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赵府,注定热闹至极。
吃瓜群众的头左摇右摆,赵澜在哪里,他们的视线就在哪里。
最后,萧权揍他揍累了,气喘吁吁地指着他:“你……你给我站住。”
“萧大人,你等等再打好吧。”鼻青眼肿的赵澜哀求道,他在赵家的大门前,摆上了香烛和贡品,对着列祖列宗对着萧婧,郑重地道了一个歉。
赵澜被打得脸都肿了,说话含糊不轻,神态和语调却十分地郑重。
萧权是赵家的救命恩人,赵澜自认是一个读过书的君子,有恩必报,如今向恩人道歉自然应该是诚意满满,郑重万分。
道歉的主要内容,不过就是赵家不应该造谣,损毁萧家二姐的声誉。
这些话,吃瓜群众都不怎么感兴趣,用个脚指头都能想到,萧家二小姐怎么可能在暖香阁伺候人呢?
以萧权的性格,二小姐真是受了那样的奇耻大辱,就算暖香阁是魏千秋的地盘,恐怕萧权也会一把火烧光它,这个地方永远都不可能存在了。
吃瓜群众们看得津津有味,他们主要是关心今天萧家和赵家的婚姻怎么收场。
赵家一开始还各种看不上萧婧,现在赵澜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想着和萧府联姻。
而至于赵澜怎么想,吃瓜群众也不关心,他们乐呵呵地只是想看,萧权该如何办呢?
如何办?
萧权自然是走人!
赵澜刚对着赵家的列祖列宗说:“我赵澜日后一定会管教好弟弟,以及约束自身,再无下次,若有下次,天打雷劈!”
众人哗然,呀,好毒的誓约啊,赵府造谣实锤了!
所幸,赵澜代表赵府真心悔过了,知错就改,还算是个君子。
赵澜话音一落,今天的目的达到了,揍累赵澜的萧权懒得和他胡搅蛮缠,他拉着萧婧:“走!”
两兄妹和白起,头也不回地离开赵府,连同他们一起走的,还有原本给赵府的聘礼和仪仗队,乌泱泱一片人,呼啦啦地涌出赵府,吃瓜群众吃到最后,这就完了?
不把赵澜掳走当上门姑爷?
或者让萧婧嫁入赵府也好啊。
众人不知,赵澜这个天子骄子,这个被众多女子思慕的人,萧权压根看不上,萧婧也看不上。
赵今来之死,赵澜一个浸泡官场多年的人,后知后觉,甚至可以说是无知无觉。
这么蠢的人,萧权要是让妹妹嫁进去,以后赵府要是哪根筋不对,又乱说话,又乱站队,又被皇帝找麻烦,又让皇帝起了灭族之心,那岂不连累了嫁进去的萧婧?
这样的姑爷,就算上门萧权也不稀罕!谁爱嫁谁嫁去,反正萧婧不嫁!
何况,萧婧的年龄不过十一二。在古人的眼里,的确到了订婚的年纪。
可萧权却觉得膈应得慌,萧婧这么小,怎么能这么快订亲?老子要把她养到十八岁,得让她在家里多陪陪家人,养成古人眼里的老姑娘再嫁!
萧权不知,他走后,赵澜久久地失神。无广告网am~w~w.
赵澜看着兄妹俩离开,眼神最后一直落在萧婧身上。
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万般嫌弃萧府的赵澜,万万没想到,今天竟然对萧婧一见钟情!
这个狗东西!萧权心里暗暗骂着,萧权是男人,自然一眼就看懂了赵澜看妹妹的眼神,从今天开始,赵家人谁来想想拱萧家的白菜,萧权就把他猪头都拧下来!
萧权这么大闹赵府,还让赵澜当众道歉,京都的人自然就知道萧权不傻了。
不过这一次,大家却没什么反应,既没有吃惊,也没有高兴。
毕竟萧权每次病都很突然,然后最后又会好,谁知道下次发病又是什么时候呢?
这么一个病秧子,在京都和朝堂不会有什么前途了,还不如多关注今年的科举考试,看看能出什么能人才子。
监国府。
萧权恢复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魏千秋的耳朵里。
此时,他正在给儿子魏贝指导功课,一听萧权好了,脸色异常难看。
“土豆!我这颗长毛的土豆啊!”
当初萧权拉扯他头发时,那叽叽歪歪的声音,夜夜回响在魏千秋的耳边。
活了这么久,魏千秋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耍!那个梁怀柔明明不是他儿子,萧权不知做了什么手段,在滴血认亲的时候,他和梁怀柔的血竟然融合在一起!
难道,那个叫华夏地方来的人,手段都这么多?
以前的易无理,现在的萧权,真是让人头疼!
魏千秋真是第一次这么头疼,因为萧权奇招百出。
正因为所有御医都说萧权不会好,就连药老也束手无策,所以魏千秋才忍下了这口气!
他总不能和一个傻子计较,这样不是降低自己的格调吗!
这些日子,魏千秋派了不少密探,偷偷潜入萧府去偷长生不老药,结果屁影子都不见一个。
萧权一个傻子,还知道把长生不老药藏好?
而且萧权傻了也就傻了,丫的现在说好就好?
“不是说不会好了吗!”魏千秋中气十足,吓得前来汇报的密探吞了吞口水:“回监国,这些天来,萧权的确越来越严重,也吃了很多药。可萧权好得很突然,属下实在预料不到啊。”
“那你要这个脑子做什么?”魏千秋眉眼一冷,飞出一把匕首,密探卒。
魏贝吓得一个激灵,却赶紧低头,继续写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萧权啊萧权。”
魏千秋紧紧地握紧一下拳头,关节咯吱咯吱地响。 m..coma
他妈的比易无理还难搞!
真是他妈的!
他妈的!
“爹……”魏贝正想说,别为了萧权生气,结果魏千秋就难得地吼了一句:“爹什么爹!给我抄十遍诗词!就你这样的水平,想当状元别人都不服!”
魏千秋和现代父母一样,平时父慈子孝,一做作业鸡飞狗跳。
“哦……”
魏贝吓得缩了缩脖子,他抄的诗不是谁的,正是萧权以前所作《登高》。
魏千秋气冲冲地走了,魏贝瞥了一眼地上那密探的尸体,摇摇头,继续抄写: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这诗,还没电影有意思。”
写得头晕脑胀的魏贝喃喃一句。
“郡王,什么是电影?”旁边的侍女一听,不解地问道。
惊觉说漏嘴的魏贝,赶紧摇头:“没,没什么。”
他埋着头,默默地写着吵着诗词,再也不肯说半句。
侍女摇头,以前郡王很多话,长大后话越来越少了。
魏贝不是因为长大后才话少,而是他早就不是以前的魏贝了。
他是一个化学老师,来大魏已经有七年,比易无理晚很多,却比萧权早很多。
他不如萧权张扬,也不如魏余那般嚣张,他隐忍地活着,在一群古人里活着,喊着一个陌生人做爹,喊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为娘。
在所有人眼里,做一个被宠坏的郡王。
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回到现代去。
可七年了,他依然没回成。
他是莫名来到这个时空的。
他知道萧权和魏余都是华夏人,可他不敢相认。
因为他在这个时空的亲爹,是萧权和魏余那个皇帝阵营的头号敌人。
他和萧权,注定不会成为朋友。
只会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