。”
萧权提脚就要走,赵一斗急了:“我说!我可以告诉你萧天死前求了我什么!”
萧权脚步一凝,回身:“你很在意你眉间精血?不过一滴精血而已,只能维持你十来天的清醒,何必在意?”
赵一斗疯狂地磕头:“我在意!我在意!在意!”
原来,赵一斗如今已经是戴罪之身,他死后,他眉间精血也将会和曲凡那样,会被单独提出来,关进一个瓶里。
只是,曲凡不曾受虐。
而赵一斗不一样。
他眉间那滴精血里的神识,只要大魏在一天,就会受一天的折磨。
肉身死后,神识继续受虐。
若是这滴精血的主人,和赵一斗没有感情,赵一斗心无愧疚。
可如果这个人和赵一斗亲近,赵一斗死了也就死了,却让别人替他受罪千年万年,他情何以堪?
赵一斗的良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点。
萧权盯着他,用平静的语气,告知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残忍事实:“你娘的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