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翰,天子之师,文人中的顶尖者和佼佼者,平时多大的官来请,请不到!
易归,富家公子第一名,多少权贵想和他攀关系,连门都摸不着!
徐叔平没什么名气,却是个大官!
虽然只来了三个有身份的人,可名仕、富商、官员齐了!无广告网am~w~w.
他们一来,整场庆功宴的格调,立马提了一层又一层!
三人来之前,很多人不屑这场宴席。
三人来之后,谁若说自己不屑于这宴席,恐怕才是真正的笑话!谁不想和文翰、易归这样的权贵攀上一点点的关系?
朱衡此时都恨不得巴上去,可他拉不下脸!
“进吧。”文教谕慈和地一笑,易归和徐叔平跟在身后,十一个昆仑奴犹豫了一下,跟着走了进去。
此等权贵都愿意和昆仑奴一起用膳,其他人能比这三人高贵?
平时想见权贵都难,现在能和权贵一起吃饭,还是免费的豪华大餐,谁乐意错过?
百姓们一改方才畏畏缩缩的样子,齐齐涌进了明月楼,挤得朱衡等人站都站不稳!
朱衡一惊,文翰一向偏袒萧权,他知道。
徐叔平爱凑热闹,来了也不足为奇。
易归……
易归出了名的独来独往,怎么会和萧权搞在一起?
原本脸色难看的秦舒柔,在这三人来了之后,神色转了晴。
朱衡捏着拳头,今天他和萧权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却觉得被萧权狠狠羞辱了一番!
他的女人在萧权身边!
他平时攀附不上的文翰和易归,在萧权身边!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草根杂碎能比他强?
“朱公子,王妃等着呢。”
朱衡的愤怒,大家都看在眼里,朱明小心翼翼地提醒一句,朱衡总算回过神来。
对,姑姑还在等他!
姑姑一定会为他做主!
姑姑一定会替他除掉这个狗玩意!
“哼,杂碎!”朱衡冷冷一声,甩袖而去!等着!看萧权能威风几天!
朱衡看见朱明,仿佛就看见萧权,他喝:“我自己去王府,你不必跟着,我看见你恶心!”
“是,朱公子慢走。”朱明低头行礼,掩饰他十分难看的脸色。
朱衡将对萧权的厌恶,都倾泻在朱明身上,寡母养出来的人,真是煞风景!
“以后,你再和我称兄道弟,我就阉了你!送你入宫当个公公!看你还有没有兄弟!”朱衡口中之言,无比污秽,他纵马而去。
无比难堪的朱明站在明月楼前,咬着牙恭送朱衡离开。幸好他今日穿的不是官服,否则他身为男人和官员的自尊,荡然无存。
一颗恨意的种子,埋入了朱衡的心里。
他恨萧权,他不怪朱衡,而是怨恨萧权,连累他受了这番屈辱。
这两兄弟的眼神都对萧权满是恨意,萧权心底卧了个槽,他啥都没有做,古人就能气成这样?
那他还要是动动手指做些什么,这两兄弟岂不是要被气得自进棺材?
方才朱明受辱的一幕,全被微服私访的大同公主看在眼里。
“如此目中无人的人,是朱衡?”
大同公主见过朱衡,当时他和萧权第一次出现在知义堂的吟诗台,以前他一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怎的出狱之后,性情大变,看起来和市井无赖无甚区别?
侍女点头:“正是此人。”
“哼,”大同公主摇头,“朱氏之人真是跋扈。”
公主对他印象十分地差,语气几分淡漠,几分疏离。魏监国一派的人,就没几个不跋扈的,三痴、丞相、朱氏一族,一个比一个狂妄,一个比一个嚣张。
“公主,您就这么远远一看,不进去?”
“不必,我知道他安全就行。”大同公主摇头,她听说萧权从暗渊平安归来,碍于身份,她不好登门拜访。
远远看他一眼,见他的确安然无恙,和以前一样精气神十足,他就放心了。
只是,今日他为何带上了秦舒柔?
大同公主心里酸酸的,却没有表现出来,反倒侍女看了出来,笑道:“公主,您急匆匆地给萧母递消息,说是因为替陛下关心大魏士子,既然是替陛下关心,为何现在不大大方方地去?”
“死丫头!”
被调侃的大同公主一跺脚,拉着侍女离开明月楼,只在热闹繁荣的街道上,留下淡淡的一阵香风。
至此,明月楼五百个座位,坐得满满当当。
除了会试的贡生,大多数是平民百姓。
昆仑奴中,除了白起招的十一个人,还有其他昆仑奴陆陆续续而来。
明月楼人声鼎沸,觥筹交错、杯盘狼藉,人人吃得高兴,喝得高兴,不少小孩在酒席之间玩闹,往日文雅高贵的明月楼,此时像闹市一般。
这才是宴席的样子。
秦府的宴席,人人心思深沉,唇枪舌剑,没有半分意思。
不少人来向萧权和秦舒柔敬酒,今天众人出奇地默契,没有人再喊她秦小姐,个个都喊她萧夫人。
萧权入赘到秦府,萧权是秦府的姑爷,她怎么就是萧夫人了?
秦舒柔不厌其烦地纠正他们的叫法,高傲无比:“叫我秦小姐就好。”
被拒绝的人都面露尴尬,萧权却不以为意,她也不配当萧夫人。
萧权留出来的位置,还空出一个。
那人没有来。
萧权平安从暗渊归来时,萧母将大同公主的字条给了儿子。萧权在博物馆鉴别字画一流,字条上的书法,用笔娟秀刚劲,骨力练达,墨气鲜润,宁静深邃。
必然是一位书法极有造诣之人所写。
纸上墨香阵阵,用的还是上等的好墨。
这个通风报信之人,一定是位富贵之人,从字迹看,极有可能是名女子。
字条上,言语恳切,焦虑万分,字里行间是对萧权的关心和保护。
在大魏,有哪个女子会这么关心他?
莫非是哪个仰慕他才华的贵家女?
萧权以为今日那人会来,特意留出个位置,这么关心他,却避而不见,难道是身份不好出来见人?
萧权心里美滋滋,将这封信藏于袖中,别人的真心真意,他会珍惜。
明月楼,闹哄哄一天,临了夜里,终于接近了尾声。
每个参加宴会的人,在离去的时候,都领了一份面食回去,萧权说这是萧家自创的面食,送给大家尝尝。
有吃有喝还有拿,大家自然欣然接纳。
“多谢三位今天来。”萧权对着文教谕、易归和徐叔平行了行礼。
文教谕慈祥地一笑,沉沉地握住他的手,这学生太得他的心了,他岂能不来他的庆宴?
护才制度的恢复,萧权即使不说,了解他的文翰也知道这其中离不开他的功劳。
“小心。”文翰枯而温暖的手握住萧权,像极了一个语重心长的老父亲。
小心魏监国一派的人。
易归和徐叔平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神情一样地凝重。
魏监国一派的人,不会轻易放过萧权。失去了剑痴这个阵营,相当于这些年辛辛苦苦培养的剑术高手,全都落入皇帝手里。
他们三人不约而同过来,都是为了和萧权郑重说一句:小心!
一定要比以前谨慎!
一定要活到殿试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