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权笑了一下,笑得秦母心里发了毛,她不满地一喝:“你什么意思!”
“临终总结。”
萧权的笑容,突然凝固。
他盯着秦母:“你苦苦相逼,苦苦求一个死,我萧权自然满足你。”
“放肆!”秦母心底一空,“你是在威胁我?我告诉你,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你别想知道你妹妹在哪里!”
哟,威胁?
萧权的木屐轻轻敲了一下地面:“不就是在暖香阁吗?”
秦母一呆,他知道?
她前脚刚离开暖香阁,他就知道了?
秦母不知,萧权专门派某九监视她,秦家的一举一动,萧权了如指掌。
“刚才我问你在何处,”萧权抬眼,夕阳的光透进他的眸底,搅动一池的寒:“是想给你个机会。毕竟,秦胜将军和我父亲曾一同在沙场拼杀。”无广告网am~w~w.
“而秦八方和我祖父,也是很好的兄弟。”
“可你不太珍惜这个机会啊。”萧权一笑,“哦,你还不知道吧,我对秦八方的承诺,在白鹭州之时,已经当着秦胜和秦舒柔的面销毁了。”
什么?
秦母一呆,一直以来,她不过就是仗着秦八方的余威,在萧权面前耀武扬威罢了。
毕竟,萧权的确会给秦八方面子。
秦母的脚,这个时候可笑地一抖。
“秦风和秦舒柔有此下场,那是罪有应得,没让他们死算我的仁慈。要不是这里是大魏,在我家乡,你的一双儿女早就死透了。”
萧权用衣袖,擦了擦惊魂刀上残旧的血迹,喃喃道:“可想不到,你竟敢动我妹妹啊。”
妹妹,是萧权心底最温柔的一个词。
她单纯,天真可爱,懂事乖巧。
当年萧家贫困,食不果腹,偶尔有鸡蛋和几块肉的时候,萧婧都会留给萧权吃。
明明她很饿,明明她很想吃,她总是摇着脑袋说,兄长要读书,婧儿不用读书,兄长吃好就行,我不饿。
那年,她才四岁啊。
若是放在现代,这样的年纪正是在父母亲怀里享福的时候,要吃什么就有什么。
这么多年来,家里好吃的,但凡有点油水的东西,她都无条件地、心甘情愿地让给了萧权。
萧权一直忙,虽然很少陪妹妹玩,可自从高中以来,京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不管萧婧喜欢不喜欢,萧权都买买买,堆满妹妹的阁楼。
她就是萧权的心头肉啊。
何况,萧权本身的年龄不是萧定的十来岁,而是二十多,和萧婧年龄差大,萧婧在他心里,既是妹妹,又是半个女儿。
而秦母,竟然动她?
竟敢动她!
秦舒柔当初将公主投井后,立马被秦母接回家中,没得到半点的惩罚。
秦舒柔先是杀了魏白十六人,又谋害公主,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应该知道反省了!
偏偏,偏偏,这里是大魏!
偏偏,这里皇权至上!
偏偏,这里皇族说一不二!
颇多顾忌的萧权还没琢磨好怎么收拾秦舒柔呢,秦母就带领二百个言官,想在长明殿置他于死地!
现在,又动萧婧!
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不够秦母死?
不够秦舒柔死?
萧权一声不吭,她们就以为萧权毫无打算了么?
“你要杀我?”
秦母见他目色烈烈,难以置信。
“对,没错。”
萧权回答得毫无犹豫,斩钉截铁,一字一句,字字带恨。
秦母浑身一震,好个萧权!真是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秦母咬牙切齿,眸里都是不屑,她高傲的姿态一如既往:“我乃堂堂皇族!这里天子脚下!你若是杀我,陛下一定诛你九族!你敢杀我?”
“对,”萧权盯着她,“就在天子脚下,杀你。”
“哈哈!”秦母仰起头一笑,“就凭你,就凭你一个人?”
“对。”萧权点头,“你动我萧家人,自然由我亲自处决。”
“哈哈哈!”秦母笑死了,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杀我?哈哈!”
“你乃一品女官,”萧权抬起头,“根据护才制度,我一个七品官挑衅你,若我赢,你技不如人,我无罪。”
萧权轻蔑至极:“你是皇族又如何,大魏律法可没说你皇族不用遵守护才制度。”
“你!”秦母一惊,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想诛我九族?”萧权冷哼一声,“陛下费尽心力恢复护才制度,天子威重,谁敢忤逆?”
“如果他的义姐不遵守护才制度,反而诛我九族,天底下的人会怎么想?”
“将军,”萧权抬眼,喊出她的官职:“怎么?你怕了?”
“我怕你?”秦母万万没想到啊,萧权竟然搬出了护才制度!
是,萧权有理有据,没有半分错。
以前萧权念着情义,这才不使出这一招,但凡一使,秦母也无可奈何。
可她不仅仅是一品将军,她还是萧权的前岳母,还是他长辈!
萧权竟然这么不要脸,这么对她?
可笑的秦母,深深觉得萧权十分无礼,不过只要白起不在,她应付萧权不在话下。
她在沙场征战多年,实战能力丰富,岂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
萧权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本和她叫嚣!
秦母冷哼一声,不屑地喊道:“红玉。”
一阵铃铛响,红玉撑着伞出现了。
萧权眉头一皱,红玉逃了?
秦母见他微微有点吃惊的表情,冷笑一声:“想不到吧,我把红玉救出来了。”
红玉将大同公主投入井中后,被白起拿住,关押在萧府的地牢。
秦舒柔进了宗人府后,她请求娘将红玉救出来,秦母得意一笑:“你们萧家,我来去自如。”
“萧权,你好好掂量一下,还要不要和我打。”
“如果你现在跪地求饶,你把秦风和秦舒柔放了后,我自然就把萧婧放了。”
秦母悠悠地坐在马车中,等待着萧权的俯首称臣。
“等一下,我再收拾你。”
不料,萧权理都没理她,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梁怀柔。
秦母和梁怀柔皆一愣,萧权别说认输了,就算头都没有低一下!
“红玉!”秦母气炸了,就没有见过萧权这么桀骜不驯的人:“为你主子报仇!杀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是。”
红玉眼一冷。
萧权举起惊魂刀,指着红玉,威风凛凛:“正好,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