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了结,不过就是如何惩罚他们的问题。
要么死,要么入狱。
斩杀功臣,杀人偿命,就算判他们死了,那也是理所应当。
只需要萧权轻轻一句话,这十四个士兵的命,自然就没了。
而秦舒柔和秦风,皇亲国戚,权贵中的权贵,就算定了罪,惩罚也不过轻飘飘。
萧权怎么会便宜秦家兄妹?
任性妄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十六个罗汉的人命,魏白的命,萧权怎么可能会让它这么轻易过去!
秦胜一愣,自然明白萧权这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死掉的十六罗汉是功臣,只要萧权一口咬定,这些人还活着,那么当时管理兵营的秦风必然要负责。
毕竟白鹭州一战,这死掉的十六个人必定是名垂青史。只要萧权坚持一天,陛下就会站在萧权这边一天,而这些人又是在兵营不见的,陛下一定会要求秦风找出这些人。
可这些人已经死了,秦风上哪去找到这些人?
这将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就算秦风和秦舒柔一口承认,他们杀了这些罗汉,那陛下必然更不会轻易放过秦风。
惩罚算是小事,有了斩杀功臣的黑历史,如今正是军官的秦风,在军中必然不会再有威信,这辈子别再想从军了!
秦家的声誉,也将一败涂地。
这所有的惩罚,都没有针对秦舒柔,全是针对秦风。
秦舒柔更加难受,坐立难安。
萧权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比杀了他们,更让这兄妹俩焦灼不安。
萧权这么轻轻一句,他们就陷入无尽头的折磨之中。
秦风的余生,将彻底告别光辉的前程,一辈子都会走在寻找死人的路上。
秦风不是傻子,他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萧权的用意。
他拽着拳头,怒喝道:“萧权!你好毒!竟敢这么戏弄我?你要杀就杀!要罚就罚!我秦风不怕!”
“秦大公子,何以这么生气?”萧权眼珠子转了转,声音一冷:“我只不过问你我兄弟在哪里,怎么说这些罚啊杀啊的话?”
“你明知故问!”秦风气得怒吼道:“我告诉你!他们已经死了!我找不到!”
“对啊!”秦舒柔生气地说:“这些人都已经死了!我们上哪给你找人!”
……
……
萧权一言不发,空气凝固了。
他盯着这兄妹俩:“秦家堂堂将门!不可能会干这么龌龊的事!我相信秦家的家风!我也相信秦八方老将军和秦胜将军,不可能养出这样的子孙!”
这话,听起来咋的像骂人?
秦胜此时脸一红,长叹了一口气,家门不幸,出此孽障,活该被骂啊!
秦风捏着拳头:“你什么意思?”
“来人!”萧权冷冷一笑:“听说这十四个士兵知道我兄弟的下落,奈何不肯开口,既然如此,我不得不严刑逼供,直到说出罗汉们的下落为止。”
“是!”秦家将领前来领命。
秦风和秦舒柔一愣,秦家军竟然听萧权的命令?
那十四个士兵看了一眼那些锅啊,铁钉啊,脸色一白。
这些东西,他们以为是萧权拿出来恐吓他们,结果真的是给他们准备的。
人都已经死了,他们上哪供出罗汉们的下落?
这操作,真是够狠。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萧权不让他们死!
刚才还一脸无所谓的士兵们,纷纷跪地求饶:
“萧大人!饶命!”
“饶命啊!”
“这些事,都是郡主和秦大公子让我们做的!我们也不想杀人的!”
“饶命啊!”
“饶命啊!这一切都是郡主的指使!”
秦舒柔脸色都白了,她还没有发火呢,萧权比她先怒了:“胡说八道!郡主和秦大公子怎么可能会杀了我的将领!污蔑皇族,你们可知罪?”
“拖下去!直到他们说出罗汉们的下落为止!”
萧权这一喝,喝得秦舒柔一脸惶恐。
见鬼了么?
萧权竟然帮她说话?
秦家将领们将这些哭天抢地的士兵带了下去,那些刑具也一并带了下去。
萧权一句话,令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萧权叮嘱秦家将领道:“切记,不可让他们死了。”
“是!萧大人!”
秦家的将领将人都拖下去后,这里就只剩秦家三父女。
秦风怒气冲天地盯着萧权,搞得做错事情是萧权,而不是他秦风。
“萧权!你……”
秦风又要指控一番,萧权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拍得秦家父女的心都猛地漏掉了半拍:“秦风!秦舒柔!我乃陛下钦定平乱的首领!如今的位置,在秦将军之上!”
“你直呼其名!是为不敬!”
“你杀我下属!是为不忠!”
“你屡教不改!是为不智!”
萧权怒目铮铮,一字一句:“你二人枉顾大魏律法!不顾圣旨之命!谋杀功臣!是为大逆不道!念你秦家战功赫赫!世代忠良!”
“秦风!”萧权盯着他,“你给我找到魏白那十六人!找到他们,你就回京都!”
“找不到,你就永远留在白鹭州!不得踏出白鹭州半步!”
秦风被秦风吼得浑身发麻,跪在地上的他,抬头望着萧权,宛若看着高高在上的修罗,不可思议地道:“你……你要流放我?”
永世不能回京都,那不就是流放吗?
“不!不可以!”秦舒柔大惊失色:“萧权!你没有资格这么做!”
秦胜在旁边闭上眼睛,孽子,孽子!
萧权直视秦风,理都没理秦舒柔:“秦风,你若不同意,也可以亲口对陛下说,你们杀了魏白他们。”
“你!你!”
秦风这才明白,他已经无路可走。
在昨天,他还是秦府高高在上秦家大公子。
今日,他竟然前途尽毁,只能留在白鹭州!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有什么比失去前途、身份、地位还痛苦?
“爹!爹!”刚才秦舒柔不愿意,现在反倒跪下来,搂着秦胜的腿道:“爹快帮帮兄长!不能将兄长流放在此地啊!他可是秦家的嫡长子!是我们秦家未来的希望!”
秦胜沧桑的老眼一闭,假装听不见女儿的恳求:“军令难违。”
“爹?”秦风呆呆地看着他,他没想到,父亲竟然无可奈何,“爹,魏白他们是罪人!不是功臣啊!不能萧权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你放肆!”秦胜忍无可忍,一巴掌扇秦风一巴掌:“我秦家没你这样的儿子!”
“来人!带下去!命他找到魏白等人!否则,永不能回京!”
秦胜咬牙,眼里是怒其不争,又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不舍,他转过身,背过身,再也没看秦风一眼。
“爹!不要!萧权!你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吧!”
被拖下去的秦风,冲着萧权怒吼着,恨不得将萧权撕碎。
可萧权冷笑一声:“好好活着,活在忏悔里吧。”
“我不后悔!我不会后悔的!”秦风气急败坏,奈何越来越远,萧权很快就听不见他的鬼哭狼嚎了。
“萧权!你竟敢这么对我兄长!我杀了你!”秦舒柔见秦风受此大辱,拔出头上的簪子,冲着萧权就要刺来!
这里是兵营,萧权是最高首领。
一切事都是军事,不是家长里短。
秦舒柔扑上来,萧权反手一巴掌,狠狠地将她扇在地上!
“秦舒柔,你该叫我一声大人。”萧权冷冷地盯着她,论官职,秦舒柔自然不必向他一个五品官行礼。
可论辈分,他是诗魔之徒,一个小小郡主算得了什么?
萧权两成力都能踢破门,这一巴七成力的掌,几乎要将秦舒柔的脑袋震晕!
秦胜一惊,想要上前扶,却忍住了。
“你敢打我?”秦舒柔捂着脸,又打她?