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王姓学子乡试成绩仅次于杨殊,京都排名第三。
因此,京都中人皆知道他,赵澜也不例外。
背地里,王姓学子是张瑾府上的门生,这事赵澜不知,他只当王姓学子是年少轻狂、口出狂言。
王学子此言过于激烈,以免王学子待会没台阶下,赵澜遂好心提醒道:“王公子此言差矣,赵某虽不才,你也不必拿自己的前途说事,把话说得这么满。”
“这样吧,若是赵某解出此题,你亲自向萧权为今日之事道歉如何?”
赵澜的好意,在王学子听来,成了赵澜取笑他输不起之意。
开玩笑!
王学子根本不可能输!
于是,他十分放心大胆地冷哼一声道:“不必!王某说一不二!”
看来这位王学子铁了心要在一条胡同里钻死!
话已至此,赵澜无奈地摇摇头,真真是可惜了一个人才。
赵澜的神色,王学子看来,妥妥成了羞辱!
赵澜解不出此题,还在这里故弄玄虚!
王学子的脸色瞬间难看得如猪肝,兴冲冲道:“赵公子废活少说!你若是能解此题,解了便是,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若是不能解,趁早离开,王某等人还有重要之事要做,恕不奉陪!”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赵澜心中不免生起一丝怒火,怒喝一声:“笔墨纸砚伺候!”
小厮闻声匆忙忙穿过人群来到赵澜跟前,他一路跟着赵澜而来,奈何赵澜走得快,小厮怎么也追不上,还越追距离拉得越远……
等他气喘吁吁赶到萧府,刚好听到赵澜之声,小厮顾不得顺气,手脚麻利地在在兜里掏出一应文具,随身携带文具,是一个小厮的基本工作。
小厮恭谨地把文具递给赵澜,随后十分醒目地转过身,弯下腰,把后背给赵澜当桌子。
与此同时,小厮一手接过墨砚,研磨起来。
赵澜把纸平铺开来,毛笔沾了沾墨汁,不假思索地在纸上挥洒,行文如流水。
这阵势,引得众学子满脸好奇地上前来,看着纸上之字……
不一会,赵澜便将答案写完,他拿起那张纸,转过身来,高高地举在众学子面前。
赵澜一脸平静地扫众学子一眼。
此时,无声胜有声!
众学子一看,不禁惊呆了。
脸色瞬间五彩缤纷。
这……
原来会试之题真有解法。
在场之人瞬间鸦雀无声,十分不可思议地盯着那白纸黑字,几乎要盯出一朵花。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赵澜的答案,他们挑不出一丝错处!
事实证明,是他们不才,他们冤枉了萧权。
学子们再次羞愧地低下了头……
尤其是那大放厥词的王姓学子,脸火辣火辣地疼,脸色更是黑如墨汁,怪自己刚才嘴贱,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
况且王姓学子是在众人面前泼这么大一盆水!
泼得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
王姓学子的前途断送于此,完了!
可他心有不甘!
他暗地里朝人群中使了一个眼色,人群中之人立马会意地点点头,示意此事包在他身上!
那人也是张瑾的一个暗桩。
他从人群中走出来,先是一脸惊艳地看着赵澜道:“赵公子是胸有大才之人,在下佩服万分!”
那人突然话锋一转:“可此题终究是出于萧权之手,还是那句话,若是萧权能解,我等便心服口服,二话不说,从此不再找他麻烦!”
“好!”
此时,萧权高大的身影立于围墙之上,居高临下看着底下那一群学子,他淡淡的眸光,看得众学子心一颤,萧权的脸上明明没有愠怒之色,为何气息这般吓人。
萧权淡淡道:“那萧某就献丑了,还望各位说话算话!”
萧权好有自信的语气!
令那人心一沉,那王姓学子更是沉到了潭底的淤泥之中!
王姓学子自我催眠道:“不!”
“萧权一定不能解此题!”
“淡定!”
“他若是能解,早就解了,何必做个缩头乌龟?”
“他此时出来,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王姓学子的心瞬间淡定了许多,他一脸戏谑地看着萧权。
看萧权待会怎么收场!
萧权的目光落在王姓学子身上,声音依旧淡淡道:“萧某方才听见有人说,若是有人解出此题,他便从此不考取功名走仕途。”
“萧某不希望有人因此断送大好前程。”
“这样吧,若是萧某也能解出此题,你只需要走在京都大街之上朝着萧府磕三个响头,这事就算了了。”
“依你看如何?”
说到最后,萧权指了指王姓学子。
王姓学子在张瑾阵营里浸染多时,城府自然少不得。
萧权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可谓炉火纯青!
现在,王姓学子答应萧权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呵!”
萧权打心里冷哼一声:“魏千秋阵营里之人,都这般懦弱了么?”
王姓学子是魏千秋的走狗,这事能瞒得了赵澜以及其他人,可他瞒不了萧权。
王姓学子若是敢答应萧权磕三个响头,那王姓学子从此沦为京都的笑话!
即使他以后做了官,这污点也洗刷不去,陪伴他一生。
古人最重声誉,视声誉如命!
若是沦为人家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受人指指点点,简直生不如死。
可若是不答应,虽然保住了声誉,但仕途无望,对文人来说同样是生不如死!
简而言之,王姓学子的余生。不是好死就是赖活。
无论他怎么选,都成全了萧权大度之名声。
众目睽睽之下,王姓学子要作死,萧权拦不住!
现在,王姓学子唯有盼望萧权是只纸老虎,解不出此题。
“怎么?你考虑清楚没?”
萧权冷冷之音穿透空气,传到王姓学子耳中。
王姓学子咬咬牙道:“不必,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说一不二!”
萧权冷哼一声:“冥顽不灵!”
说罢,萧权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几张纸,随手一挥,纸张洋洋洒洒地划过众人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