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诗魔一喝,故意打算了萧权的思考,诗魔指着公主:“你看这姑娘细皮肉嫩的,再在这里呆久一点,哪里还熬得住!”
说罢,诗魔忽然一挥手,一直站在旁边的白起眼睛一翻,晕倒在地上。
如此一来,清醒的人,只有萧权父子和诗魔了。
“师父,您这是……”
“等一下能量涌动,你没什么感觉,白起若是清醒,恐怕会痛苦万分,他晕过去就没那么难受了。”
诗魔提着笔,嘻嘻一笑:“不用谢,不用谢。这小子是你萧权的宝贝护才,老子特意打轻了一点。”
诗魔一脸全是我打晕他是为他好,你还要感谢我的欠揍表情。
“快快快!快念诗!”诗魔催促到,再不念诗,公主就要受不了了。
昆仑诗海毕竟不是生人能来的地方,诗魔这话的确不是骗人。
“给,系上。”萧天掏出一条红色的绸带,让萧权蒙在眼睛上。
“这是做什么?”
“繁花迷人眼,心生千万迷障。闭上眼睛会更专心,诗词能量也会更大。”萧天不急不躁地解释着,眼里闪过对自家孩子的一丝不舍和留恋。
“好吧。”萧权难得听话地戴上了红布,毕竟一个是亲爹,一个是师父,这天底下最大的两个人都在,他除了听话,只能听话了。
“小子,按照我的要求念,起码十首诗,一首都不能少。”
“好。”
“记住我给你的三个要求,开始吧。”
诗魔一声开始,宛若沉沉一声古钟,沙哑又空旷,能让人的心都沉静下来。
最真。
最伤感。
最经典。
萧权的心里默念这三个要求,开始琢磨着符合条件的诗词。
在华夏历史上,从纳兰性德,再到苏轼,再到元稹其他大家,符合这三个要求的诗词不少,十首,萧权真是信手拈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
……
萧权调起注意力,念到第九首。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你逝去九泉,尸骨已经化成泥沙,而我还暂时寄住人间白发满头。
第十首。
萧权喃喃念着:“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一滴眼泪,从萧权的眼角渗出。
这首词应景应情,说的不正是他和爹的相见么。
虽然这首原本苏轼写来是怀念亡妻,可词中对人的思念和缅怀,那种阴阳两隔,痛彻心肺的悲情却是共通的。
一股纠缠绯彻的气息,从萧权的胸口升腾而起,内心一股焦灼和遗憾在纠缠。
身在昆仑诗海当中,念诗竟更能触动人的内心。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所幸,十首诗词已经念完,不然再念下去,他真会被诗词中的诗词搞哭。
“爹,师父,好了吗?”
萧权眼睛眨了眨,睫毛扫着绸带,没有人回答。
四下皆无人声。
“爹?”
萧权心里头一紧,“师父?”
他猛地摘下来绸带,他以为看不见他们了,结果萧天和诗魔还在。
萧权松了一口气,听完儿子念诗的萧天,温和地一笑:“我儿,诗魔曾说你才华出众,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为父很欣慰。”
按照平时,诗魔这个时候应该嘻嘻地笑着,没皮没脸地揽下功劳:那是,这可是我的徒弟。
可诗魔也是平静地看着他,莫名地说了一句:“不要难过,天道如此。该走的人,总是要走的。”
萧权一愣,不明白。
这时,萧权这才发现天空有了一汪水,像一个大大的气泡,越来越大,越来越宽广,直至遮蔽整个天空。
晚霞的光透过那汪水,照耀到大地上,像碎了一地的彩色玻璃,美轮美奂。
这是萧权刚才的那滴泪。
这滴泪,将会淹没整个诗海。
念由心生,萧权现在是诗海之主,他的内心既然想要出去,诗海必然会让他出去。
而唯一出去的办法,就是毁掉诗海。
萧权是从一口井而来,证明诗海是和水相通的。
只要诗海充满了水,萧权就能游到那个高空中的出口,萧权他们自然就能回去了。
外来的水,无法充斥诗海。
可如今萧权身在其中,他的泪,加上那十首伤感诗词幻化出来的泪水,足够了。
有人的诗,在诗海是一株小草。
有的人,是一棵大树,是一道瀑布,是一抹红霞。
萧权的诗,在萧天和诗魔能量的加持下,变成了铺天盖地的泪水。
而最原始的那一滴泪水,必须由萧权提供。
因为只有萧权是生人,才会有受诗词感化的泪。
两个曾经的诗海之主,加上一个现在的诗海之主,足够产生强大的念力,达成自己的目的。
“来了!”
诗魔喃喃一句,只见空中那气泡被什么戳破了,泼天的水淋了下来。
水所到之处,花草枯萎,群兽哀鸣。
这诗词幻化出来的泪水,真是惊天动地!
萧权大惊,这水要是充斥整个诗海,这里必然是寸草不生啊!
那爹和师父,还有什么可能生还?
“你又骗我!你这个死老头子!
萧权握紧拳头,怪不得诗魔要打晕白起!
这样一来,萧权他们是怎们出去的,这世人就无人知晓。
那么牺牲掉萧天和诗魔这件事,就只有萧权知道,萧权也就不用背负弑父弑师的罪名。
即使这件事不是萧权主动做的,可人言可畏啊。
说到底,诗魔用心良苦,不愿意萧权背上这样的骂名。无广告网am~w~w.
“停下!”萧权摇头,“我们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萧权他娘的不在意诗海的生死,可他要爹和师父活着!即使现在只是他们的神识!
萧权看着那泼天的是水,源源不断地灌向大地:“停下!停下!”
“我儿,不必如此。”
萧天声调依然温和温柔:“人走灯灭,我留在诗海十数年,并未快乐过,为父还要多谢你,让我离开。”
“不!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萧天和诗魔似乎早就预料到萧权会是如此,他们默契同时给了萧权一个慈和的笑容,那笑像是冬日暖阳,又像快碎的冰块。
他们扭头,就急速往天空冲去,萧权怒喝:“回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